会稽郡某处的荒野。
此刻有上万人的军队站在这荒野中,后头紧随几乎于前头的军队人数的三倍有余的民夫,乌泱泱的人群密布于荒野,数柄旗帜迎风飘扬,其中最为耀眼的当属最前头,最高的那一柄写着廖字的旗帜。
原来是来自于豫章郡平叛的军队。
踢哒~踢哒~
一阵马匹奔跑的声音响起!
“报--”
一声悠长的高喊声传来,伴随着一探子骑着马跑到军队前头,翻身下马,对着最前头的那一壮年人,单膝下跪,大喊:“禀告将军,右侧发现一股敌军,约有四千人马,一个时辰后即可到达,无重型武器。”
站在最前头的廖建元闻言,不为所动,一挥手,大喊:“再探!”
“是!”那探子应了一声,又跳上马匹,策马快步离开。
就在前人刚离开,紧接着又有一探子从左侧奔袭而来。
“报--”
“禀告将军,左侧发现敌军,有近八千人,一个半时辰即可到达,投石车八辆,床弩十二架。”
话毕。
廖建元听完眉头紧锁,面无表情之下却是逐渐变的铁青,一字一顿地说:“真够看的起我啊,这么快就动用大型武器,是打算咬不死我,也要打残我吗?哼!好的很,不打疼你,真当本将是泥捏的。”
“传令,摆开阵型。”
一声令下。
身后立马有两名亲兵高举令旗,策马朝着后头的队伍奔走,嘴里大喝:“摆开阵型。”
“摆开阵型。”
众兵卒闻令,立马变换阵型,一些百夫长急忙策马在自己所管的队伍前,大喊:“快,快,抓紧手中的武器,不然死了也活该,动起来。”
哒~哒-哒~
急促的步伐声显得嘈杂,却又有着独特的律动。
巨大的方阵正分裂开来。
各自找好自己的位置,剑拔弩张,一股无形的磅礴杀伐之气渐渐显现,气氛凝重到极致。
紧接着。
咔咔~咔吱~咔嚓……
一阵车轮转动的声音响起。
十数架投投石车被人从后头推了出来,占据高地等待着即将到来的敌军。
很快。
会稽郡的军队就来到豫章郡军队附近。
也不知道领军的将军是不是一个急性子,刚一贴上来,唠嗑都懒得扯,更别说斗将什么了,二话不说,直接就发动总共,除去一些民夫,上来就派八千人冲了过来。
这一手让廖建元看的一愣一愣的,这是派一个不会打仗的过来的?
以逸待劳,拿下你们不是轻而易举的事情吗?
这样羞辱我,真的好吗?
回答:真的好!
廖建元就差仰天大笑了,若是都是这种货色,还不是一路横扫过去?
来不及继续歪歪了,急忙大喝:“众将士听令,建功立业的时候到了,杀啊!”
“杀!”
一时间杀伐声响彻天际!
战争一触即发!!!
……
半个月后。
是夜。
廖建元坐在一块小石块上,背靠着身后一棵三寸宽的老榕树,闭目养神,神情不再是当初那般意气风发,尽显疲惫之色,身上的盔甲万一破破烂烂,尤其是插在身旁的那柄满是豁口的长剑,无一不是在说着,他情况并不是很好。
忽然!
从远处传来悠长而嘹亮的喊声!
“报!”
廖建元闻言,猛的睁开眼睛,豁然起身,等着传讯之人的回报。
很快,那传讯之人就来到廖建元身旁。
廖建元都懒得等他行礼了,直接抓着那人的胳膊,厉声大喝:“如何?他们有没有派兵前来支援?”
那兵卒也是被廖建元这般模样吓了一大跳,忽然想起要回报的事情,顿时脸色就变得惨白惨白的,但是没办法,该说还是得说,咽了烟一口口水,磕磕巴巴地说:“回,回将军,赵将军说,说……”
“说什么,你快说啊,不然定要治你死罪。”廖建元一把将那兵卒推到在地,怒目圆睁,大喝道。
那兵卒惊慌失措,急忙双膝跪在地上,不停地磕着头,急忙道:“啊,将军饶命啊!饶命啊!
是那赵将军说,说他们刚刚连下四城,将士们已经疲惫不堪,恐不能前来支援,请将军务必坚持住,待到明日,必定挥军前来支援。”
话音一落。
“什么!”
廖建元还没开口,就从一旁传来数道惊呼声!
只见坐在廖建元附近的几位将军闻声就蹦了起来,跑过来,一人一边,直接架起那兵卒。
一千人将揪着那兵卒的衣领,大声质问:“你说的可都是实情?他们当真不来支援了?”
那兵卒欲哭无泪啊!
这事哪敢作假啊,又不是老寿星上吊嫌命长。
急忙开口道:“小的不敢欺骗诸位将军啊!”
那千人将猛的推开那兵卒,厉声大喝:“王八蛋,若不是我们牵制着叛军的主力军队,他们拿什么攻下四座城,还疲惫不堪,糊弄鬼呢吧?”
旁人附和着:“就是,奶奶的,这帮王八蛋吃相这么难看,非得等着我们都被灭了,才高兴么?”
就在这时,一个同为千人将的男子皱着眉头,环视众人,脸色漆黑,咬牙切齿地说:“你们不觉得有些反常吗?他们只追着我们打,全然不管那帮人如何攻城,不将我们赶尽杀绝不罢休的样子。
而且他们总能追上我们,不管是叛军,还是他们的援军,这是为何?”
话毕。
在场包括廖建元在内的八人都安静了下来,静的几乎能听到心跳声。
众人你看我我看你的,互相注视着他人,似乎是想找出点破绽,看看到底是哪个反骨仔通敌的。
当然,这些注定是徒劳的,也没这么傻的人,一眼就被看出来,真这么菜,早就该被发现了,而不是到现在一点蛛丝马迹都没有。
廖建元扫视了一下众人,一条条青筋显现,漆黑的四周,点点火光照亮他的面庞,略显其狰狞。
只见廖建元深吸一口气,缓了缓情绪,接着说:“都退下吧,注意警戒,有什么明天再说吧!”
“是,将军!”
那几位千人将听到廖建元都发话了,应了一声,就各自回到自己的营帐去了,只是心中并不是那么平静。
很明显,他们之中有敌人的内鬼,只是没有证据,或者说不知道是谁,未能有下一步动作而已。
待到那七名千人将下去后,廖建元抬头看向那遥不可及的月亮,轻声呢喃:“天不助我廖家啊!大哥,二弟有愧于你啊!”
确实。
刚来就被刻意针对,还是不计代价的针对,才区区半个月就损失了一半人马,这大部分时间都在跑路,尽管如此,却还是损失惨重。
虽然还是成功的将军队中的其他声音剔除了,但就这损失,也失去了意义。
更何况,后头还有追兵,到最后还能剩多少,就不得而知了。
内有鬼,后有追兵。
廖建元一个头两个大,异常的烦躁,握紧拳头,用力砸向一旁的大树,咬牙切齿道:“既然你们想坐视我们全军覆没,那本将就是拼了命都得将这祸水给你们引过去,据城而守,本将也想看看你们如何抵挡叛军,哼!”
想清后,廖建元黑着脸朝着自己得营帐走去,累了一天,早已有些疲惫了,便回去休息了,至于会不会有夜袭的,无所谓了,也没见叛军能轻松到哪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