砰!!
沉闷的碰撞声,响彻四野。
洪龙宽厚脊背骤然崩紧,双脚哗哗的向后梭去,于地板上划出了道道深浅不一的沟壑。
汗水在他的侧脸缓缓滴落,砸入灰尘,脸色微白的洪龙正竭力控制着发抖的双臂。
同时,难以置信的望着眼前那女人。
这力气,你从小是嗑大力丸长大的吧!
翠竹双臂纱衣皆被震碎,露出如白藕般的洁白肌肤,可就是这一双细弱的双臂,却爆发了千均重力,每一击都势如泰山。
在洪龙还在愣神之际,那翠竹摒弃了淑女的气质,单手握拳,向前一摆,好似一道白色的闪电直击洪龙的太阳穴而去。
洪龙下意识想要伸出胳膊阻挡,但却在下一刻,硬生生的给按了下来,将自己足有一指宽的虎口大刀当做盾牌的扣在身前。
哐!!
振聋发聩,洪钟大吕。
白嫩拳头轰击在漆黑的刀面上,另一侧刀面抵在洪龙的肩膀上,斐然巨力传递而来,整条胳膊顿时酥麻难当,好似废了。
趁此机会,正想抽身离开,拉开距离。
可紧接着洪龙眼前一花,翠竹左右开弓,粉嫩双拳似骤雨般迎头砸下,丝毫不给他喘息的机会,势要将他砸得非死即残!
洪龙想也不想,当即抱头就地而滚,虽仍是没逃过被捶的下场,却给他脱身的机会,顶着凌空几拳,大步流星的冲向前。
几息间,与翠竹拉开了距离,成功逃脱对方的攻击范围,但背上那火辣辣的几拳,快把他前几天吃的东西都给要震出来了。
他龇牙咧嘴的借机扫了眼手中的大刀,眼皮狂跳的发现这刀面居然嵌着个拳印。
这刀可是陪了他征战多年,今天居然留了道痕迹,这要是打在自己的头上……
洪龙下意识的打了个冷颤。
见对方还要杀过来的趋势,他立马拔腿就跑,同时还不忘通知小弟赶紧撤退。
“撤退!撤退!快特么撤退啊!”
其他人见老大都跑了,哪里还敢留下等死,全跟着洪龙,夺路狂逃,不敢停下。
翠竹漠视着他们离开,没有动作。
直至逃得足够远,洪龙才顿住脚步,脑袋一甩,找回场子似的,放声威胁道:
“臭婆娘,你给我等着!你不就力气大么,等我找个力气比你还大的人,看我怎么把你按在地上摩擦!”
翠竹寒霜密布,唾弃低语:“土匪就是土匪,刚才就应该一拳捶死他!”
俄倾,抬动脚步,准备回去的翠竹,动作忽然一顿,眉目间多了一丝疑惑,她弯下了腰肢,从地上捡起了一块东西。
这是一块古铜色的罗盘。
罗盘上此刻指针疯狂的颤动。
“这难道是那个臭土匪的?”
一想到这里,她心里就忍不住一阵恶心,随即五指豁然收拢,咔嚓一声,直接将这罗盘捏了个粉碎,甩手丢到了一边。
这时,远处一侧的房门轻轻打开,碰巧遇到了刚刚处理完事情,走出房门的陆扬。
“怎么回事,他们都走了?”
陆扬瞄了眼狼藉不堪,坑坑洼洼的战场,眉头一挑,暗道对方的破坏力惊人。
这一次,翠竹没有无视陆扬的话,轻声回道:“已经驱逐了,你有什么事么?”
“嗯……就是我房间里有一具尸体……”
“我会派人处理的。”
陆扬还没说完,就被翠竹打断,随即她像贴心的女仆,淡然再道:“还有事么?”
“你家主人在什么地方?”
“主人在八楼,你要是想找,可以直接顺着楼层上去,没有人会阻拦你。”
听到此言,陆扬微微点头,抬脚离开。
似乎对方对自己的态度好上了不少,虽然神色还是很冷漠,但起码现在有问必答。
………
逼仄,暗无天日的地下密室中,股股呛鼻的草药味混合着浓郁血腥在四处弥漫。
一位古稀之年的小老头,穿着一身粗布麻衣,老年斑布满整张脸,他一手抬着羊皮卷,一手在一堆瓶瓶罐罐里翻翻找找。
不时还从中挑选一瓶药罐,将罐内那乌漆麻黑的东西随意扔进了前面一个血缸里。
血缸外沿通体漆黑,缸口足有两人环抱那么大,其内鲜血粘稠,红中带紫,隐隐还有奇怪凶狠的兽吼声从血液里散发而出。
一看,就知道这血液不是凡物。
此刻,缸内正斜靠着一个人,双目紧闭,面目普通,眉梢处有一道细微的伤痕。
或许是身材矮小的缘故,缸内鲜血已经没及到他的嘴巴,差一点就把他给淹了。
在大缸一侧,大概四十来岁左右的一个中年人,正如一把标枪似的,挺立在原地。
他身穿一袭黑色绫罗长衫,身躯虽是笔直,但眉眼间却泛着一丝丝病态的惨白。
右手还用纱布包裹,布间隐约有红色丝血渗透而出,明显就知道是受了不小的伤。
“好了,现在就差这最后一味药了。”
老头如释重负,缓步走到血缸前,从怀中掏出了一块白色的骨刺,这骨刺通体只有一指长,表面却如艺术品般雕刻无数细密的符文,只看一眼,就令人忍不住头晕脑胀。
他眼中闪过一丝肉疼,旋即一抬手直接将这骨刺丢进了粘稠跟浆糊似的血液里。
“真是便宜这小子了。”老头嘟囔一句,似有不平,转头又向着那男子伸手道:“那七皇子的生辰八字,还有身上之物呢?”
男子不敢怠慢,急忙将陆扬的生辰八字以及其头上的发丝全部都递了出去。
同时,口中还轻声疑惑的开口道:
“李师,这法子能成么?”
名叫李师的老者眼睛一瞪,不客气的一把夺走对方手上的那些东西,没好气道:
“老夫我可是下了大血本,这兽血这药材哪一件不是名贵至极,放在外面都不是金钱能够衡量的,更何况还搭上了一块四品形异兽的骨刺,哪里还有失败的道理?”
“是是是,是我多言了。”
老者似乎地位尊贵,那男子不敢有丝毫的得罪,连忙告罪,生怕惹怒了对方。
李师冷哼了一声,一脸不爽,随手将那生辰八字和陆扬的发丝丢进了血缸之中。
在这两件东西融入血缸后,缸内血液忽然翻涌,散发阵阵异光,且一点点的围绕着缸里的那个人开始聚集,缓缓的将其包裹起来,如同血茧似的,血液化做实质的黏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