岳梦柯把篮子放在门口,人退到围栏外。
门被拧开,高大的身影从阴影处走出,它穿着一套粉红色的睡衣裤。
头上戴着毛绒绒的睡帽,两指宽的眼距上架着一副细圆的眼镜。
嘴巴上的尖牙不知道有多少颗,参差不齐地肆乱生长。
一颗颗牙齿从两牙之间挤出缝隙生长,如此重复多层。
红得发黑的牙龈只看得清一点,像是吃得干净的西瓜上留下的薄薄一层果肉。
岳梦柯手痒了,看到这种牙齿?哪个牙医能忍得住。
她拿起牙钳,大灰狼一见到牙钳呆住了,开始止不住的发抖牙疼。
它本能捂住嘴,“你手上那是什么东西?”
岳梦柯扯出职业微笑,戴上橡胶手套,“别怕,会很快结束。”
“哦,忘了,这里没有麻药,那烦请你忍耐一下。”
大灰狼在拔除一切的牙钳影响下压根动不了。
岳梦柯已经戴好口罩,缓缓走上去前,“嘴巴张大点,啊。”
大灰狼啊啊啊的疼痛尖叫被抑制在喉咙。
只能眼睁睁看着这个人类快速拔出他的一颗颗牙。
一颗牙连同牙根被完整拔出,电影院鼓起掌声。
“不知为什么,我看这拔牙过程好舒服啊,连日来没吃到人导致失眠,现在看完想睡觉了。”
“是啊,是啊,而且一点残留都没有留下,拔得好干净,拔的时候我都不敢呼吸。”
待岳梦柯拔完所有的牙齿,大灰狼已经翻白眼,狼命去了一半。
墙上的挂钟时间指示2:00。
“这么快拔完了吗?我都没看够!不行,我要充钱。”
“对对对,我也一起。”
余复锦眨眼,疑惑不解,“什么充钱?”
很快,她明白是什么意思,电影暂停,屏幕上出现一个灰色的金钱符号。
观众已充值满,改变电影剧情,金钱符号变得金光闪闪。
满嘴没牙的大灰狼重新长满牙齿,比最初还多。
它被绑在牙科椅上,手脚头都被束缚住,嘴巴里被两个铁条撑开。
大灰狼内心哀嚎,呜呜呜,报名当个演员,盒饭没吃上,自己成为快餐。
哪个黑心的观众,居然加钱改剧情,它要向剧组申请精神损失费,工伤费用。
岳梦柯诧异地发现旁边多了一整套的拔牙设备。
她怀念地摸了过去,拿起涡轮手机切割牙齿,再用牙钳拔除各种歪牙。
一颗颗牙被放到托盘上,嗒的一下,大灰狼抽搐一下。
岳梦柯越拔越兴奋,全身心沉浸在工作的热情中。
瞧见大灰狼拔一颗牙,吐出一口血,全身抽搐一下。
余复锦不由地捂住左脸,岳姐拔牙的时候好可怕,果然连鬼怪都怕牙医。
电影院的鬼怪见到拔出一颗牙,鼓掌一次,大喝:“好!好!连拔它个两三个!”
“充钱,我要继续充钱!”
大灰狼的牙长了三次,又被全拔光三次。
西湖的水~狼的泪~我情愿没有长一颗牙牙,啊~啊~啊!
只有菩萨知道狼狼心里有多难过!
在电影时长到达后,观众们才停止加钱的举动。
“我要在鬼瓣上让导演拍第二部!”
昏倒的大灰狼不由地一抽,它再也不去演电影。
就让电影界失去它这颗冉冉升起的紫薇星。
角逐奥斯鬼,狼退了,这一退就是一辈子。
待岳梦柯从电影里退出来,余复锦把手机放大递给她看。
“哇哇哇,岳姐,99.9%的好评率!而且你的电影名也和秋姐一样改了。”
岳梦柯瞄了眼名字,嘴角抽动——午夜凶牙。
她兴奋得举起双手仿佛是自己得到那么高好评,拍手鼓掌,“我们510超棒!”
岳梦柯轻笑,“还书我有头绪了。”
“我们进入电影之时,所有的时钟都是一样的挂钟,而且时间只出现一次。”
“剩下的任何场景镜头中都没有准确时间的出现。”
“按顺序时间的出现是4-8-12-2,第一个四应该是提示在四楼。”
等岳梦柯说完,她们再次出现在三楼阅览室的位置上。
桌上的童话新编已经翻至最后一页,上面画着510扮演的四个角色的漫画形象。
四人在阅览室没有再说话,乘上电梯走上四楼。
顺利按电影中提示的数字对照书架上的数字找到书籍所在。
秋月白把书放上书架的刹那,图书馆的地图点亮。
四人走出图书馆,碰上更多个宿舍。
大家都保持相互警惕的状态,并没有像梁若予一样的前来与她们交换信息。
不过当看见她们手上拿着的塑料四肢,离她们更远了。
普莱斯克图的头还被挂在挂钩上不断旋转,躯干在第二排一蹦一跳。
余复锦抱着手率先走上小白,“秋主任,塑料已经在挂钩上挂了三小时了。”
秋月白手按在塑料腿上,“它终于肯认错了?”
“不肯,因为塑料它不会说话。”余复锦把塑料司机的头转过去对准秋月白。
它的嘴宛如垂死金鱼,一张一合,细长的眉毛耷拉下来,敢怒不敢言。
秋月白冷哼一声,走上驾驶位置,握上方向盘。
“家人们,上车,带你们跑滴滴咯。”
童河与岳梦柯坐上车,四周关注她们的视线更多了。
好奇,害怕,嘲笑,应有尽有。
秋月白对他们一笑,按下喇叭,“同学们,要不要坐车?”
“专程快车20一次,小秋滴滴,安全出行,使命必达!”
打算前往其它地点的人停下脚步,不由自主地坐上车。
秋司机尽职尽责,回头问道:“大家都要在哪下车啊?”
车上六人中的红毛破口大骂:“你们是不是有病!自己想要找死还要稍上我们?”
红毛狠狠踹向前排的靠背泄愤,“我要死了都怪你们,你们这群害人精。”
另一个牛仔衣阴阳怪气地附和道:“以为自己出了图书馆就把自己当大佬。”
“怕不是自以为是上了车,想不到下不去便来坑人,见多了你们这种蠢货。”
两人一起哈哈大笑嘲讽。
秋月白重重按下喇叭,发出滴滴滴的刺耳声音。
“花花世界迷人眼,你别给我甩个脸。”
秋月白用塑料手给他们表演了一段花手,“人生如戏,没有实力,别有情绪。”
取下塑料头往后一扔,完美扔在牛仔衣怀中。
接着抡起塑料腿一人一个大脚兜子上去。
牛仔衣吓得连连尖叫,“快!快帮我扔掉!”
把塑料头扔给身旁的红毛,“都怪你!非去得罪她!”
两人相互指责大骂,各种脏话连篇。
余复锦皱眉,“吵死了,你们两个。”
秋月白指着塑料头,“下车前,把塑料头给我好好夹在你们两的脑袋之间。”
“敢给我掉下来,嘿嘿。”她阴沉地指着挂钩,“挂在这的就是你们的脑袋。”
余复锦拿起两只塑料手狠狠拍了红毛和牛仔衣的脑袋。
“我秋姐的话听清楚了吗?”
童河转身卸了红毛腿关节,岳梦柯亮出牙钳。
红毛和牛仔衣开始牙痛难忍,两人不敢吭声,连连点头。
他们颤巍巍地把塑料头放在两人脸颊中间,果冻一般冰冷的触感。
能感受到它肌肉的颤动,两人脸色发白。
“这样多好,大家都是同学一家亲。”秋月白掏出手机,点开相机。
红毛和牛仔衣旁边的夹克瞧见相册中略过的几张合照。
吓得腿软,庆幸自己没得罪这位大佬。
“来,我们一起拍张合照纪念这美好的时刻。”
秋月白举着手机,招呼车上的众人。
“一,二,红毛,牛仔衣,你们怎么不笑了?是什么带走你们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