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妈妈拿着香囊回了正院,思量着要不要和夫人说。
但一想夫人的这胎刚刚稳下来,又怕刺激到她。
但二姑娘和自家夫人这几年相处下来,她也相信二姑娘的为人,不会无缘无故和自己说这话。
但这事儿也不能让外人知道。
武妈妈又进卧室看了看宋氏睡得正香,就叫小丫头看着,自己到了京城看妇科比较好的药铺,找了一个坐诊大夫。
“大夫,我家夫人闻了这个香囊,忽然就有些不舒服。武妈妈将香囊递给大夫,“您给看看有什么不妥。”
大夫是个老先生,行医这么多年,奇奇怪怪的事儿,遇到的多了。
接过香囊,放在鼻前,闻了闻,又解开香囊,一一查看,“你家夫人是不是有了身孕了。”
武妈妈连连点头,说道:“不足两个月,大夫这有何不妥吗。”
大夫把香囊放在一旁,说道:“香囊里放的花瓣,还有一些药材是提神用的。正常人闻了会觉得很精神,很舒服,但孕妇闻着就会有流产的危险。”
武妈妈脸一下就白了,深吸几口气才平静下来,“大夫,刚才我家夫人也闻了一会儿,会不会危险。”
大夫捋着胡子,慢声慢气的说道:“这得诊脉,才能知晓。那你家夫人具体闻了多长时间,过后有何症状。”
武妈妈想了一下,说道:“我家夫人只闻了不到半盏茶,而且还隔着几步远,会有危险吗。”
宋家太太来时先去上房见过老夫人,后才去看女儿的。而宋家太太和女儿说话时,宋美玲站在宋大太太身后,并没有上前,所以离得并不近。
“那你家夫人闻完后有什么反应?”老大夫又追问一句。
吴妈妈说道:“这倒没有,只是说了会儿话,精神有点乏,先就睡下了。”
大夫倒是神情一松,“那就放心吧,应该没有大碍。”
武妈妈心里有了些底,付了诊费就回了府。
宋氏见武妈妈半天没在房里,便问道:“妈妈,这是半天去哪儿了。”
吴妈妈故作轻松的说道:“我瞧着二姑娘和小少爷都爱吃那肉干,想再去看看有没有新鲜的,偏巧今儿就没了,所以白跑一趟。”
宋氏听完后说道:“妈妈也别太惯着朗哥,肉干吃多了,又不正经吃饭了。”
武妈妈连声应下,“知道了,我会看着他少吃。”
其实刚才路上武妈妈就想过,要不要将这事告诉夫人。那见夫人神情刚好点,真的是怕再刺激到她,所以武妈妈决定不让宋氏知道这事儿。
晚上用完饭,武妈妈才抽空到了海棠苑。
“老奴谢谢姑娘,要不是姑娘谨慎,处处想着夫人,夫人就吃了大亏了。”
云舒一看就知道武妈妈找大夫看过,看来自己没有猜错。
云舒问道:“妈妈告诉母亲了。”
武妈妈摇摇头,一脸的苦笑,“我没敢说,怕刺激到夫人,可这事儿也不能不说呀,姑娘帮我出个主意,我现在心里乱的很。”
云舒知道武妈妈是宋氏的奶妈妈,一心为她。就像方妈妈为自己一样,而且她心正,处事也算公道,所以也乐意说上一两句。
“这是宋家的事儿,妈妈为什么要想自己怎么办?”
确实从知道后,武妈妈心里一直很乱,但现在云舒一句话,就给她提醒了。
是啊,这是宋家人惹出来的事,应该让宋大太太去管,不管什么结果,总比自己想法子的好。
云舒见武妈妈明白过来,便又笑着说道:“劳烦妈妈跑一趟,上次拿了宋家小姨的荷包,事后一想,怪不好意思的,就劳妈妈给送回去吧。”
武妈妈看着云舒,云舒说道:“武妈妈对宋家熟,把荷包送回去,再劳烦您替我跟宋大太太陪个不是。”
武妈妈一下明白了,这是二姑娘给自己找了一个立刻回宋家的理由。
因为今天宋家太太刚来府里,扭头自己又回宋家,让人看到不好,有二姑娘给的这个理由,正好用上。
第二天一早,武妈妈就回了宋府,而此刻云舒,正跟在二婶汪氏身边学习理家管事。
范嬷嬷以前都教过她们,而且教的很详细。管家理事,交际礼仪,御下识人等,范嬷嬷都教过云舒。所以云舒学起来很轻松,现在是把理论用到实际当中。
上午看二婶如何分派事务,听人回事,如何安排,余下时间还交云舒算账打理店铺。虽然姐妹几个同时在学,但汪氏时常私下给云舒开小灶。
中午回到海棠苑,紫玉小声的和云舒说道:“姑娘,这事儿是不是告诉老夫人,我就是担心万一是巧合呢?姑娘白操心还不落好。”
云舒道笑着说道:“那倒不至于,不管是不是巧合,总之母亲这胎能保住,她都会念我的好,至于宋家会怎么想,我又不吃宋家的饭,管他呢。”
这也就是宋氏这几年待自己确实不错,否则她才不愿意揽是非呢。”
而宋家,宋大太太正在处理家事,一时还抽不出时间见武妈妈。
等好容易武妈妈见到宋太太,连忙说道:“太太,我有事说,您先将人遣下去。”
宋大太太一听,吓了一跳,以为是女儿出了什么事,连忙叫人全都下去,“怎么回事,这么着急忙慌的,你快说。”
武妈妈连忙把香囊拿出来,递给了宋大太太。
宋大太太一愣,这不是昨天被季家二姑娘要走的那个吗。不解的问道:“这香囊怎么在你这儿。”
武妈妈深吸口气,说道:“太太,二姑娘以前的教养嬷嬷,是宫里出来的范嬷嬷,昨天二姑娘闻着香囊不对劲,这才要走的。”
宋大太太身为当家主母,不可能是个傻的,手里握着香囊,低声说道:“说清楚。”
妈妈连忙将云舒说的话,还有她找大夫诊断的结果,都告诉了宋大太太,“太太,若是昨天二姑娘晚去一会儿,我们夫人这胎就保不住了。”
宋大太太坐在椅中,双手紧紧握着,真是一只养不熟的白眼狼,枉费自己这几年对她这么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