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倒是想她给我添点乱,免得我成天都过得这么无聊。”娇月以手为枕,靠在椅子上。
裴以萱见惯了娇月自幼养成的尊贵,从来没见过她有这些动作,不由得微微一怔。
娇月笑道:“一直以来我娘都给我画了一个圈,我为人处事,言行举止,都得在那个圈里得不到半点的伸展,可是突然之间我像是清醒了,按着那样的方式活下去,我这辈子哪里还有半点精彩可言?”
“月儿……”裴以萱小心的看了看外面,“你这话在姐姐这里说说就好了,若是让你母亲知道,后果不堪设想。”
娇月苦笑了一下,“对了姐姐,下个月我就要进宫了,你多久进去?”
“我和你身份有别,自然不会这么早进,况且,现在还没有太子人选,我爹倒也是不急了。”
裴尚书也是一个心高气傲的主,裴姐姐天姿过人,而且容貌秀丽,他也想借着女儿能够在后宫占有一席之地,花了不少的功夫。听说裴夫人最近也往宫里走得勤了,尤其是对常妃无微不致。
常妃便是二皇子的母妃,大皇子不讨喜人尽皆知,现在唯一有可能继承大统的便是二皇子韩悉。
“那惊鸿郡主性格刁钻,嚣张跋扈,才来你家没有多久,京城里已经无人不知,倒是不知道那个梁山处心积虑将女儿养成这副德性,居然还胆敢送进宫去,为表忠心到他这个份上,倒也是拼了。”
裴以萱心如明镜,与娇月之间更是无话不说,一针见血的指出问题所在,娇月并不觉得奇怪,只是抿了口茶,咧嘴一笑,“她终究不能成为太子妃,梁王的用意也是想要让她借机讨好太后和皇上,给她找一个好婆家,性格如何,还费不着让宫里的人操心。”
两人说了一会,茴香便前来轻声说道:“翁主,府里像是出了点事,有下人来请翁主得闲回去。”
这话说得很是轻松,但是跟了她这么久,茴香的性子也改了些,说话处事比起之前要有分寸得多,必定是府里出了大事,娇月起身告辞,走了两步之后这才想起,命茴香把玉碗呈了上来,“姐姐,上次妹妹来看你,碰巧见到家里的婆子在责罚二小姐,像是为了这只玉碗,月儿今日便是专程给姐姐送碗来了。”
一抹心疼之色在裴以萱的眼底闪过,娇月笑了笑,转身便走了。
等到娇月赶回府时,远远的,就听到有两个人正在对骂,听清楚声音之后,脚步立刻放慢了些,茴香见状,立刻回头不解的眨了眨眼睛,“翁主……”
娇月只是淡淡一扫,茴香立刻不敢再出声了。
“你这个贱蹄子,居然敢弄脏本郡主的衣服,你可知这件衣裳值多少钱?赶紧赔给我,听到没有?”
“根本就是你自己撞上来的,怎么可以赖到我的头上?况且,不过是脏了些许,洗洗不就好了?还是你的衣服料子根本就经不得洗?”黎寄芙的语气丝毫没有畏惧,大声的回了过去。
“你有何资格在本郡主面前自称我?一个身份来历不明的贱蹄子,程娇月忌惮你,本郡主可不怕,不过是一个私生女,居然敢在本郡主面前放肆,本郡主今天就替你爹好好教训教训你。”
“你敢!说得好听是郡主,说得难听,现在不也是寄人篱下之人?你有何资格在大长公主府耀武扬威?”
程娇月眉头一舒,“实力相当,我们就不去凑这个热闹了,对了,派人去通传一声,等下她们打起来谁都不要去劝,但是必须得把打碎的东西全都给本翁主一一记下清单,惊鸿郡主的,交给梁王,姓黎的,交给候爷。”
娇月说完,转身就走了,茴香这才后知后觉,翁主的意思是要自己的爹为府里打烂的东西买单了?一脸的黑线,赶紧依命去办事了。
半晌之后,茴香又是一脸灰暗的滚回来了,手里拿着一个好长的清单,“翁主果然料事如神,惊鸿郡主几乎是将候爷给那姓黎的指的芙蓉居给砸个稀巴烂,全部的清单都在这里,而惊鸿郡主被姓黎的给打了,现在正闹得不可开交。”
“这么热闹?”娇月慵懒的动了动身子,“关门,今日本翁主身子不适,谁也不见。”
“哦。”茴香没再多问,翁主料事如神的本事她已经亲眼见过好几回了,便再也没有任何的疑问,只听话照做,还认真的守在梅御楼的大门口。
“出来。”
娇月的一声冷喝,归七立刻出现在了娇月面前,她从来不问归七平时到底藏在哪里,但是每天的饭食她都会多准备一份,自然会消失不见,茴香见到最近翁主的胃口大开,也是极其高兴,但见翁主仍然消瘦,只得又羡慕又嫉妒,女子都怕自己长得胖了,可是翁主这么能吃,仍然苗条如昔,多少人羡慕不来的。
“平时没事的时候,帮我去多盯着清河公主兄妹,他们不会就这样罢休的。”
归七嘴角抽了抽,他平时确实根本就没什么事。
当天惠妃之死,清河可以在最关键的时候反咬了惠妃一口,单凭这份心意,便不能小瞧了她。如若不然,前世也不会被她好几次差点害死。
归七没多问,转眼就消失在娇月面前。
刚刚眯眼小憩一会,就听到一声巨响,门被茴香撞开,细看,应该是有人把茴香给打了进来,还将门给砸开了。
娇月缓缓的翻身而起,上前将茴香从地上拉了起来,看着她一身的狼狈,微一皱眉,看也不看来势汹汹的两人,“你这么弱不禁风,让外人看了,还以为本翁主不给你饭吃。”走到门口看了看,“记下来,算在两人的头上。”
“程娇月,你这是什么意思?本郡主住在你们府上,理为贵宾,殊不知你大长公主府的待客之道便是如此,连区区一个贱人也敢欺负到本郡主的头上。”
“妹妹,这件事根本就与我无关……”
娇月冷眼一扫,“妹妹?看来,当天那两耳光还没让你长记性。”说完,淡笑的看着惊鸿,不知道为什么,她明明是在笑,可是惊鸿却看得毛骨悚然,“郡主,虽然她就是一个贱人,但这也不应该是由郡主你来说,她虽不姓程,可或许身上流着的,真的是候爷的血。”
“我什么时候得罪过你,为何你就是要这样对我苦苦相逼?将来我也是要进宫的,我就不相信,你能够以翁主之身份,横行霸道一辈子。”黎寄芙说完转身哭着跑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