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漆黑的城镇漫无目的行走的东方未明这么孤独的走在空无一人的寂静街道,直到最后走到了城镇央的位置。
四周房屋的屋顶落满了漆黑的乌鸦,正以一对对令人胆寒的黑珍珠似的眼眸紧紧注视着骤然闯入城镇心广场的人类。
但是东方未明仍然亦无所觉,脸『色』木然的向前走去,直到站在了城镇广场最央的一处漆黑的雕像座下。
那是一座矗立在广场央无法用言语描述的诡异雕像,依稀可以分辨出一个模糊混沌的巨大不规则肉团,无数触须从这个肉团的身体表面的各个部分朝着空处延伸蔓延,仿佛是深入了什么无形的虚空一样『露』出了内部半截的剖面。
在肉团表面正对着东方未明的位置却有着一块颜『色』惨白,在一片如墨的漆黑显得无突兀的残破面具紧紧贴在肉团之,面具的表情在外人的眼却不是一成不变,狰狞,憎恨,怨毒,种种负面情绪不一而足的反复出现在面具的表面,让这恐怖诡异的面具甚至出现了宛如活物一般的蠕动和痛苦呻『吟』。
而在东方未明缓缓停下脚步,在面具的正对面停下与面具之死寂空洞的双眼对视在一起的时候,面具所有变换蠕动的情绪都迅速的消逝,隐没,只留下了唯一的一种表情和神采。
无的冷酷,漠然,还有无止境的欲望在面具空洞的双眼翻滚归一,七彩的混沌颜『色』逐渐融为一体最后透出苍白的光芒。
与此相对的是眼前凝滞不动的东方未明的眼底竟然也逐渐显『露』出一模一样的冷漠神采,随后在逐渐的同化东方未明突然全身的血『液』宛如喷泉一般从『毛』孔里喷出,整个人宛如蜡烛一般消融,消失在了原地...
..
“啊!!!”
从噩梦陡然清醒过来的东方未明单手抱住脑袋发出了痛苦的吼声,自从进入洛阳城之后他开始做一个徘徊在走不出的诡异城镇的噩梦,而自从自己被人污蔑,不分青红皂白的被关进大牢之后噩梦的频率出现的更加剧烈,现在东方未明几乎每天晚都会做一个相同的噩梦,唯一的区别只是距离城镇央的远近,而在刚刚,他终于接近了城镇央的位置,看到了那一副足以令自己胆寒的情景。
不过现在的东方未明也已经没有心思去思考,去担忧噩梦的根源到底是什么了,因为被千夫所指的他现在身处的现实才更是一种难以想象的噩梦,相起在现实被不知情的人辱骂,侮辱,嘲笑,讥讽,受尽苦楚,现在的东方未明甚至更想呆在梦境之。
躺在肮脏的草席东方未明所有的志气和神采都仿佛熄灭了一样捂住脑袋发出了痛苦的嘶吼,好像是一只被人踩扁了的可怜虫。
“我到底做错了什么?”
“伸张正义最后的结果是这样的吗?那么我手臂残废,受尽白眼,诽谤的意义又在哪里?”
东方未明狠狠的将左手锤在地面发出了一声沉闷的响声,鲜血和骨茬在东方未明毫不留力的举动下向外汩汩的流淌,但是现在只有肉体的绝望才可以缓解东方未明世界观被人践踏之后深沉的绝望。
因为他知道在这样剧烈扩散的风言风语之下,不只是自己的大侠梦想,连最基本的粗茶淡饭,柴米油盐的生活也与自己完全绝缘。
没有人会接纳一个被世人所唾弃的家伙。
而在隔壁牢房听到东方未明吵闹嘶吼发出的响声的另一位囚犯却突然骂骂咧咧的道:“要哭滚到外面去哭去,进来了这里还哭哭啼啼的真是孬种一个。”
骤然听到耳边传来的熟悉声音,陷入自我怀疑的东方未明脸痛苦绝望的表情突然一怔,然后道:“仇霸?怎么会是你?”
“哦?是你小子?不过你不是立志要当什么大侠的吗,怎么会沦落与此?”隔壁牢房的仇霸听到东方未明的声音也是愣了一下,然后戏谑的对隔壁的东方未明调侃起来。
“我自然是因为负责运送我前往都城大牢的捕快还没有前来,需要在此地关押一段时间也算是搓搓我的锐气。”
仇霸不屑的道:“这种事情官差早已是驾轻熟,只不过你这个初出茅庐的菜鸟不知道罢了。”
“不过你小子被关押进来倒也是稀,不如和我说说事情的经过也好让我解解闷如何?”仇霸沙哑的声音回『荡』在昏暗不见天日的牢房之,让东方未明一时恍惚竟没有想到自己会和这个大恶人一起做了舍友。
胸残存的义气涌,手臂被废的东方未明当机立断的想要拒绝仇霸的要求,但是此时仇霸的声音也再次出现在了东方未明的耳边:“你若是还在怨恨我切断了你的手筋那不说也没有关系。”只听到仇霸唏嘘的道:“生死本来是一念之间的事情,你其实应该庆幸自己还活着才对,如果当时不是我眼前突然一黑导致刀法落点出了偏差,你失去的绝对不仅仅是一只手那么简单。”
“难道我还要感谢你刀下留人?”
“呵呵,你既然出手相助那位姑娘心应该有了被人杀死的准备,江湖是这样,不是你被人杀,是你杀别人,若是抱着仁慈的念头,说不定哪一天你的仇家转眼神功大成将你杀了,甚至全家老小也不留下半个,到时候你又该如何?要是承受不住现实的残酷,不如安心的当一个普普通通的人,每天粗茶淡饭不也是自在的很?”
听了仇霸的话,东方未明心原本单纯,幼稚的关于行侠仗义的念头猛然间受到了极大的冲击,道德,正义的世界观摇摇欲坠的东方未明本想出言反驳,但他转念一想自己现在的处境和身边这位十恶不赦的恶人也实在是没有什么区别,甚至名声在某种程度还要再糟糕一点。因此在沉『吟』了片刻之后东方未明便与仇霸将在抓捕他之后的事情经过逐一分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