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娇月感觉被他轻轻的揽腰搂住,耳边已经传来茴香的骂声,“如果你再不把我家小姐叫出来,我,我现在就烧了你们这个庄园。”
门人不冷不热的说道:“姑娘,火折子烧不燃这里。”
“我不管,总之我有一万种方法让你们生不如死,赶紧把我们小姐交出来。你把我家小姐领进去,自己却跑出来了,真是个混蛋,还把小舟也故意弄坏,一定是有不良居心,你信不信,我,我……”茴香似乎把能骂的话都骂完了,一时之间找不到合适的用词,“我画个圈圈诅咒你!”
娇月忍不住“噗嗤”一笑。
听到声音,茴香立刻转过头来,娇月扯下脸上的丝巾,回头时,哪里还有那男子的踪迹,茴香几乎想要一头扎进她的怀里,哭得气都差点喘不上来了,“小姐,你这是跑到哪里去了?”
娇月没有回答,对着那门人微微颔首,朝着外面走了去,走了几步转头看着茴香,“你似乎不太怕我?”
“小姐救过茴香的命,奴婢对你是敬。”
娇月挑了挑眉,没有说话。
一见到娇月主仆二人出去,裴以萱立刻一脸兴奋的跑了上来,“妹妹,怎么样,有没有问到什么天机?”
娇月也学着她一脸的兴奋,“我问了,先生说姐姐必会受到皇子的宠爱,将来还会生下一堆的小王爷。”
“呀!”裴以萱这才知道被戏弄了,闹了个大红脸,笑着往娇月的身上轻打着,“叫你胡说,叫你胡说。”
“翁主这次可真是福气滔天。”
一句话传来,顿时破坏了姐妹间兴味正浓的氛围。
两人停下来,看着正朝着她们走过来的清河公主和韩悫,尽管已经报了一半的仇,可是,当韩悫用着他天真无邪的眼睛看着她时,那道晶亮的光,在她的心底宛如顿时挖开了一个洞,刺骨的凉意瞬间传入四肢百骸,痛不欲生。
她紧紧的在广袖之中收紧双拳,平静的看着姐弟二人。
韩悫用着他独有的晶亮眸子看着娇月,似乎有些畏惧,但却又想跃跃欲试,“娇月姐姐,你是不是真的很讨厌悫儿?”
娇月不语,只是冷冷的看着清河,他们会出现在这里,绝对不是巧合。
清河带着韩悫,突然上前就要跪倒在娇月面前,却是让裴以萱先伸手扶住了,虽是不悦,但言语间也并没有任何的冲撞,“公主你这是做什么?月儿身份地位均比不得你,你当众向她行此大礼,要是让有心人看到了,月儿必受你牵连。”
“翁主,是本宫心急了,自从母妃去世,本宫与悫儿在宫里的地位受尽排挤,这些,本就是后宫风气,本宫也能习惯,可是,自打惊鸿公主进宫之后,便一改往日在本宫面前的低眉顺眼,越发的颐指气使了起来,前些天,她得父皇召见,居然提议将本宫赐婚给达克奈族的王子。”
清河说到这里,确确实实能够看得出来,她是真的伤心,眼泪才会流得这么自然。
娇月听罢,扬唇,“我可是使唤不得惊鸿郡主的,这件事,我并不知情。”
“本宫自然知道翁主不会与那惊鸿一般,可是,眼下能够救本宫的,也就只有你了。太后娘娘向来疼爱翁主,只需要翁主去太后娘娘面前替本宫求情……翁主,本宫与你一般大,怎可在这个时候成亲?”
娇月心里忍不住想笑,当初清河高居公主之位,怎地也比那惊鸿高出了位份,而且,清河自小聪明,母妃又深得皇上的喜欢,是真真正正的金枝玉叶,那惊鸿不知道有多羡慕,可后来得知清河居然落难,当然要趁机痛打落水狗,彰显一下她经久不衰的身份,这也确实是惊鸿做得出来的事。
可是,毕竟与惊鸿也算是相处大半年,最多也就喜欢在人前逞几句口实之快,会想到和亲这一招去害清河,恐怕两人之间还有些什么事是她不知道的。
不过,这也跟她没有关系。
“妹妹她只不过是进宫学习宫规的,而这些本也是宫里的规矩,虽得太后疼爱,但也不可过问后宫之事,端端会引火烧身,清河公主恐怕也是急昏了头,才会找到妹妹,有这个时间,不如去求求皇上更好。”
说完,裴以萱便示意娇月走了。
裴以萱向来了解娇月,说出了她的心底话,娇月也就默认了,没有出声,跟在她的身后就准备走人。
清河在两人身后绝望的喊了声,“程娇月,你当真要如此无情?你可不要忘了,你和悫儿还有婚姻在身,你注定是要嫁给他的,你今日这般对我,将来有何面目面对悫儿?”
娇月立刻止住脚步,转身走到清河面前,韩悫也抬头充满期待的看着娇月,那双眼睛,直让她心生厌恶,“公主此话可有凭据?我何时与他有过婚约?太后可知?皇上可知?或者,只有你那已到黄泉度日的母妃知道,托梦告诉你的?”
裴以萱这时才看到娇月用力拽紧的拳头,她太过了解娇月,知道她现在是隐忍待发,担心过会说的话会将事情加重,赶紧上前来拉着她的手,娇月的手才缓缓的松开,脸色渐渐的恢复红润。
“清河公主,娇月妹妹将来会嫁给哪位皇子,确实是由皇上说了算,娇月贵为长公主嫡女,皇上必然不会亏待了她。再说,宫里的公主,多是以和亲为重任,而皇上向来疼爱公主,如果真的指婚给达克奈族,必也是经过深思熟虑的,断然不会听信惊鸿郡主一面之辞。还请公主自重,莫要说些有污妹妹清誉的事。就当是清河公主气昏了头,妹妹切莫放在心上,时间差不多了,我先送你回宫吧。”
知道裴以萱的担忧,娇月回头给了她一个让她安心的笑容。
清河听了这话,冲着娇月吼道:“程娇月,你不也只是你母亲手上的一颗棋子么?看着光鲜,不也一样的可悲?你今日不肯出手相助,将来你必会后悔!”
“常妃是你让她来的吧?”娇月淡淡启唇,清河脸上的哀恸立刻凝固不动。
娇月便再也没有多说,与裴以萱携手一起离开了。走了几步,微微侧头,这里看不见里面的一派风景,见不着哪若谪仙的男子,“如果放不下仇恨,不过重新走一次旧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