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人的名字,我至今都还记得,扎满,你为何如此心狠手辣啊?”
拜尔慢悠悠的看着念那些人的名字,身份,一遍遍质问扎满为什么如此心狠手辣,那隔绝不掉的声音,折磨得扎满几乎疯掉。
一整夜,他都不敢再睁眼,却也没有睡着。
直到天光亮起,那属于拜尔的声音才消失,扎满终于得以喘口气,不知不觉睡了过去。
不知道过了多久,牢房的门再次被人打开,阿米尔走进来,看到扎满睡着的样子,她冷笑道:“这样还能睡着,来人,给我把他弄醒。”
“是。”
下属应声,很快就端来一盆水,毫不犹豫往扎满脸上泼去,水冲净了他脸上的血迹,变成血水滴答滴答掉在地上。
“咳咳…”扎满咳嗽起来,缓缓睁开眼睛,看到是阿米尔,他反而松了口气:“阿米尔,是你,昨夜那个人是你找来假扮拜尔的?”
扎满定定的看着阿米尔,试图在她脸上看出什么。
阿米尔突然展露笑颜,一改之前的冷冽严肃,语气也变得轻快:“没有假扮,我的哥哥回来了。”
她眼睛里闪烁着喜悦的光芒,是真的开心,没有丝毫作假的痕迹,这让扎满越发疑惑震惊,还没等他想清楚一切,阿米尔继续说道。
“我也很开心,哥哥能够回来,不过,扎满,就算哥哥回来,你也逃不掉的,我不会忘记哥哥这些年受过的苦,而那些,都会加倍还给你。”
只一瞬间,阿米尔眼神冷了下来,她挥了挥手,下属立刻会意,拿起鞭子往扎满身上招呼。
鞭子划破空气的声音响彻耳际,听起来十分恐怖,等将人打得奄奄一息,伤痕累累时,阿米尔才叫停。
“拿盐水来,把他给我按进去。”
素手轻轻一指,阿米尔嘴角弥漫着一抹危险的笑,侍卫很快就抬进来一个大桶,里头装满了盐水。
两个侍卫一左一右,为扎满解开束缚,一下子将他丢进桶里,盐水浸泡过伤口,疼得人险些晕厥。
“啊啊啊!”
“阿米尔,废物,废物,你杀了我,你杀了我啊!”
扎满疼得龇牙咧嘴,不停叫嚣,希望阿米尔能大发雷霆杀了他。
剧烈的疼痛,让他再也忍受不住,晕死在了盐水里,瞧着毫无生机的扎满,阿米尔淡漠开口:“捞出来,给他续命。”
“是,大人。”
侍卫们开始动作起来,阿米尔也离开了牢房,入夜,拜尔又来了,在扎满耳边不停质问,控诉。
白日,是阿米尔的酷刑,夜晚,又有拜尔的折磨,如此反复几天,在第六天时,扎满终于扛不住,整个人都有些疯魔,在夜晚,拜尔的声音再次响起时,他暴跳如雷怒吼。
“闭嘴,你闭嘴!”
“拜尔,你凭什么来质问我,从前,你就处处压我一头,只要有你在,我就永无出头之日,我嫉妒你,我就是要弄死你。”
说着说着,扎满突然大笑起来,剧烈的挣扎下,捆在他身上的锁链叮铃作响:“我最看不上你这种伪君子,靠着无用的善良,得到百姓拥护,把属于我的东西都抢走了!”
牢房里寂静无声,落针可闻,在扎满崩溃至极的怒吼下,真相也逐渐浮出水面。
当初,原本边境贸易应该是由他去负责的,可就是因为百姓更喜欢拜尔,这份好差事,最终就落到了拜尔的身上。
“拜尔,你就是个废物,除了那无用的善良,你什么都没有,我轻轻一算计,你就损失了几百人,哈哈哈。”扎满大笑起来,仿佛不顾一切,整个人都有些癫狂。
似乎是陷入了回忆,他吐出一口血水,嘴里不停的呢喃,还原了当年的真相。
“我离间杨家,让杨家与你反目,在你们混战时,出手杀了你,我明明已经杀了你,你为什么要回来啊?”
当年,边境之事除了拜尔,参与者还有杨家,扎满设计,离间拜尔和杨家,逼得杨家忍不住反抗,双方混战。
而他,趁此机会横插一脚,杀了拜尔及其下属三百余人,还成功将这件事嫁祸给杨家人。
想到阿米尔这么多年,一直在找杨家人报仇,求个真相,扎满便忍不住嘲讽:“还有你那个蠢货妹妹,哈哈哈,这么多年一直在找杨家报仇,愚蠢至极。”
话音落下,一道女声突然传进牢房。
“所以,这就是全部真相。”
只见以西戎王为首,陈昌黎和万淑芳,阿米尔一行人走进监牢里,阿米尔眼眶猩红,泛着水光,厌恶的瞪着扎满:“扎满,你竟只是因为嫉妒,就害死了三百余人!”
还害死了她的哥哥!
她身体微微颤抖,还是万淑芳扶住她,想到杨阿福所说的上头的人,阿米尔此刻也明白,那人肯定就是扎满。
“来人,传本王的命令,扎满害人无数,罪大恶极,明日午时三刻,押往午门极刑处死。”
西戎王下了命令,而那个假拜尔也扯下了人皮面具,意识到自己被骗,扎满顿时面如死灰,真相大白,罪名已认,等待他的只有死亡一条路。
几人也离开了监牢,如今事情已了,陈昌黎和万淑芳便准备离开,两人跟着阿米尔去祭拜了杨阿福。
无名村村民虽和拜尔之死有关,但到底是被人利用,罪不至死。
思及此,万淑芳伸手拍了拍阿米尔的肩膀:“振作起来,好歹是揭开了当年的真相,往后的路,你还要自己走。”
“我想,你哥哥也不想看到你因他伤怀太久。”
听到这话,阿米尔转过头,看了一眼陈昌黎和万淑芳,将两人眼里的安慰尽收眼底,她笑了笑。
“我没事的,别担心,无名村我也不恨了,不然,怎么会来祭拜这个家伙。”
她分得清是非,对无名村不可能原谅,但也不会再恨下去,纸钱燃烧的灰烬随风飘散,如同将他们的过往也吹散了一般。
回到别院,陈昌黎和万淑芳在西戎又待了两天,确定无事后,两人和阿米尔道别,约好有缘再见后,才离开西戎。
马车一路行驶,万淑芳掀开车帘,见不是回永州城的路,脸上露出疑惑:“这不是回永州的路,陈昌黎,我们去哪?”
“淑芳,你忘记了,我们还有一件事没有解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