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好!”心中一声惊呼,亨利忙掉转枪口,朝着头上方的房梁射去。
“砰!砰!...”
亨利的反应速度确实是很快,只见他手枪一晃,子弹便像流光般脱膛而出,轰鸣中,幽幽枪口喷出的火红长舌,顿时照亮了亨利那凶神恶煞的脸颊,也照亮了整间小屋。
“啊——”
就在枪声刚一响起的这一刻,房梁上突然响起一道雷人的大喝,喝声之大,瞬间将那枪声给淹没,火光中,只见吴文正双手高举着刀,状如刀劈华山般,飞身从房梁上扑下。流光“嗖嗖”的打在了他的肩头和刀上,一时间,“噗噗”声和“铛铛”声不绝于耳,对此,吴文正眉头都不带皱一下,双眼就只是死死地盯着亨利。
“咔!”
接连几道枪声过后,亨利手上的枪似是突然卡了壳,为此,亨利一愣,赶紧又扣动了几下扳机,不料,听到的皆是“咔咔”声,到了这时,他方才明白没子弹了。怎么办?值此紧要关头,没想到遇到这种情况,这显然有些偏离亨利的计划,他原本以为三两枪就能将吴文正解决了,谁料到眼下这子弹都打完了,吴文正还没死,这不是开玩笑嘛!不过,他倒也果断干脆,一见手枪没了子弹,便立马甩手一扔,旋即又从身上摸出几枚飞镖来。
这时候,吴文正的大刀片子已经当头砍下,亨利掏出飞镖,眼见已来不及掷出,便狠狠一咬牙,立马在地上来了个“驴打滚”。吴文正瞧见,却来不及扭转刀势,钢刀便轰的一声砸在了地上,地面强烈震动,连带着这茅草屋差点就要坍塌下来。
亨利迅捷闪到一边,瞅准这个时机,亮出飞镖,便猛地朝吴文正掷去。
“噗!”飞镖一下射到吴文正的左臂膀上,深深的嵌入肉中,吴文正胳膊上的衣服顿时血染一片。
从地上拔出刀,吴文正悠悠转脸望过来,却见他冷峻着一张脸,漆黑双眸如那千年古井般,看不到任何的波动,眼盯着亨利就跟看个死人一样。
亨利与他静静对视了片刻,目光又匆匆一扫他的身上,见吴文正浑身上下都在流着血,便嘶哑着喉咙开口说道:“你我就此罢手怎么样?现在你这个样子,恐怕也撑不了多久了。”听亨利这话,明显有求和的意思,看来,和吴文正厮杀到现在,还是他这个杀人王先服了软。
吴文正一声不吭的望着他,良久方低沉回道:“不行!”
听吴文正回答的这么干脆,亨利顿时一愣,旋即面容阴沉的道:“难道你今天真的想与我分出个胜负吗??”
“胜负?哼!”吴文正冷笑一声,提着刀慢慢转过身来,眼望着亨利,决然的道:“是不死不休!”
听到这句话,亨利两眼不觉微微一瞪,面色瞬间变得十分难看起来,想他堂堂“水晶”,何曾这么低声下气过!哼,既然你这么想找死,那我今天就成全你!眼中凶光一闪,亨利随手不知从哪又摸出几枚飞镖,然后趁着吴文正不备,便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立马将这些飞镖都打了出去。
杀人王不愧是杀人王,就是到了这个时候,依然还不忘搞他的偷袭,另外为达到一击必中,他在掷出飞镖后,自身也没闲着,而是猛地从地上一跃而起,如同饿狼般,飞身扑向吴文正。吴文正看到后,心中止不住冷声笑笑,哼道:“我看你这样,也只是飞蛾扑火!”
既然你这么想往我的刀口上撞,那我说什么也得成全你!困兽犹斗,吴文正早就在暗暗的防着亨利,眼见他飞身扑来,身形便立马一闪,直接躲过那些飞镖,然后一下子绕到亨利的后头,随即手中大刀片子一挥...
“啊——”
黑暗中,还不知是怎么回事,竟听到亨利一声凄厉惨叫,犹如狼嚎。声未落,却又听到有什么东西扑打一声掉在了地上,打眼一瞅,见是只手臂,再看看亨利,见他整个人已重重的摔落在地上,右手臂却不见了。
看到亨利疼的直在地上打滚,吴文正心中没有片点的不忍,哼,杀人者,人恒杀之,你亨利之前追杀我的事就先不说了,咱就说说你派人去bJ找我朋友的事,还有眼下的静儿,我告诉你,甭管他是谁,只要伤害了她们,就是阎王爷,我也要捞他几根胡须下来!
提着刀,缓缓来到亨利的跟前,吴文正居高临下眼望着他一会,便慢慢将手中的刀举了起来。
“能...问你个问题吗?”这时候,趴在地上的亨利忽地嘶哑着说出了这样一句话。
吴文正闻之,举刀的手一顿,道:“问吧!”
亨利艰难翻过身来,大口大口喘了几口气,仰面看着吴文正,道:“你为什么一直引我向西北方向跑?”对于这个问题,亨利到现在依然不解。
吴文正注视了他一会,目光便转移望向远处,幽幽叹道:“因为我的根在那...”
“?...?”亨利听的一头雾水,张口想要再去问个明白,吴文正却打断他说:“好了,话我已说完,听懂听不懂那是你的事,现在你只要知道你该上路了!”
亨利突然洒脱一笑,“吴,你知道吗,其实,我很想交你这个朋友!”
吴文正看着他,没有说话。亨利扫他一眼,似是威胁,又似是好心提醒道:“吴,你要是杀了我的话,我告诉你,黑手党一定会找你报复,到时候我相信,你一定没现在好过!”
“你以为我会怕这些吗?”吴文正淡淡的道:“告诉你,不管是谁,只要伤到我身边的人,就是你们的老板,我也要让他付出相应代价来!”
亨利定睛一望他,咧嘴笑道:“没想到你还是一个挺重情的人,不过这些东西,对我来说...”说到这,亨利轻摇了摇,似乎觉得这“情”对他来说,感觉太遥远了。
见亨利有些落寞的眼神,吴文正止不住在心中轻叹一声,人这一辈子,穷尽一生追求至强又如何?到头来,连“情”都不知是何物,连守护什么都不知道,这活着跟行尸走肉又有何区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