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小她就崇拜小姑，渴望成为她的弟子。可是，无论她怎么祈求，司衣从未答应。眼下这个人有这样幸运的机会，竟然……拒绝了。
“你知道自己错过的是什么吗？”双笤少女流着泪，忿忿的望着素言，最终掩面而去。
“不好意思，让你看了笑话，她都是被宠坏了，其实心地还是善良的。”
司衣报以歉意的目光，而后劝道：“你真的不考虑一下吗？做我的徒弟，今后的修行无人可阻，以你的投资，修炼我的大梦诀，我有把握让你十年后，纵横天下，百年后，世间封神！”
素言笑笑，并不追究，这不关她的事，转移了话题道：“司衣姐姐，我是真的想拜你为师。可是，我真的不能。”
“你想想，收下一个朝三暮四的徒弟，你怎么保证，她遇到更强的存在不会抛弃你的道统，转投他人？”
“保证？我又不是非要你继承衣钵，伏一若是遇上能胜过我的人为师，我只会为你庆幸，这是你的机遇。”司衣笑道，不以为意，道：“你现在不愿意，迟早有一天我会让你心甘情愿的喊我师尊。”
素言不解，不明白她哪来的自信。
两人一边谈着，不知不觉走到了学府后面的深山中，这里也是道宫的领地，却没有多少弟子驻守。
太上道宫的威名，早已深入人心，没有人敢在道宫放肆。
然而下一刻，随着两人步入林中，一阵轻微的喊杀声传入耳畔，素言第一时间察觉了，更别说实力惊人的司衣。
山涧流水哗哗，清甜的泉水掩盖不了血腥的杀戮气息，林间一伙身着黑衣的马贼围住了贵公子模样的青年，中间的马车旁散落着随从模样服侍的尸体。
“你们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吗？在我大周治下，竟敢光天化日的行凶杀人！”
贵公子身着尊贵的黑袍，衣襟束带上，纹有龙鳞模样的痕迹。
“呵呵，拿人钱财，取你性命，不过是天经地义。”
“小子，要怪就怪你命不好吧，遇上我们川东马贼，便是阎王老子也保不住你。”
“哈哈，便是你喊破喉咙也没有用了，乖乖吃某一刀或可减轻疼痛。”
马贼们肆无忌惮，人为鱼肉，我为刀俎，这种快感无以复加。
何况，一些人甚至知道贵公子的真实身份，他们笑得更加放肆，贵不可言又如何，还不是被他们这些贱如蝼蚁的奴隶斩杀。
“你不打算动手吗？这里可是道宫的地盘。”素言怔怔的看着司衣泰然自若的面容，满是不解。
“老了，走不动了，不比你们年轻人，我在这里看看就好。”司衣笑道，眼底有一丝奇异之芒，她自然知道这男子是谁，如此才更显得有趣。
“你……你可是道宫的神祗！”素言一阵腹诽，真把自己当成老婆子了？
“你还是道宫的弟子呢？呼，好困啊，你再不动手，那公子可就凉了……”
“我不会术法啊？”素言无语地看着自己娇嫩的十指，上去也挠不出几个洞啊……
这时，一个马贼已经挥起了锋利的战马刀，雪亮的刀芒有一寸长。
素言来不及思索，连忙扑入场中，高呼道：“刀下留人！”
她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非要救这个陌生的男子，总感觉双方认识很久了，但她知道双方这是第一次碰面。
往身后一看，司衣早就杳无踪迹。
“呦，小白脸还有几分本事，居然有小娘们来救你。”长脸马贼长刀一收。
“嘿嘿，美人救英雄，这可是头一次见呐。”
“小姑娘长得倒是俊，留下来陪我们兄弟乐呵乐呵，回头就放了你的小情郎。”
一众马贼目露淫光，邪笑着向她靠近，拦不住她可能逃跑的方向。
“姑娘，小心！”贵公子惊呼。
“该死的司衣，再不出来救我，姐姐就真的嗝屁了。”素言冷汗冒出，怎么办？
这是她心底响起一个清脆的女子声音，“现在知道求救了吧，你不是会言灵吗？收拾他们轻而易举啊。”
“你怎么知道……哎，现在不是说这个的时候，”眼看着，马贼逐渐逼近，她退后了几步，道：“我的言灵根本没法在这个世界用！”
“谁说的？我之前不是给神君展示了，”司衣顿了顿，道：“大道殊途同归，以你言灵的法诵出我的道试试，就我之前教你的嫁衣诀。”
素言一怔，这也可以？
“灵衣兮被被，玉佩兮陆离。”素言开始时，只是小声的念着，随着体内灵力的涌动，她越诵越快，声音宏亮，响彻世间，如同仙佛渡世的古经奏响。
霎时间，素言的云袖化作两条青色的长龙呼啸而过。
“啪！”“啪！”“啪啪！”
领头的几个马贼头子瞬间被抽成血雾，身躯爆碎。
“还不快滚，不然也是这个下场。”素言飘然落到场中央，云袖上还是纤尘不染。
“怎么可能！她竟然一连杀了大当家、二当家和三当家。”
“快走，这是吃人不吐骨头的魔女啊！”
“杀人魔鬼啊，快逃！”
剩下的马贼纷纷胆寒，连马都顾不得，四散奔逃。
真是可笑，这些马贼夺走他人生命时，还引以为乐，等到轮到自己的存亡时，反而惊恐于她杀人手段的凌厉。
“多谢姑娘救命之恩！”贵公子下马，真诚地道谢，容貌儒雅，颇有一番浊世佳公子的感觉。
“不用，不用……行侠仗义是我辈本分。”
大风吹着，金黄的树叶在大风里翩跹，落在她的脚边，两人身后的影子彼此纠葛。
“姑娘年纪轻轻，却深明大义……”
“咳，打住，今天的事纯属巧合，你不必在意。”素言面皮有些泛红，误打误撞的。
救人本是自己的初衷，可是司衣的行为显得有些刻意，似乎故意要把这份人情留给她。
即便素言不了解眼前青年的身份，想来也是不斐，不然怎能让司衣看中？
不过，她向来不是携恩图报之人，不打算牵扯太多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