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歌的手指顿了顿。
眯着眼的小拾转了转身体面朝明歌,“我想杀了他当皇帝。”
他口中的他指的是大皇子。
明歌的脸上慢慢冷凝,她盯着小拾,紧抿着的唇显得面上凌厉而又杀气腾腾。
小拾就突然起身大步朝楼下走去。
八角亭里的帐幔随风四处飞扬,小拾却在下楼的时候扶着栏杆站定,“你是不是会杀了我?”
背对着明歌的他,脊背挺的直直的,给人一种宁折不弯的感觉,而且不知道为什么,或许是因为他在大冬天穿了一件单衣的缘故,他这背影让人觉得非常萧瑟非常孤单。
后知后觉的发现,他在她面前似乎没有再穿那些软甲,他卸下了他的那些防备,在这忠勇府中,她杀他易如反掌。
明歌没有回答他,她还保持着坐在原地的姿势,微微抿着唇的她,面上茫然一闪而过。
小拾傍晚的时候回来了,明歌正在下面条,各自吃了饭,又是玩了一会五子棋。
小拾没有说他去哪里,明歌自然也不说自己一直暗暗跟着这家伙。
两个人都当作什么事都没发生。
“我很小的时候,以为我自己是个太监。”
昏昏欲睡的小拾总是会说起他自己以前的事,“我小时候一边在杞公公的吆喝下打扫那些兽棚,一边就想着,以后一定要做个人上人的太监,不再干这种天天和屎尿为伍的活计。”
“那个皇帝太恶心了,我一直以为皇帝就是和神仙一样的存在,那时候看到他过的日子,就觉得他连猪狗都不如。”
“不过我看过史书,历史上的皇帝们,大部分都很英明神武,像他这种很少见。”
“你呢,你小时候的目标就是当皇后吗?”
明歌的手顿了顿,“不是,我小时候就想嫁个有情郎白头偕老,后来长大了,知道了享受了家族的供养就得为家族出力,所以想着能够荣耀家族。”
“那么你自己呢,没有关于你自己的心愿吗?”
明歌望着合着眼看似一脸放松的男人,许久才说,“忘了。”
“怎么会忘了呢?”
“因为时间过的太久了所以就忘了。”
“是因为你没法实现吧。”小拾说,“其实我现在还有一个心愿。”
他似乎头又痛了,眉头皱了皱,手也去拍打自己的头,明歌推开他的手,用自己的手柔柔的帮他按摩着头,“哦?你还有什么心愿?”
小拾安静了下来,他眯眼,“我希望和你能有一次周公之礼。”
不等明歌惊讶,他继续又说,“你说我这个心愿会实现吗?”
他顿了顿自言自语般的又说,“要是我当了皇帝,肯定能实现。”
她蓦地起身,几步走到了窗前背对着他。
往日里喧闹的、丝竹之声从不停息的忠勇府,如今犹如一滩死水般,就连鸟雀的声音几乎都没有,因为前些日子下了场雪没人打扫的缘故,站在八角亭里,可以看到整个忠勇府都被白雪覆盖,犹如一处没有人烟的死地。
可这看似是一处死地,却暗潮涌动着,随时都会龙腾虎跃。
明歌的喉头滚动着,许久才平息了翻腾的情绪,“我和你母亲的岁数差不多。”
“我当初以为,皇后应该是满头白发满脸皱纹的样子。”小拾说,“你和我的母亲不一样,你是我幻想中的女人,我的母亲已是死人。”
明歌没法再说话,她垂着头,许久许久才说,“小拾,你可以离开京城。”
小拾没有说话,他起身走到了明歌的身后,张开双手将明歌拥了住,他的头依偎在明歌的脖颈处,轻轻喟叹一声,似到极乐,“我还是想要你。”
明歌要挣扎,他忙低低道,“别动,让我抱一会。”
这声音几近哀求,可他双手却用了劲,分明就是明歌要敢拒绝,他就武力胁迫。
“今晚好不好,今天的夜色这么好,你教我男女之事吧。”
“为什么?”为什么不找别的女人,为什么独独对她不一般。
“你教我识字,教我权谋之术,教我做了一个上位者,这样的事,我不想再假手于他人。”
这回答类似无赖。
明歌闭眼。
小拾话落直接在她的脖颈处咬了一口,“他杀了我那么多的人,我都没有动他呢。”
这是在威胁了,他能容忍大皇子将他的羽翼折断,能容忍大皇子在他的头上蹦跶,不是因为蛰伏,而是因为她的缘故,因为知道一旦他对大皇子动手,眼前的女人也立刻会翻脸,所以他才忍到现在。
那一处少女房间,是小拾为她准备的,晚上的时候,他们吹灭了蜡烛,黑暗中,在那张粉红色垂幔的床上,她帮他从少年变成了真正的男人。
他在她的怀中入睡,“明歌,你真的不愿意当皇后吗?如果那个皇帝是我呢?”
她没说话,他就又说,“听说江南的风光特好,水土养人,你想去吗?”
明歌这一晚上都不曾睡着,她一动不动的,就任着男人在她的怀中熟睡。
枕头底下放着一把刀,抬手就能摸到。
但她望着小拾熟睡时候安静的样子,却怎么也没法下手。
她帮他亲手做的面里,放了一种能让他头疼欲裂的药,他总喊着头疼,甚至有时候会疼的在她面前翻滚,可每次只要她端给他面,他依旧会兴高采烈的吃的连底都不剩。
很多时候你以为他是一头狼,可到头来会发觉,他不过是个想要求宠的哈士奇。
对与错很多时候都没有界限,杀一个人人憎恶唾骂的太监某种意义上来说是替天行道,何况这个太监他挡了大皇子的路,还是朝廷的一个毒瘤。
可于她来说,举刀太过艰难。
就像是一场最后的盛宴,他这两日便与她****厮磨在床。
皇宫里传来丧钟的声音时候,听着这一声声悠长而又撞击人心的声音,明歌披衣起床,她悄悄的出了卧室在厨房里和面升火,煮了两碗卧了荷包蛋的面。
将玉瓶里的液体倒入了面中,一转头,小拾站在门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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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歌又领了个男人回来,这次还没发月票呢,没月票,等于没法为小拾再盖一层楼,小拾和谁睡成了问题。
还是空若见不得明歌为难,说:和我住一房间吧。
李斯兴奋喊:睡什么呀,打架,打一架再说。
说着就朝小拾冲了过去,拳头刚砸到小拾身上,小拾还没叫呢,他自己抓着鲜血淋漓的拳头嗷嗷直叫。
小拾冷哼了一声,目光扫过众人,落在了一直低头玩着一张月票的安朗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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