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先生,裴姐姐的药你给她调配出来没?”
“不是给你说了,我只能尽力而为,她的命能不能保得住是看天,不是看我。”安先生说到这里,还是同情的摇头叹了口气,“那裴小姐温柔懂事,可是这身体里的病,怕是好不了了。”
安先生会说出这样的话来,怕是确实已经尽力了,娇月心里虽痛,却也没再多问,近在权伯的小院前,娇月停下了脚步,“权伯就交给安先生了,这件事还是不要惊动到母亲为好,只会让我爹和母亲的关系更加的不好。”
“这些事我也是知道的。”安先生提着药箱就走了进去,没过一会,便又骂骂咧咧的出来,“我就知道这个老头子没有那么好对付,放心,他也没受什么伤,我给他留了些跌打药就足够他用一年了。”
娇月微微垂下眸子,“那权伯可有说他是怎么和黎寄芙吵起来的么?”
“你觉得他会跟我说这些吗?”
“也是!”
娇月老实的回答倒更安先生的脸更加的黑了,提着药箱便走,娇月站在院门口,犹豫了一会,还是走了进去。
“权伯。”
权伯一个人正在屋子里生闷气,安先生的药则被他扔了一地都是,娇月小心的走了进去,“权伯怎么生这么大的气,是谁把你惹成这样了?”
“你明知故问!出去,我现在谁也不想见。”
娇月无奈的挑眉,“娇月可能陪不了你多久了,今天反正都来了,就当是你陪我说说话也好。”说完,不客气的坐在权伯的对面。这时,娇月无意中扫到权伯放在角落里的棋盘,上面洁净如新,便伸手将那棋盘拖了出来,微微眯眼,“权伯也是在担心这场战事对吧?但如果是因为担心战事,怎么就会和那女人打起来了呢?”
“一,我没有担心战事,二,我没有跟她打起来,是被她打了。娇月,我说你们怎么什么人都往公主府里带呢?我这个院子就连你母亲也不能随意出入,她是哪里来的没有规矩的丫头?”
娇月就像是没有听懂他话里的意思,仔细的观察着棋局,“如果按孙伯现在的布阵之法,我束月国必败。”
“怎么布阵也是败局已定!”权伯说这句话的时候很是认真及肯定。
娇月心里一惊,可是在权伯面前说话,必须有自己的方式,不然,也得不到更多的消息。“上次与缜南对阵,我军低估了敌军势力,虽然是险胜,但也损失惨重,这一次,可是有备而去的,怎么可能会输?”
权伯略有些得意的看着娇月,“丫头,想从我这里套话呢?”那被打得有些淤青的眼睛看起来很逗,“告诉你也无妨,我知道你是在担心你爹和你兄长,上一次,也是缜南在试探我军的能力,而这些事情,皇帝自然也是看得清楚明白,不然,也不会让你爹亲自率军前去。”
权伯将棋盘翻过来,便是一张地图,伸手指着一个位置,“丫头,告诉权伯,今年缜南那边的收成如何?”
“去年十二月,缜南边境连降大雪数日,农业产量低靡,听说就在缜南边境还有暴民作乱,抢了过往商户的粮食,缜南境内也很混乱,所以,没人想到这场仗来得这么快。经过上一次战,双方的兵马都有待修身养性,国力空虚,此次大征,两方都应该艰难不已。”
“这些事情你知道,我也知道,但是那个皇帝就未必知道。你相不相信,京城的乞丐抢不过外来的难民?乞丐讨食是为了糊口,难民抢掠是为了保命,以前的缜南兵勇猛无比,如今却已经变得疯狂暴虐,无人可挡。”
娇月的睫毛轻轻一颤,“那照权伯你这么说,这场仗败定了?可是我军这次的人马是上次的三倍有余……”
对于娇月一次又一次的质疑,权伯显然很不高兴,“我说我的,爱信不信是你的事情。出去出去,我要休息了。”
娇月紧紧的抿唇看着权伯,突然之间像是明白了一些什么,“多谢权伯指点,娇月知道该怎么做了。”
“哎,打住,我可什么都没说啊,你想要在那狗皇帝面前立功是你的事,可别连累我。”
权伯对皇上的憎恶已经不是一日两日,但是具体是因为什么,娇月无从得知。
她走到门口时,突然回头对着权伯扬唇一笑,“权伯,你是不是占了别人的便宜?不然的话,人家一个弱女子打你,你怎么不还手呢?”
说完后,在权伯还没扔东西砸她之前,率先跑了出去。
当她回到梅御楼的时候见到里面的场景,顿时觉得下巴都快要掉了,黎寄芙仍然被两个护院按着,嘴里不停的在骂,而茴香满头大汗,应该是打得累了,她干脆拿了根凳子坐在黎寄芙的面前与她对骂。
“你这个贱婢,你不得好死。”
“你死了我也不会死。”
“等着候爷回来,我一定要将你碎尸万段。”
“你能活到那个时候再说。”
娇月抚额,走了过去,茴香一见到她的影子,几乎要喜极而泣,“翁主,你可算是回来了,你走得急,没有告诉奴婢按规矩应该要掌嘴多少,管家到现在还没有算出来。”
管家哪里是没算出来,是因为他知道如今翁主的脾气,这个黎寄芙在这里根本就讨不了好,偏偏还不知道该怎么做人,这次又打了权伯,哪里可能会草草了事,所以,也不敢让茴香停手。
娇月走到黎寄芙的旁边,伸手捏着她的下巴逼她与自己对视,“程娇月,你不得好死!”
娇月粉唇轻启,声音如同潭底破冰之声,“听着,在家我是主你是奴,在宫我是妻你是妾,这辈子,你永远都不可能骑到我的头上,这种话,最好不要再说……”娇月附到黎寄芙的耳边吐气如兰,“我不介意亲手杀了你。”
黎寄芙不由自主的打了个抖。
娇月用力的甩开她,对着管家说道:“芙蓉居里所有的下人看守不严扣一个月的月钱,如果下次她敢再跑出来作乱,当场仗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