娇月不敢回头,不敢多想,只知道一定要跑出去,再到最后,身后一点动静也没有了,眼睛一红,那些将士最终还是没能躲过敌军的追击,可是,这一刻,她问心无愧。
就连韩恕也一句话也没说,感觉到自己的背心好像有些濡湿,她正要回头,却听韩恕说道:“娇月妹妹,在这个时候千万不要分心,兄弟们还是没有听我的话,跑去挡了。”
他的声音越来越弱,娇月不放心的吼了一句,“韩恕,你是不是受伤了?”
“能伤我的只有你,你知道的。”
听到他仍旧轻挑的话,娇月冷哼一声,继续策马前行。
可是,渐渐的,她感觉到韩恕一直搂着她的手,正在不断的下滑,唤了一声:“你该不会是跑睡着了吧?”
“娇月妹妹,能在你的身边睡上一觉,总是这么让人安心。”
娇月回头,见到韩恕的背上居然插着一只箭,娇月只觉得心里一痛,大声喊道:“韩恕,你个混蛋,居然受伤了?”
跑了这么久,没有止血,他的盔甲已经被血浸透了,怪不得她的背心也会觉得有濡湿的感觉。
韩恕终于再也坚持不住了,“娇月妹妹,快跑,我是皇子,他们最多只会把我……把我当作人质,不会杀了我的……你快跑。”
他故意不说就是怕娇月会停下来,他是在用命替她争取安全的时间。
眼看着韩恕就要摔下马去,娇月来不及多想,抱着他一起纵身跳马,身后的马蹄声已经再次传来,娇月四下看了看,不远处正好有个山洞,只要进去躲一躲,或许才有活路。“韩恕,你给我醒醒,就算要死,也不能落在缜南人的手上,这样会让士气不振。”
“我……我都这样了,你就不能说点好听的话来感……感动一下我么?”
娇月红着眼睛,“废话少说,立刻跟我去山洞躲一躲。”
……
因为担心错过了的缜南军队会再次返回,娇月不敢生火,而此时韩恕已经开始发烧,冷得直抖,娇月没作多想,伸手将韩恕紧紧的抱在怀里,并将自己的外衣都披在韩恕的身上,“我现在要替你拔箭,你忍着。”
韩恕现在哪里还听得到娇月的说话声?
娇月伸手将箭折断,咬着牙,伸手把剩下的箭头拔了出来,毕竟是没有经验,她自己也被箭齿割伤了。但是现在已经没有多余的心思去管这些皮外伤,细看韩恕的伤口,深可见骨,那血直往外涌,娇月从身上掏出之前东风给她的以备不时之需的药,几乎全都倒在了韩恕的身上,果然,很快就止住了血。
在这深山里面,夜里的风冷得刺骨,看时辰,现在卫将军应该已经去与荣智会合了,而努赤也会发现他是中了调虎离山之计,找不到他们,便必定会去找卫将军等人报仇。按照他们之前的计划,缜南的粮仓被烧,缜南人绝对会调头去抢军营里的,那里有荣智与卫将军等人早就已经布好了阵,就等着缜南军前去。
眼看时间也差不多了,娇月便生了一堆火,这才发现韩恕的脸色已经苍白如蜡,立刻去外面找了一些水来替他清理身上的伤口,并且细心的敷上药,她伸手将自己的里衣撕成一块一块的,替他包扎好。
看着包得乱七八糟的布条,娇月抚额,尤记得前世韩悫曾经说过,娇月包扎的地方,下半辈子恐怕也不敢再受伤了。
看来,包扎伤口也是一个技术活,需要天赋。
直到韩恕终于不再发烧了,娇月才将他的头小心的枕在自己的腿上,靠着墙渐渐的睡了过去。
等到她醒来的时候,一双桃花眼正在与她对视,娇月一喜:“你醒啦?”
韩恕有些疲惫的眨了眨眼睛,“娇月妹妹……你没事就好。”
这句话一说完,韩恕再次晕了过去,娇月伸手一抚,又发烧了?他的裤腿上还有血迹,莫非,那里也有伤?可是……
小心的将韩恕放平,咬着下唇,手在他的身上摆弄了半天,自言自语的说道:“这次我是为了要救你,你可不要想因为这个就赖我占了你的便宜。”
当娇月褪下韩恕的裤子时,忍不住倒吸了一口冷气,他的腿上居然有着大大小小深浅不一的伤,有新有旧,旧的,看来应该不会少于十年,他是皇上的大皇子,谁敢这样欺负他?
而最新的一道伤,大腿内侧的肉已经翻开来了,必须要尽快的找到东风哥哥替他缝合,不然的话,再这样下去,他哪里还能保得住性命?
突然,韩恕紧紧的拉着她的手,眸子半睁半合,“母后,母后,是恕儿没用,是恕儿没有好好的保护你,母后,别走……”
“好好好,我不走,我不走,你乖,快点松手,先让我替你上药。”娇月轻声的说着,韩恕唇角一扬,松开手,再次的晕了过去。
娇月这才发现他的伤口已经感染,有化脓之势,如果不小心处理,极有可能后果不堪设想。
清理好韩恕的伤口之后,现在他们必须要尽快离开这里,去与卫将军会合,可是韩恕昏迷成这样,怎么可能走得动?
这时,外面传来马蹄声,娇月赶紧将火扑灭,随后细听之下,似乎只有一匹马,伸头出去,清晨山间仍有一层薄雾,空气中似乎有不少的水珠子,没过一会儿,娇月的睫毛就已经被打湿了。
而她看清楚在小道上缓缓驶来一辆马车,走得极慢,就像是在欣赏这山间晨景般,而那马车上的人现在她也不知道是敌是友,转头看了一眼韩恕,现在的情况似乎也容不得她再多加考虑了,娇月转身朝着马车冲了过去。
马车停下,马夫不解的看着娇月,“姑娘,你挡着我们的路做什么?”
“放心,我不是山贼,只不过是想请这车的主人行个方便,我朋友身受重伤,需要立刻就医,不知……”
“不方便!”马车里的人毫不犹豫就拒绝了娇月。
车夫看着娇月似乎有些于心不忍,“姑娘,我家主子确实是有要事在身,担误不得。想那夜朝花一年只有一次的花期,而花期又恰好就在这几天,如果这一担误,主子又要等上一年。这花可是主子的心头好啊……”
“啰嗦!”娇月冷哼一声,这车夫是有多久没有跟人说过话了?再说下去,恐怕连他主子的老底都得给搬了出来,“适才我见你们二位在路上很是悠闲,不像是有急事的样子,而我那朋友现在危在旦夕,请行个方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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