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里都找不到……”珂雅看着被她翻得乱七八糟的储物箱,轻叹了一声。
‘轰隆’震耳欲聋的雷声响彻了整片天空。
她缓缓站起身打开门,站在走廊上抬眸看着昏暗的天空。
没过一会雨滴哗啦啦的落了下来,将原本有些不真切的环境衬得更加模糊。
前几天的茶会各怀心思,在穆叶归离开之后气氛虽然依旧可能明确感受到一丝违和感。
菲修对琴爱理不理,后者却一直在追问着菲修。这倒是可以理解,毕竟从琴那里得知她一直崇拜着菲修,而菲修则是最整个王室抱有很大的恶意。
不过,唐修纳却一直保持的沉默,只有在询问他的时候才会搭理几句,其他时候就像是陷入了自己的回忆之中。
哪怕是神经大条的摩亚都能感受到他的丝丝悲伤。
她隐隐有一种预感,这个人该不会曾经也是玩家吧。
如果这样想的话,那岂不是玩家死后还是有复活的机会的?
打住!
不能这样想,毕竟谁知道那个猜想是不是真的呢,万一真死了不复活,那岂不是很惨?
珂雅轻叹了一口气,轻声道,“还是先回去吧,今天就到这里好了。”
唯一的收获大概就是那张碎片牛皮纸吧。
她低头看着那碎片牛皮纸,上面只有奇怪的线条却没有任何一条线条拼合在一起。
“大概是说还需要找到其他碎片拼合完整吧……”珂雅神情带着点点纠结,没想到找了那么久只找到这样一张,总感觉很绝望啊。
随手将那碎片翻了翻,珂雅微微一愣,好像两边不太一样,虽然都有图案但是位置不同,是错觉吗?
很想朝着太阳照一下,不过现在是雷声阵阵的阴雨天,只能先放弃这个想法了。
走在寂静的走廊,耳边听着‘哗啦啦’的暴雨声,总感觉自己的心情也越来越差了。
忽然,她脚步微微一顿。
从她现在所站的位置能够望到前几天所去的那片庭院,而此刻亭子里正坐着一个孤独人。
只能看到那个人拥有一头深色微长碎发以及穿着一件深色贵族长袍,那个穿衣样式似乎是——唐修纳。
珂雅张了张嘴,下一秒就看到了一旁的摩亚伸出手指对她做了个嘘声的动作。
她点了点头,站在她旁边同样保持了沉默。
“我一直觉得唐修纳这个名字很熟悉。”最终摩亚还是先一步没忍住开口说道。
“嗯?”珂雅微愣,“怎么说?”
摩亚靠在墙边低头看着自己面前的地面,缓缓说道,“我现在想起来了,我是真的见过这个人,见过这个人死在我面前,那时候费尔娜哭得差点也殉情了。”
“也就是说,这个人真的是玩家?”珂雅微微蹙眉,看来她的猜测完全没有任何错误。
“那也是以前了,说到底我也不是真的神经大条,只是有时候觉得没有必要去深究什么,因为在这个世界上要是动了感情,可能下场比这还惨。”琥珀色眼眸扫了珂雅一眼,她意有所指道。
“你是在提醒我什么吗?”珂雅在一瞬间就知道了摩亚想要说什么,她轻笑着问道。
“那是你的事情,我可没有办法阻止你的想法。但是,作为朋友还是想要给你一句忠告,有时候感情才是让你步入深渊的一切罪魁祸首。”摩亚扭头看着亭子里的那抹身影,思绪渐渐飘远。
远处的亭子里。
桌上的两套茶具并没有冲泡任何红茶,他只是维持着静坐的姿势一动不动就仿佛雕塑一般。
大风伴随着点点雨水在他脸庞上拂过,空气潮湿带着点点泥土的清香。
左耳坠着一枚幽绿色宝石耳坠,此刻正隐隐闪烁着神秘的微光。
那双漂亮的墨紫色眼眸定定的望着这片暴雨,眼底是一片昏暗没有任何色彩。
心情如这片暴雨一般阴沉难过,脸上却是挂着浅淡的笑容。
“娜娜……现在过得好吗?还记得我吗?我过得很好……就是没有你……”略带沙哑的嗓音带着点点怀念与落寞,他笑着喃喃自语,悲伤而又绝望。
伸手轻轻抽掉扎绑微长碎发的紫色发带,任由着墨紫色头发被大风吹起。
紫色发带被大风吹起,却因为暴雨摔落在潮湿泥泞的泥土上,沾染了脏污。
他靠在椅子的后背上,仰头望着亭子,眼眸无神失去了所有的光彩。
“我已经失去了再爱你的资格了……娜娜就这样彻底忘了我吧……从那天起,唐修纳就已经是个死人了。我不会和你有任何交集,也不会出现在你的面前。傀儡,是不能有自己的想法的……”
视线渐渐变得模糊,他紧紧抓住自己的胸口,微微弯下腰,泪水自眼眶滑落。
无声的抽泣着。
在这片暴雨之中,他的世界最重要的颜色消失了。
“我好想再见你……好想再对你说‘我爱你’……好想陪你开玩笑、跟你一起玩闹……牵着你的手永远不放开……对不起……对不起啊啊啊——”
唐修纳抓着衣服的手指尖发白,从复活后强忍到现在所有压抑在心底的情绪在这一刻彻底爆发出来。
‘哐啦’面前的白雏菊茶杯摔落在地上变成了一片碎片。
他呆愣的看着那无法完整拼合起来的白雏菊茶杯,就仿佛看到了自己碎裂的心脏一般。
连最后的念想都消失了。
眼角沾染着点点晶莹的泪珠,墨紫色眼眸晦暗失去了所有的光芒。
左耳坠下的幽绿色宝石耳坠隐隐闪烁着微弱的光芒,在这片昏暗的环境里成为唯一的光源。
也不知过了许久,那幽绿色宝石耳坠的光芒渐渐消失。
暴雨的吵闹轻缓下来,渐渐变得温和却依旧密集的细雨。
寂静之中,沉默许久的他用沙哑的声音缓缓说道,“遵命……我的主人……”
就像是失去了生机只懂得听从命令的傀儡,再也没有任何自己的想法。
他缓缓站起身朝着雨中走去,雨水将他彻底打湿,他却没有丝毫的反应。
原地的亭子里就只剩下破碎无法拼合的白雏菊茶杯,不知道在嘲笑着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