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悉一听,脸色立刻大变,转身就跳起来在侍卫的脸上打了两个耳光,“混账东西,身为城中侍卫,居然连这么点小事都会记错,还惹得翁主担忧,回去之后,自行去领罚。”
那个侍卫赶紧跪在地上,不断的认错。
娇月笑了笑,呼出一口长气,拍了拍胸口,“幸好只是一场误会,家母如今不在京城,如果在的话,恐怕这件事又不好收场了。既然是误会,娇月也得多谢二皇子的好意,如果没有别的事,娇月还想再跟师父学会马去。”
韩悉还没客套一番,娇月已经身手利落的翻身上马,因为个子娇小,归七稍稍帮了一下忙,她便已经稳坐于马背之上,两人很快驰骋而去,踏雪在起跑之前,还将地上的稀泥铲了一些到韩悉的脸上,娇月直接当没看见,韩悉反倒是敢怒不敢言了。
走得远了之后,娇月才在踏雪的毛发上摸了摸,“好马!”
归七走了好长一段路都没出声,娇月转头看着他,淡淡一笑,“不用觉得欠了我什么,你的命是我的。值不值是我说了算,不是你!回去之后替我办一件事,事成之后,再请你吃顿好的。”说完,使劲一夹马肚子,束在身后的头发随风飞扬了起来,颇为潇洒俊逸,归七看着她的背影,翁主会读心术?
太后祈福的大队伍回来之后没多久,娇月便与惊鸿进了宫中,分别住在慈宁宫的东西两个偏殿。平时慈宁宫里虽说总是有不少的人来请安,可终究是冷清了些,如今一下子住进来两个跟太后亲近的丫头,太后的心情立刻好了不少。
每天白天,娇月都与惊鸿两人一起学习宫里的规矩,其实按说惊鸿是不用的,太后这样安排,也必然是看出了惊鸿的劣根性,将来必定会有辱皇室,才会逼着她跟着一起来学。可是在惊鸿看来却不是那么回事了,她以为太后偏爱娇月只不过是个传言。论起亲疏远近,她应该比程娇月更要与太后亲近一些才是。
所以,如今的惊鸿看娇月的时候,下巴都会不自然的抬高了些,而这一切,娇月都只当作没有看到。
而晚上,娇月经常会替太后抄写一些佛经,这是娇月这么多年一直坚持下来不变的,在娇月看来,这样做,可以静心,还可以以示对太后娘娘的孝顺,惊鸿对这个没兴趣,往往都只是坐一会便回去自己的西殿。
“常妃娘娘!”
常妃抬了抬眼皮,看着走进殿来的清河,立刻故作虚弱的起了起身,“没想到清河公主会来,本宫今日正逢身子不适,端端让你看了笑话。”
清河公主见常妃并没有要让她坐下的意思,便径自走到一旁坐下,“常妃娘娘身子不适,本宫本不该在这个时候说起这事的,但是,事情比较紧急,所以,打扰之处,还望常妃娘娘多多见谅。本宫适才听到有人提起,前些日子二皇子惹恼了翁主,看起来只是女儿家发发小脾气,但是细想,这件事后果可就严重了。也不知道这件事常妃娘娘知不知道,所以,清河赶紧过来走这一趟,想给常妃娘娘提个醒。”
常妃娇美的五官像是突然被人撕开了一个裂缝,立刻坐直了身子端看着清河,这件事,她确实没有听说过。
看到常妃眼中的震惊,清河冷冷扬唇,看来,常妃果然还被蒙在鼓里,“那翁主自恃清高,且有又太后额外的照拂,将来必定会成为六宫之主,至于是谁的六宫,不也是看皇上的意思么?娇月翁主能言善辨,是非黑白在她的嘴里,都会变成她的意思,此次二皇子无端与她结下梁子,常妃娘娘不趁现在翁主正在宫中与她修复关系,要等到何时?”
“本宫自然去见过,可都被太后回绝了,说是如今翁主正要习得宫规,不可有半点的差错,不过想来,这也应该是翁主自己的意思。”常妃秀眉微蹙,她想去拉拢程娇月是一回事,现在知道原来韩悉居然不知道什么时候跟程娇月结下了梁子,这便又是另外一回事了。
常妃的心里生着闷气,有点恨铁不成钢之忧,明明早就已经咛嘱过,让韩悉谨记,无论何时,都要讨得程娇月的欢心。要知道,将来能不能成大事,程娇月,必定是一个很好的助力。
清河笑了,只是嘲讽之意很是明显的挂在唇角,“都在一个宫里,又能避到几时?这个宫里可不止二皇子一个皇子,谁没有暗中盯着那个位置明争暗斗啊?不似我们姐弟,母妃出事,门庭冷落,那个位置,恐怕早就已经无缘于我们,不过,常妃是个聪明人,应该知道这里面的细微末节,是不是真如大家所看到的那样,我母妃之死,真的是她自作自受么?”
常妃略略一惊,身子更是坐直了些,“清河公主此话是何意思?”自从惠妃去世之后,清河和韩悫二人在宫里的势力大不如从前,就连她也未曾将这姐弟二人放在眼里。刚才清河有一句话倒是说对了,那个位置必定已经与他们没有任何关系了。
有句话说得好,人之将死,其言也善,像清河现在就有这样的趋势,她如果不尽快在宫里找到一个靠山,今后姐弟俩人的处境恐怕更加堪忧。而现在清河居然来找她,难不成,是因为清河看出来了一些什么端倪?皇上也是有心悉儿的?
“在母妃出事之前,曾经与翁主及大长公主在一起相谈甚欢,只因悫儿的一句无心之失,若得娇月,必筑金屋藏之,惹得翁主当场反唇相讥,没过多久,母妃便被人栽赃陷害而自尽以证清白。当然,这些只是清河的猜测,故来提醒常妃娘娘,像翁主这般心思玲珑的女子,若得,必得天下,若失,则命不保矣。我们姐弟便是前车之鉴,常妃娘娘自己看着办吧。”说完,清河起身,微微福了一福,转身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