狠戾,痛恨,悲伤……各种情绪在苏苒的眼中交替闪现,穆何目不转睛的看着她,唯独没有在她的眼睛里看见一抹属于他的,印证过他们以前是真的有感情的情绪出现。
苏苒加大了手上的力度,几乎用尽了全身的力气,却依旧没能成功的将花瓶碎片插进他的身体,反倒是手腕一直被他握着,像是要被折断一样:“小小,妈妈没用,既然不能帮你报仇,那么妈妈下来陪你。”
事件的反转往往只是一刹那的功夫,穆何还来不及反应,只见苏苒拿着碎片刺向了她的脖颈。
为什么不疼呢?苏苒睁开眼睛,她还是在之前的地方,背后明显还有了可以靠着的地方,感受到穆何的气息,她快速的躲避,只见他的手背上一块碎片插在上面,满手的鲜血,是他用手替她挡住了。
穆何看了眼他的手,并不在意:“苒苒,你不可以死。”
“你以为你谁?想让我死我就死,不想我死,我就不死是吗?”
穆何站了起来,身体踉跄步履蹒跚,仿佛中他一下子苍老了,看向苏苒的眼中沉痛无比:“你可以想一想肖克。”
肖克?
心中一动,苏苒差一点就忘记了,在仓库的时候,他下令放火:“你是想用他的死来警告我什么吗?可是我不怕死。”
“我没有杀他。”穆何轻声的开口,望着苏苒看向他的眼睛道:“但是如果你死了,我会杀了他为你陪葬。”
苏苒不可置信的盯着穆何:“你太卑鄙了!”
“为了让你相信我,肖克还活着。”穆何的声音中带着哽咽,面上已经看不出任何的情绪:“我可以带你去见见他。”
穆何打开了门,走在了前方。滴滴的鲜血滴落在地板上,声音清晰可听。
苏苒本不想要去的,但是一想到肖克是因为她才遭遇了这样的灾祸,她只能跟上去。
他没有骗她,肖克的确是还活着,被关在一个透明的玻璃房里,和一个犯人也没有什么区别,嘲讽的勾起唇角,嘴里苦涩的厉害,想要靠近他,却不想被穆何拉住了手臂:“就在这里看着。”
苏苒用力的挣脱开了穆何,天知道她是用了多大的克制力,才能够勉强平静的和他开口说话:“你要怎么样才能放了他。”
“苒苒……这一切都要看你。”
“看我?”苏苒冷笑。
穆何举起了他的手,若有所思:“它一直在流血,要是继续这样下去,你说我以后还能再画画吗?”
“苒苒,你应该知道我对画画的热情有多高。”穆何不介意没有听见苏苒的声音,看向她的眼神中流露着温柔:“但是和画画相比,你在我心目中更加的重要,不能画画我只会惋惜,但是如果不和你在一起,我会生不如死。”
“我不介意你恨我,因为恨也是一种感情。”穆何突然间有些迷茫,却又意识清明:“是你让我真的知道,原来爱情真的可以让人完全的改变,我知道你现在对我心中有怨有恨,但是苒苒……这些事情的发生你也是有责任的,如果不是你牢牢的占据了我的心,让我所有的行动都以你为主导,或许……事情就不会发生成现在这样。”
苏苒皱眉,听着穆何的话只觉得可笑,不再看他:“我现在连争辩都懒得和你说,穆何……放了肖克,或许我们之间还有好好谈判的可能,否则……”
“没有否则。”穆何打断了苏苒的话语道:“他现在是我最后的筹码了,我不可能轻易的放过他。嫁给我,等我们举行了婚礼,他自然也就自由了。”
苏苒不可置信的盯着穆何,面上的表情变了几变:“都到了现在你竟然还想着我嫁给你,穆何,你就不怕半夜醒来的时候,我已经杀了你?”
“娶你,是我这辈子最大的梦想。”穆何目光灼灼的看着苏苒:“你或许不知道,我之所以选择回英国,回到那个害死了我母亲的家里,是什么在支撑着我。”
“是你。”不等苏苒回答,穆何直接道:“你是支持我继续快乐的活下去的所有动力。”
苏苒一瞬不瞬的盯着穆何看了许久,也就只有她自己知道,此刻她的内心远不如她面上表现的这么沉静:“肖克知道了你杀害小小的事情,我不相信你会真的放过他。”
听见苏苒开口,穆何心中一喜,快速的开口道:“我就知道,你在意他的死活,你放心好了,中国的法律管不了我,更何况,这件事情他拿不出证据。”
苏苒心头一凛,倒是没有想到穆何会说的这么肯定:“我要好好的想一想。”
“可以。”穆何爽快的开口:“我送你回房间。”
苏苒本能的想要拒绝,但是看着他,她着实没有了和他继续说话的兴致,跟着他,走回房间。
“苒苒……这里你不熟悉,有什么事情你敲门,放心……我会第一时间出现在你的面前。”
穆何话音刚落,房门落锁的声音传来,苏苒回头看向门口,浑身流露着讽刺和愤怒的气息。
顾家。
林楠反复的在厅堂里走动,看向顾成末道:“小苒都消失了这么久了,你怎么就一点都不着急?”
顾成末瞥了眼林楠:“你和小苒已经决裂,如今突然出现在我家里,还对她表现出一副很关心的样子,你要假装给谁看?”
“我……”林楠欲言又止,许多的话到了喉咙口又吞咽了回去道:“我是真心的关心小苒,顾成末,你要知道,不是只有你一个人爱着她保护着她,我对她……也有我自己的方式。”
四目相对,林楠继续道:“我已经好多天都没有看见穆何了,会不会小苒的消失和他有关系?”
顾成末眸色一动:“洛语凝呢?”
“洛语凝和苏远安都还在这里,而且我注意过,洛语凝并没有因为穆何的不出现有什么异样,但是倘若他是因为公事而离开,我为什么会一点消息都听不到?”林楠面色沉重,看着顾成末道:“我不知道我的直觉准不准,但是我认为我们可以死马当作活马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