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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点1分。

我发现,这个家每个人都小心翼翼。

除了弟弟。

奶奶小心翼翼,她怕它的畜生儿子,她怕母亲,她有些讨好式的对我和弟弟。

但我清楚记得,小时候她对我们的恶言相向,各种辱骂,为什么现在变了?

因为老了。

母亲也怕,怕它,只怕它一人。

我更怕,怕所有人。

唯独弟弟是谁也不怕。

这样的家庭氛围,能活人吗?

不能。

……

它是个什么样的人?

开口就是骂人,说话就是阴阳怪气。

如此一个人。

……

它简直就是魔鬼。

……

这一篇我想写至少一千字的,但好像写不了,那就说一些过往的关于我对它记忆的事吧。

……

都是杂乱的记忆,不成文章。

……

『第一件事:洗头发』

估计是小学四五年级的时候,不记得了,但应该是不大不小的时候吧。

赶集日,那时候没车,家里也还没买摩托车,去乡里都是走路。

这天赶集日,我和弟弟头发长了,要去乡里理发,早上母亲让它帮我们洗头发,嗯,估计年纪还挺小的,可能三四年级也不一定。

它放温水,叫我们过去。

它洗的我头好痛啊。

它是怎么洗的呢?

它不是揉的,而是直接用双手的手指甲抠,一直抠,我觉得痛,说,“太痛了,不要用手指抠。”

它说,“痛什么,不抠一会去理发店,让理发师看到了头皮屑,不丢脸吗?”

说着,继续抠洗我的头发。

我见它不听,不再说了,忍着让它洗完了头。

这件事到现在我记忆依旧深刻。

……

『第二件事:存钱还是取钱』

我不记得是取钱还是存钱了,前年发生的事。

我写过了,但无妨再写一次。

离家五年,第一次回家过年。

新年过去几天,它说要求银行存钱或者是取钱。

我说,“不用去县城啊,去乡里也可以办吧。”(有些讨好的意思)

我不知道怎么得罪它了,没有得罪它,它从来如此,它破口大骂,“你们这家人就是聪明,要是什么银行都能这样做,人家还开那么多种类银行做什么?开一家得了。简直是神经病。”

突如其来的骂,让我恐惧,逃回了房间,没敢反驳一句。

我回到房间,那时候还是老房子,房子只有一层,我的房间门对着烧火房(厨房),没关,因此也没敢哭,但眼中有泪,但看它坐在烧火房坐着,没敢哭出来。

这骂来的太突然了,我都不知道我究竟做错了什么,值得它这样破口大骂。

我吓了一大跳,浑身颤抖。

恐惧。

他们或许知道,或许不知道。

然后弟弟起来,带它去了银行。

过了一段时间,我和弟弟去哪里,我忘记了,我问弟弟,“上次你和它去银行,是去乡里还是去县里?”

弟弟说,“乡里啊。”

我知道,我说的没错。

他为什么没来由的骂我呢?

我知道,因为是不同的银行卡,而乡里只有一家银行,并且不是他手里的那种银行的卡。

而它骂的原因,自然是它愚蠢且恶毒。

我记得有个词叫又蠢又坏。

它很符合。

……

『第三件事:让它去厕所吃好了』

这是今年,我刚回来几天的事情。

它把我当成牲畜了。

我也是牲畜。

是狗。

狗饿了自然会回来的。

去年我离开的时候,它说,“别发疯了,父母说错了什么,你也别这样,这样不好。”

我说,“呵,留下来?你死了我都不会回来。”

我跟母亲说,“以后别太想我了。你自己保重。小心它些。”(有泪)

可是,我这条狗,说了最狠的话,做了最懦弱的事。把钱花完后,还是跑回来了。

它是怎么把我当成牲畜的?

我记得也写过了,但不妨再写一次。

一天早上,听说奶奶她们这一脉的一个远方亲戚去世了,屯里的几个亲人要去,母亲说给点钱让他们帮忙带去。

它说,“我们还拖沙,你给钱让它带过去给表弟他们。”

母亲说,“大哥不敢去,等会我自己去吧。”

他们在外边说的,我自然听到了。

然后它又骂了。

它说,“这么不敢见客人,以后让它去厕所吃饭,这样看它还怕不怕。哈哈哈。”

我描述不好,只有亲身经历才能明白,这叫人多寒啊!

瞬间,我整颗心都冷了。

……

它的事还有很多,我不想再回忆。

我总还想着如果真有可能有钱,或许可以不和它断绝关系,偶尔还可以联系。

哎!

我总算是明白了,我就是一个优柔寡断的人。

我不喜欢优柔寡断的人。

我很讨厌优柔寡断的人。

我要努力学习,我要它永远不再出现我的视线里。

如果母亲反对呢?

你母亲总是说,“外面在怎么好,总不如我们乡下,发生了什么都不怕。就算天下大乱也可以自己种点东西,好歹有口吃的。”

母亲或许会反对,但我会说服她。

如果母亲坚持不走呢?

那我走,偶尔回来看一眼母亲。

……

它的种种行为,让我明白,教育孩子,是一个伟大且艰巨的事情。

我希望我有教育我孩子的机会。

能力呢?

我已见过教育的黑暗(它的教育,不,它没有教育,它是压迫),不会让我的孩子接受这样的教育的。

不是溺爱他,我知道如何教育他。

我想我有孩子以后,二十年内我不会做任何事,我会一直陪在他们身边,二十年后可以离开他们了。

如果二十年的时间都教不好,那只能说明我无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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