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天后的清晨。
沈晓溪舒舒服服地伸了一个懒腰,下意识地『摸』了『摸』身旁冰冷的位置,整个人陷入一片恍惚之中。
似乎……
这几天的夜里,每晚都会梦见叶韶廷这个令人讨厌的家伙。
呵呵,一定是自己太思念叶韶廷了,所以梦里才会那样的真实。
她凝视着天花板,回忆着那个美好的梦境,依稀记得两人在梦里好像还亲亲了好久,好久。
亲亲?
kiss?
天了噜,
自己竟然在看守所做了一场春梦。
沈晓溪一把扯过被子,蒙在羞红的脸上,轻薄的被子上仿佛还残留着叶韶廷的薄荷味。
她闭上眼睛,用力地吸了吸被子上的薄荷味,似乎想要沉浸在这个梦中,不愿醒来。
与沈晓溪相比,备受良心谴责的郑碧文一夜未眠。
她顶着硕大的黑眼圈,疲惫的脸上呈现土黄『色』,如同行尸走肉一般背着书包,同往常一样向学校走去。
偶尔有三三两两的同学从她身边路过,都忍不住对指指点点一番,仿佛嘲笑着她的不堪与懦弱。
这时,一阵欢快的预备铃响彻整个校园。
原本在『操』场上闲逛的同学们,不由加快了脚下的步伐。
而这个音乐,对郑碧文来说却是一段无法逾越的诅咒。
随着铃声响起,黄『毛』那张带有刀疤的脸,再一次涌入她的大脑。
郑碧文害怕得牙齿颤抖,发出咯咯的声音,四肢以一种肉眼可见的速度慢慢僵直。
她尖叫着捂住耳朵,拼命地摇着头,想要隔绝外界所有的一切。
因为,
就在昨天,
在她最无助最屈辱的时刻,尖叫的哭喊与学校的上课铃声形成了讽刺的对比。
她捂着被邵佳宁烫伤的胸口,一股窒息的疼痛霎时从身体的每一个细胞里汇集与此。
那种刻在骨子的疼痛,如灼热的烙铁灼烧着她伤痕累累的心脏。
继而,脑袋里的画面一转,一道熟悉的声音,一道熟悉的身影,宛如天神一般从天而降。
晓溪,
我的朋友沈晓溪,
内心无比自责的郑碧文,一路尖叫着,像个疯子似的朝学校大门跑去。
……
“沈晓溪,有人想要见你?”警察隔着立满栏杆的监视口朝里面喊了一句。
沈晓溪抱着双腿,一动不动地坐在床边,凝视着窗外自由飞翔的小鸟。
此时此刻,
没有什么比自由更加珍贵的东西。
她无声地叹了口气,松开手,垂下蜷缩的双腿,穿好鞋子,内心毫无波澜地向门口走去,平静地像是一条身体发硬死咸鱼。
其实这几天她想了很多,就像是一个想要轻生的人去墓地逛了一圈之后,回来无比热爱生活一样。
原本『迷』茫躁动的青春,仿佛在这里得到净化,一切的一切在她的眼里俨然都变成了另一番模样。
“今天又是谁呢?男的女的?”沈晓溪看着不远处站在的老张,眼里闪过一丝疑『惑』。
“女的,你的朋友郑碧文。”老张步伐沉稳地走到她的面前,压低嗓音,用两个人仅能听到的声音说:“我知道你是帮她才惹上这次麻烦的。
所以这次你见到她,一定好好劝说,让她站出来帮你洗脱冤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