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在重于什么山,轻于鸡毛,总之,奴婢不能留在这里等着被太子殿下杀死,跟在娘娘你的身边,如果遇到危险,奴婢还能挡上一阵,这样死,才叫荣幸!”茴香第一次在娇月的面前据理力争,而且,丝毫没有要退让之意。
“这一次和上次不同,上一次,有人从旁接应,而这一次,只能靠我自己,你跟着我去,我还得护着你,反而做事缩手缩脚,这次你听我的,就留在宫里……”
“娘娘似乎是忘了,奴婢可是你的贴身丫鬟,绒儿姐姐留在宫里便是了,若是连奴婢也留下,到时候这个谎要怎么说?就算是让候爷去皇上面前撒谎,恐怕也显得有些无力吧?”茴香对着娇月得瑟的笑了笑,“娘娘可有觉得奴婢的脑子突然变得好用了些?上次与娘娘一起去的,都是自家人,可这次娘娘若是单打独斗,莫说是奴婢,恐怕没有一个人能放心得下的,之前东风少爷还千叮咛万嘱咐的,奴婢可不敢有负所托!”
娇月抚额,“随你,如果你真的要去的话,恐怕还得乔装打扮一番,就你成日里在宫里宫外打听消息,混得无比的眼熟,恐怕认得你的人比本宫还要多!”
茴香讪讪的笑了笑,“以前跟着娘娘在关外的时候,也曾试过男装,当时就连东风少爷也说没把奴婢认出来呢,那就装成一个小厮,混在送亲的队伍里好了,总之娘娘尽管放心,奴婢肯定不会拖累娘娘的。”说完,赶紧转身去收拾行李了,就像是怕娇月会反悔似的,临走时,还吩咐门外的绒儿要好生看着娇月,莫让她再出去了。
娇月听见茴香刻意压低的声音,忍不住扬唇一笑。
……
“混账!”程康安一掌拍向书桌,书桌立刻在他的面前应声而碎,散成一堆木屑,闻声而来的大长公主一进来就见到如此的阵仗,不知道是因为太过生气,还是因为牵动了旧患,程康安一时之间咳得很是剧烈,大长公主还没来得及问到底出了什么事,让他气成这样,便已经赶紧走过去替他捶背,“都这么大把年纪了,怎么还不知道好好克制自己的脾气?这又是发的哪门子的火?”
一旦是碰上大长公主,程康安纵然有再大的火气,也不得不赶紧压了些下去,他坐在椅子上直喘着粗气,“看看我们的好女儿,胆子越来越大了,居然敢做出如此荒谬之事!”
一听说与娇月有关,大长公主心急的从程康安的手里接过那封信,跪在两人面前的绒儿则是红着眼睛,悄悄的抹着眼泪。
“她私自出宫,顶替杜幽做为陪嫁侍女,还把人家杜幽给抓了起来,扔在陪嫁的队伍之中,说什么要进缜南的皇宫取一样很重要的东西,这每一条都是罪犯欺君的死罪啊,如今还想让本候替她说谎,你说,我怎么就生出了这么一个不孝之女?”
程康安又气又疼,缜南那可是虎狼之地啊,她一个弱女子,谁给她这么大的胆子?
大长公主身子一歪,她才刚刚陪着太后回京,便送给她这么大一个厚礼,程康安赶紧扶着她,她指着绒儿问道:“你说,太子妃究竟去缜南做什么?有什么重要的事非她亲自前去不可?”
绒儿唇角动了动,后,抬头看着大长公主,“娘娘离宫之前曾经说过,如果大长公主和候爷问起,便需一字一句的解释清楚,不然的话,候爷是不会帮郡主撒这个谎的。”绒儿顿了顿,“娘娘说,上次缜南一战,太子殿下为了救她身受重伤,还中了努赤太子的毒箭,虽说后来遇到神医,却只有一颗解药,为了保住娘娘的性命,神医将药一分为二,让两人服下。可是,当时神医说过,太子的命虽然保住了,但是只有一年之期。如今期限将至,神医虽然也来了京城,却对娘娘提出了一个娘娘无法答应的条件,至于这个条件,娘娘没有告诉过奴婢,奴婢不知道。所以,为了能够找回解药,娘娘唯有走这一条路了。况且,娘娘还说过,太子服用过半粒解药,也只能维持一年的性命,更何况是候爷……娘娘说,她一定会活着回来的,请大长公主和候爷放心。”
“如何放心?如何放心?光是看太子格对待清河公主的事便知,他的性格是何等的残忍,根本就没有将我束月国放在眼里,这样的人,让我如何放心?”程康安越说越气,连手都开始不由自主的发颤了起来。“这么大的事,居然也不知道先回家来跟我们商量一下,就敢私自做这么惊人的决定,是不是平时我们太过纵容,让她现在如此地无法无天?”
大长公主眉头紧紧的皱在一起,想到刚才绒儿所说的话,里面似乎有些什么是她不知道的,此时,她已经渐渐的平静了下来,转头看着绒儿,“你先回宫,这件事,本宫自会作主。”
“夫人,你……”
大长公主轻轻的拍了拍他的手,以示安慰。
没有人注意到,门外有个人影一闪而逝。
绒儿退下之后,大长公主才对程康安轻声说道:“娇月不想把你我牵连在内,所以,她才会想办法让你替她撒这个谎,女儿的性子与你一模一样,都是重情重义的,太子曾经几次为了救她都命悬一线,娇月不是个无情的,必然是对太子动了真情,不然的话,也不会只身去犯险了。现在人不走都走了,我们如果去追倒是追得上,只不过,会惊动到皇上,此事非同小可,候爷,你就算是再不情愿,也得想办法替娇月瞒下这件事来,有多久瞒多久。就说我们一家人要回乡祭祖吧,正好,稍后我便进宫一趟,演戏演全套,给母后说一声便是。”
“可是,万一这件事走漏了风声,皇上责怪下来,我们如何担待得起?”
“娇月的出发点是为了救太子,本无恶意欺瞒,相信皇上也不会过于重罚。皇上是我的亲弟弟,他的本性如何,我多少是知道一些的,这件事,便就这么定了吧。”
程康安知道再说下去,大长公主也已经决定了,便重重的叹了口气。
大长公主看着外面的天色,“时间尚早,我们现在就一起进宫去吧。不然,时间拖得久了,便会引来有心人的猜疑。”她一直想方设法的想替娇月铺一条平坦的路,没想到,事事无常,娇月的路走得如此的曲折,希望最后她能够苦尽甘来,韩恕也能够念在娇月今日的付出,以后善待于她。
而程康安念及韩恕曾经以血为药引救过他的性命,不得不无奈的答应下来。
大长公主在起身时,突然转头看着程康安,眼神清冷的问道:“刚才绒儿的话里提到过候爷,不知,候爷是不是瞒着我什么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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