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预告信是放在一个文件袋里，一起丢在警局门口的。”陈宽鹏解释，“文件袋里除了这封预告信之外，还有一枚第六个死者的指甲，和死者手指完全吻合。”
当时尸检报告上就提到过，死者的右手拇指上缺了一半的指甲，而且明显是被切割下来的。
那会儿局里的人就觉得纳闷，凶手一向都是只收集死者的左眼眼球，怎么这次又额外取了半块指甲。
现在大家才明白，这是为了预告书做的准备。
“监控？”苏南星提出疑问。
陈宽鹏立刻明白了苏南星的意思，他说：“警局门口的监控和警局方圆一公里的监控我们都查了一遍，送文件夹过来的人早就被逮住讯问了一番，但是他根本不是凶手，也不知道是谁让他送的文件，他只是为了钱才做这件事的。”
“监控里也没有看到他们交接的情形吗？”凉初问。
陈宽鹏摇头：“没有，所有能够看到送文件夹的人的监控，里面都只有他一个人。”
凉初摸了摸下巴，认真点头：“果然是个高智商的变态杀手，做事谨慎又不留痕迹，难怪敢向警局发预告书。”
陈宽鹏：“……”
认真的吗？
这个时候还要夸凶手？
陈宽鹏对苏南星投去控诉的目光。
管管你媳妇！
苏南星自动忽略了陈宽鹏的控诉，点着桌子上的那张预告书，冷声开口：“凶手的意思，是打算对我们警局里的某个人动手？”
虽然是疑问句，但苏南星心里基本是确定了这个结果。
对于这种变态杀手而言，还有什么比警察更具有挑战性的角色，会选择对他们下手，他完全不意外。
只是没有料到会有预告书罢了。
而且，就连时间都提前了。
“应该是这个意思，只是我们不知道他到底想对付的是谁。”陈宽鹏眉头紧皱，一副深思的模样，“所以才把你们都喊过来，人多力量大，说不定就想到什么有用的猜测。”
“我比较好奇的是，凶手为什么把时间提前了。”凉初歪着脑袋看桌子上那张由各种字体拼成的句子，“之前一直都是半个月杀一次人，可这次算算时间，五天后也就间隔了十天左右。”
“我们也在想这个问题，可惜到现在也没想到什么原因。”陈宽鹏一脸严肃，“可是，他居然突然改变时间，想必一定是有什么特别的目的的。”
凉初：“……”
看他一脸严肃的样子，还以为他知道了是什么目的呢。
不一会儿，屋子里又走进来几个警员，都是负责这个案子的。
大家一起讨论分析了一下情势，然后部署了五天后的安排。
五天后。
凉初照常坐着苏南星的车去上学。
等凉初下了车，苏南星嘱咐：“一放学我就会来接你，无论如何今天都要按时出来，我带你去警局。”
之前他已经和陈宽鹏商量过，既然凶手的目标是警局里的人，那么当天所有人就都在警局里。
凶手如果真的会下手，就必定会出现在警局，不论是抓捕凶手还是警员的安全性，都有保障。
至于凉初……苏南星不放心她一个人待着，怕被半夏突然带走，所以得带在身边。
凉初无奈地叹了口气：“这要是成年累月的都跟个连体婴儿似的绑定在一起，我怕是要疯了。”
苏南星眸光微暗，语气有些森冷：“怎么，你不愿意跟我在一起吗？”
凉初微微扬眉，学着苏南星的语气挑衅道：“怎么，你还打算囚禁我不成？”
苏南星：“……”
下一秒，苏南星森冷的气场荡然无存，脸上带着邪魅的笑容：“当然不会，我只是希望你可以永远待在我身边。”
凉初露出明媚的笑容：“好啊。”
她并没有想要跟苏南星分开，只是有些受不了时时刻刻黏在一起，仿佛无法喘息一般。
偶尔总是要有那么点时间是单独待着的，这是给彼此一点空间。
都是半夏那个坑爹系统的错！
苏南星的眉眼瞬间柔和下来，语气里也带着温和：“傍晚我来接你。”
“嗯。”凉初应下，对苏南星挥手告别。
上完一堂课之后，凉初跟着同学们一起前往学校的医务室。
三天前校方通知，全校的学生都要在今天进行体检。
此时医务室里已经摆好设施、拉好隔间，医务人员也都就位。
一开始凉初有些纳闷，怎么在这个不上不下的时间里要体检。
后来听说是因为前阵子有个学生得了传染病隐瞒不报还继续上学，导致传染了一个班级的学生，最后事情闹得挺大，很多家长都来闹事。
校方可能是怕了这种情况，所以决定来个集体体检，既能给家长们一个交代，也能以防万一再次出现那样的情况。
凉初所在的班级是第一批进去体检的。
不过等他们到的时候，医务室里已经排起了队，队伍不算太长，半个小时后就轮到了凉初的班级。
一上来就是抽血的流程。
凉初走到屋子里，一个穿着白大褂的高大男人正坐在里面，看起来三十五岁左右。
白大褂的胸口上写着名字——马其兵。
听到开门声，马其兵抬头看了一眼凉初，脸上没什么表情：“坐。”
凉初坐下，看着马其兵拆袋拿针，又拿出两个试管。
马其兵握住凉初的手臂，正准备扎针，却看到凉初直勾勾看着自己的手臂，完全没有害怕的模样。
“你不闭上眼睛吗？”马其兵忍不住问。
“我又不害怕，为什么要闭上眼睛？”凉初无辜地反问。
“你这个女学生倒是有点特别，一般女生早就吓得不敢看了。”马其兵脸上带了点笑意。
“扎个针而已，又不是要命，有什么好怕的。”凉初无所谓地耸肩。
“不过，我习惯了扎针的时候别人不看，你这么盯着我看，倒是让我有些紧张。”马其兵露出温和的笑意，“不如你偏过头去？”
“我还第一次听说医生有这种需求的。”凉初歪着脑袋，正视了着马其兵的脸，“你看起来也不是个没有经验的实习医生，怎么会被人看着就紧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