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万福!”舒锦领着李贵人一并上前请安,并顺势一把将天申摁着跪倒在地。
抱着七彩飞盘的天申宝宝委委屈屈,包子脸都是瘪的。
舒锦:飞盘不是还你了么……
额,仔细一看,貌似飞盘上多了一排牙印。
那只威风又可爱的大狗狗正吐着舌头蹲在它的主人雍正陛下脚边儿,毛茸茸的大尾巴摇啊摇,频率极快。
啊,好想撸一把。
“平身吧。”胤禛又抬手指着天申怀里的彩色盘子,“这是何物?”
舒锦陪着笑脸道:“这个……臣妾叫他飞盘,是一种玩具。”约等于是她苏出来的。
胤禛又细细端详了几眼,“木头做的?”
“是。”
胤禛想到刚才百福飞跃而起的活泼样子,便吩咐太监张麟:“回头吩咐匠人给百福做几个这样的飞盘。”
“嗻!”
“嗷嗷!”那唤做百福的大狗狗似乎听得懂人话,欢快地叫了两声,尾巴摆动得像个螺旋桨。
舒锦忍不住眯起眼睛,恨不得上手盘两把。
但她还是忍住了,恭恭敬敬将皇帝陛下请进正殿奉茶。那百福倒是极乖巧,老老实实跟在皇帝陛下屁股后头,皇帝落座,它就蹲在龙靴旁边,不吵不闹不撕家。
皇帝低眉饮茶,舒锦终于逮着机会,伸手就撸了一把,这手感……真是相当不错啊。
“额娘……”天申宝宝个子矮、视线低,生生瞅了现行,所以便更委屈了,巴巴凑到亲娘腿边,“飞盘……”胖嘟嘟的脸上满是对百福的控诉。
舒锦连忙道:“乖,额娘叫人给你修一修,保管完好如初。”说着,便将七彩飞盘从天申怀里抽了出来,交给了张守法。
天申脸上的委屈仍旧未消,他瞪着大狗,恨恨道:“坏!”
舒锦一脸无奈,你跟狗置什么气。
何况这飞盘,对狗狗吸引力就是比较大嘛……
“好了好了。”舒锦又忙吩咐兰若姑姑,“去小厨房拿一碗甜酪来。”
天申宝宝的包子脸这才终于不瘪了,甚至还吸溜了一声,满眼都是渴望。
舒锦生怕这孩子丢人现眼,便叫保姆嬷嬷将他抱去西侧暖阁吃甜酪,又赧笑着对雍正道:“天申这孩子,就是贪吃了些。”
胤禛一脸无语,这点倒是像极了耿氏。
李贵人在旁忙道:“小孩子胃口好才能长得快。”——不像她的小公主,连奶水都喝不了几口,稍微吃多些,便要吐奶……想到此,李贵人不免黯然。
如今瞧着李贵人今日打扮得素雅清新,颇有几分盈盈楚楚之姿,便忙对皇帝陛下道:“多亏了李贵人帮着臣妾照料天申,臣妾着实省心不少呢。”
李贵人俏脸一怔,她哪有帮什么忙,不过就是露个脸、请个安,连件小衣裳都不曾给五阿哥做过——倒不是李贵人不想做,只是她的针线活远不及懋嫔,承乾宫又有那么多手艺上佳的针线上人,她顶多就是绣个香囊、袜子之类的小玩意罢了。
瞬间也明白,裕妃这是想帮她复宠啊,李贵人抬眼看向神态岿然不动的皇上,心情却是莫名复杂,她垂下眸子,生生一语不发。
舒锦微微疑惑:咋了妹子,都给你制造机会了,你不赶紧上?
胤禛也只是淡淡瞥了小李氏一眼,“倒还是一如既往瘦弱。”
舒锦忙陪着笑脸,“跟臣妾这身量一比,后宫的姐妹那个不纤瘦?”
胤禛不由一噎,忍不住上下扫了耿氏一眼,“你的确是愈发富态了。”——跟朕的其他嫔妃截然不同。
舒锦笑得更憨了。
胤禛揉了揉眉心,真是没眼看。
明明耿氏不算蠢笨,甚至颇有几分明透,可偏生一副蠢样……
胤禛摇了摇头,撂下手里茶盏,正色道:“朕有件事要吩咐你去做。”
皇帝的差遣,可向来不简单。
舒锦立刻警醒,小心翼翼道:“臣妾虽然愿意为皇上分忧,但实在愚笨平庸……”
胤禛淡淡打断了她话:“不是什么大事,朕只是让你去开解一下皇后罢了。”
我?开解皇后?!
舒锦面色古怪,丫的上次发布任务是让我去说服大公主下嫁,这次又让我说服你大老婆?丫的真把我当成妇女之友了啊!
胤禛眉头蹙着,透着几分不耐:“皇后是愈发不识大体了,朕警告过不止一次了,她却还是这般不像样。你去跟她好好谈谈,让她不要再闹出这种不像样的事!”
舒锦:你警告都不管用,我的话就管用了??
我嘴炮有这么厉害?
舒锦一个头两个大,“皇后娘娘连皇上话都不听,如何能听进去臣妾的话?”
“当初怀恪也听不进去朕的话,你不也生生把人给劝好了?”胤禛忍不住反问道。
舒锦:……mmp
工作中,千万不要太能干!
要不然领导逮着机会就抓你壮丁!也不看看这是什么难度的任务,逮着就让你上!
舒锦不禁哭丧着脸:“皇上,皇后娘娘和大公主可不一样。”
胤禛也知道不能相较,怀恪不过是小女儿一时任性,本质上还是个孝顺懂事的孩子,可皇后……是骨子里已经变坏了,且愚蠢固执。
“你……尽力而为便是,若能成,朕自有重赏,若不成,朕也不会怪罪你。”胤禛叹了口气道。
舒锦松了一口气:老娘等的就是你这句话。
“既然皇上都这么说了,臣妾尽力去劝便是。”舒锦忙福了福身子,一脸恭顺地道。
送走了皇帝陛下后,李贵人终于忍不住抱怨道:“娘娘,皇后是何等秉性?哪里是谁劝两句,便能自此贤良淑德了?!皇上这不是故意为难您么!”
舒锦摆了摆手,“我能有什么法子?皇上的话那就是圣旨!”
李贵人唉声叹气道:“原来娘娘也是这般不容易。”——皇后时常责难便罢了,连皇上竟也丝毫不体谅裕妃娘娘的难处!
舒锦笑道:“我的处境已经算是好的了。”——比起生一回娃,连嫔都没获封的李贵人,雍正对她真的已经很厚待了。
身为嫔妃,她连最基本的侍寝义务都不想承担,别的任务就实在不好推辞了。
好在做说客,她也算是颇有经验了。
人的本质几乎不可能改变,但她可以以旁观者视角分析利弊,叫对方明白该怎么选择对自己最有利。
说白了,她不是要去劝皇后贤良淑德,而是让她做出个贤良淑德的样子来,能装上一辈子,那便跟真贤良没什么区别了,也算是完成皇帝陛下任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