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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芷筠做的花笺纸十分的用心,金箔撒的恰到好处也十分的均匀,而用来制作花笺纸的菊花瓣也是经过挑选的,阳光一映金光粼粼却不见俗气,而且用的香料是从菊花之中提取调制的,用的是女儿家调配染指甲的花蔻这种技术,也算是陆芷筠将两种合二为一的独创了。

掌柜的一看就喜欢上了。

“姑娘此物做的精巧啊!”李掌柜爱不释手,“菊花乃是画中君子,我看姑娘这花笺纸,也颇具君子之风又带着富贵之意。就是不知道吸水如何。”

“掌柜的但可一试。”陆芷筠做了一个请的姿势。

李掌柜叫人拿来了笔墨,还有几种颜料。

陆芷筠知道遇到了行家了。

纸张好不好不光是看表面做的如何光鲜亮丽,而是看它在使用时候的吸水饱和度,若是纸质过于松散,则吸水太过,墨容易朝周围扩散,那可真是不美。即便写的再有风骨,也会变成一个个的墨团,叫人看着心塞。

但若是纸质过于紧,吸墨不均,墨迹长久不干,也是不好。

还有这颜料涂上去也是一种测试。

陆芷筠自己醉心书画,自己做出来的纸她自己最是有发言权。

这花笺纸只怕不比顶级的玉版差多少。

之前在临川,她自己就放置过玉版纸,还将其做旧。

当年她师傅老疯子说她是书画行的一个天才,其实一点都不言过其实。

李掌柜试了之后大喜。

“姑娘,您这花笺纸,我们可以直接都包了!将来若是您还有的话,只管送来。”李掌柜捧着花笺纸,再看了看,笑道,“就是不知道姑娘多少钱肯割爱?”

“您给个价格吧。”陆芷筠在家里算过了成本了。她不动声色,便是想看看这京城风雅斋的掌柜的厚道不厚道。

“这样。您先等等。我拿两张纸进去问问。”李掌柜也有点拿不定主意,所以说道。

“好啊。”陆芷筠点了点头。

李掌柜将花笺纸打开看了看,随机厚厚的一沓纸里面随机抽了三张出来,“姑娘见笑了。”李掌柜说道。

陆芷筠有点佩服的看着李掌柜,真是细致。这样随机抽取,可以防止卖家将最好的东西放在上面。

“姑娘这包袱里面还有别的字画?”李掌柜将花笺纸拿起来之后,看到了被压在最下的画。

“有。”陆芷筠暗自舒了一口气,她还真怕这李掌柜眼力价不够,只看得到花笺纸,却看不到里面压着的画……

“可否打开一阅?”李掌柜立马感兴趣道。

能做出这样花笺纸的人,想来在书画上也会有一定的造诣。

“嗯。”陆芷筠让红蕊与她一道将里面的画拿出来,小心的绽开。

李掌柜一看,眼睛就眯了起来。

“这……”他脸上有点讶异。

“怎么?有问题吗?”陆芷筠怔了一下,她为了避嫌,拿的就是普通的风景和小品啊。

一幅画的是花园里的风荷,一幅画的是红枫。

她自己选过了,不见什么痕迹,也不会让人知道这是哪里的场景。

至于在护国寺里面画的,她都没敢拿出来。

毕竟护国寺的星月潭也不是人人都能去的地方。

“不是不是。”掌柜的躬身向陆芷筠行了一礼,“这画能否也让我拿进去给我们当家的看看。”

“好啊。”陆芷筠见他再无异状,这才点了点头。

掌柜的小心的捧着画和那几张花笺纸,“姑娘在此稍侯。”说完就转身离开了。

陆芷筠就和红蕊在雅间里面等着,等了好久,红蕊都有点心急,“姑娘,他不会拿着咱们的画跑了吧……”

陆芷筠本来等的有点心焦,但是看红蕊比她还急,忍不住笑了起来,“放心吧,跑的了和尚跑不了庙。这么大的风雅集,若是贪我那几张纸和两张画,说出去也真是丢死人了!”

不过嘴上是这么说,但是茶水都续了两道了,人还没回来,就连陆芷筠都有点沉不住气。

就在陆芷筠想要出去问问的时候,李掌柜回来了。

他有点气喘吁吁的,像是跑了好远的路,额头上都冒了汗了。

“让姑娘久等了。”他进来就恭敬的行礼道歉,“实在是东家不在店里。寻他花了一点时间。”

“无妨。”陆芷筠点了点头。

风雅集在临川是属于江淮月的,那京城的风雅集是属于谁的?不管谁是这里的东家,总归是江家人没错了。

“姑娘,这纸,我们东家愿意高价收。”李掌柜说道,“一张三百文。您看可好?”

红蕊下巴不由一掉,这么多!她吃惊的看着陆芷筠。那这一沓纸要多少银子?红蕊觉得自己掰着手指头都算不过来了。她们用的金箔可是没太多啊,总共不过三两银子罢了。

红蕊觉得将来若是陆家不成了,她们家姑娘便是做纸都能养活一家子人……

陆芷筠却是波澜不惊,这让红蕊赶紧阖上自己张开的嘴巴,低头缩回到陆芷筠的身后,免得自己一幅不见世面的样子给咱家姑娘丢人。

“行。”陆芷筠也有点愕然给的价格这么高,她原本算下来一张纸只要有个八十文就可以了赚不少了。

这里面一共三百张零点,可以卖个二十四两银子,赚的不少了。

她欣然点头。

果然江家之名名不虚传。

不过陆芷筠想了想,这些纸经过江家的风雅集一吹嘘,怕是一张八百文也能卖的出去。

京城风雅之士不怕东西贵,只怕东西不好。

“既然姑娘答应,那这是切结书。”掌柜的赶紧拿了一张约书出来,递给了陆芷筠,然后叫伙计去数纸张的多少。

不多时,伙计就数了回来,说是三百二十六张。李掌柜麻利的叫人拿了银票过来,毕竟银子有点沉,又是两个姑娘家,他想的十分周全,还留了三两是给的现钱。

陆芷筠让红蕊去验过银票,这才将切结书收好。

风雅集保护隐私方面是做的极好的,切结书上并不需要卖家签名画押只是留给卖家做个凭据,上面将金额写的明明白白,还用了风雅集的印以及交涉掌柜的签名,可以说真的是面面俱到了。将来若是不服,可以凭着这个找来风雅集的账房。这也杜绝了有人从中做手脚。

“那画呢?”陆芷筠将切结书也交给红蕊收好之后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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