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到了学校，秦望舒站在门口就见着了尚云禾，今天来的很早，换了件外套，依旧是洗的有些发白。
早自习过后，班主任林丛芳阴着脸走进来，站在讲台上咳嗽了两声，等到学生们不约而同的疑惑抬头，她扯着嘴角笑了笑，“今天有京大的老师到学校来，会到我们班巡查。”
林丛芳看了眼边缘的秦望舒，不喜的皱了皱眉，随后又把目光落在尚云禾身上，“下自习后你来一趟教办处。”
铃声响起，秦望舒看着尚云禾面不改色的站起来走出教室。
京大的人来不来跟他们没关系，反正也都是去了解那保送学生的情况，顺便的过来走个过场吧。
失去这个机会，有的人还是觉得挺可惜的，不过身在火箭班倒也没失落到哪儿去，没了保送自己还能考进去啊！
大家都打起精神，在高考即将来临之前反复的突破自己的成绩。
秦望舒不一样，她最清楚这件事的来龙去脉，所以才会让人过来看看，顺便的给某些人一个惩罚。
靠在窗户边看着外面的风景，桌兜里的手机闪了闪，秦望舒低头看了眼，一条无关紧要的推送消息。
尚云禾去的够久，两节课都上完了她才回来，脸色惨白，紧接着她身后走进来乌泱泱的一堆人，其中几个穿着正装的人走进教室门就见着了裴家那位掌上明珠坐在教室里，微笑着看着他们。
其中一人微笑着点头示意，随后看着班里的其他同学，客套的对林丛芳说，“火箭班的氛围不错，大家的成绩都很不错吧。”
林丛芳故作谦虚的笑了笑，“也不是特别的好。”
好跟不好他们这些从京城来的人可太清楚了，先不说一直笑盈盈的秦望舒，那挤在角落的裴家五少从小到大的成绩都是名列前茅。这两个在京城极出名千金少爷现在挤在这么一个小破教室里，还被故意分开。
领头老师笑的意味深长。
裴家每年都会给京大捐楼扩展学校，对于学校来说，长久保证名气和教育质量的同时当然也不开背后的支持者。
这次来，是裴家的意思，他们京大在外发布的名额有人靠作弊拿到了。
作弊这种低俗的手段，大家也不是头一次见，在路上都还在互相讨论学校安排的意思，这到了地方，了解完情况，整合他们收到的举报资料，也就明白过来了。
林丛芳嫌贫爱富，受贿帮差生修改物理竞赛的成绩，对校园暴力充耳不闻，还口头威胁被欺负的学生不能宣传，拿着孩子的前程蹂躏，这次还得罪了秦望舒。
掌上明珠就是宠的，裴家可不会看着自己娇养到大的女儿在外受欺负。
想起来时校长的嘱咐，领头老师挂着职业微笑，扭头对林丛芳说道：“机会难得，我这里刚好有套题，是京大附属高中这次的模考题目，不如叫来这次物理竞赛的优胜者一起来做一下。”
林丛芳听到这话头发都快立起来了，安雨欣那第一名怎么来的她还不清楚吗？这要是当着人家面做题百分百暴露啊！她还得靠着安雨欣给的钱过舒服日子呢，怎么会放弃这么大一颗摇钱树？
林丛芳笑着，“她们这节刚好是数学课，可能会岔不开，不然先让我们班的学生做着试试，等她们下课了我再去安排。”
早就料到她会这样说，领头老师摆摆手，“没事，我提前跟李校长说过了。”
领头老师做事雷厉风行，压根不看林丛芳僵硬的脸色，身后早有准备的老师们绕过她们分发试卷。
姗姗来迟的安雨欣还没明白过来情况，领头老师却早就注意到了她了，笑盈盈走过去上下打量着她，“安同学也一起吧，我看讲台那边还有个空位置。”
这话没头没尾的，安雨欣愣了一下，眼神懵懂的看着面前的老师，那微笑实在是让人不安。
“请问这是？”安雨欣小声问着，没得到答案，领头老师就已经半推着她进教室到了自己看好的位子。
强行摁着安雨欣坐下，领头老师才开口道：“做个小测试。”
测试？
安雨欣扫了眼下面的课桌，正看到秦望舒似笑非笑的表情，刹那间，安雨欣只觉得自己后背凉飕飕的，像是被什么东西盯上一样。
下意识的，她看向领头老师身后的林丛芳，见她也是一副生吞了苍蝇的模样，心下就有些着急了。
再急也改变不了什么。
这么多老师的密切关注下，由不得安雨欣作妖，硬着头皮把摆在面前的试卷做完。一场花了两节课的物理小测试，测试出了安雨欣的真实物理水平，一百二满分她连一半都没有，这样的人怎么回事上次竞赛的第一名？
领班老师拿着两张字迹几乎一模一样的试卷来回对比，回头对脸色惨白的林丛芳笑了笑，“林老师，我们走一趟校长办公室吧。”
字迹一样相似能说明什么？
能调换两人的成绩，互换两人的人生。
秦望舒静静看着消失在楼梯拐角的老师们，安雨欣也以疑似作弊为由被他们带走了。而她的同桌，一副劫后余生的模样，纤细的身板儿在空气中颤抖，片刻后扭过头看着秦望舒，声音嘶哑着，“你做的？”
尚云禾表情怪异，又有些怀疑以秦望舒的本事能不能办得到，可真当那些一直掩盖的真相的浮出水面时，她心里头又无比畅快。
突然地，她也不想知道这件事到底是谁做的，反正能让安雨欣身败名裂也不错。
秦望舒点点头，很大方的承认了，“是，她得罪了我，我可不会这么轻易放过她。”
这样的坦然反倒让尚云禾有些无法适从，呆呆地看着那灿烂漂亮的微笑，而后轻轻点头，干涩的嗓子发不出一点声音，在对方疑惑的眼神下，半晌了才吐出两个字来，“不错。”
到底是什么不错。
秦望舒明白，转头去看窗外，只留下三个字，声音轻的几乎听不见，“不客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