土褐色的晶体,倔强的散发幽光。
可顷刻间被右臂的散布的金沙淹没。
体内的恒河金沙彷佛是找到了宣泄口,大量的金沙从右臂喷泄而出,就这样血色妖狼奄奄一息的被金色细沙一点点的吞没。
而陆扬也跟着倒下,像是沉入黑暗的沼泽,身体机能被一项项剥夺……
直到身体的刺痛,大脑的昏涨,将陆扬一点点的拉回了现实,他睫毛微颤,血金色的泪渍蕴满眼角,睁开眼睛,模湖了一片。
过去了好几分钟,模湖的视线才缓缓恢复了正常,可双眼依旧带着一股酸涩感。
右臂失去了知觉,肉体的其他部位酸软无力,抬不起一点力气,丹田干涸枯燥。
陆扬艰难的挪动左臂,将自己的脑袋一点点的枕高,这样能好好辨别周围的环境。
他们依旧是在原地,残破的肉膜,肆意横流的血肉组织,都是当时弄出的痕迹。
右臂还插在血狼的眼眶里,无处宣泄的金色细沙似乎是找到了突破口,源源不断的融入血狼的体内,土褐色的晶石光芒越来越盛,晶石和恒河金沙发生了特殊的变化。
在外界,黑狼动作凝滞,胸口处的白色晶体与供奉的【龙角】,形成一种特殊的状态,他眼中闪烁着惊恐,几根胡须乱颤。
十拿九稳的事情,瞬间把握不住。
事态似乎超乎了他的预料。
“嗖——”
褐色龙角晶体受到未知召唤,化作了一道流光,钻进了黑狼胸口前的白色晶体内。
与此同时,大量的恒河金沙彻底取代了血色妖狼的血肉,并且以额头处的褐色晶体为原点,缓缓凝聚成型,看作龙蟒稚状。
当一枚流光坐落其间,落在褐色晶体上,衍生出一颗宛如鹿角一般的龙角。
龙角长度约有两尺,形状自然圆润,不见丝毫锋利之色,逸散出大地的厚重之感。
光芒大盛,深深龙吟缭绕耳间。
流沙聚集凝固,紧密相缝,经过重重叠叠的交合,幻化成了一只麟角分明的独角蛟龙,那蛟龙顺着路沿的右臂,盘旋其上。
陆扬不解其意,却能够在这一只蛟龙上感受到血浓于水的亲切,而且两者心意相通,这蛟龙彷佛就是陆扬的另一个分身。
它缠绕在满是麟甲的右臂上。
“这不是外面黑狼守护的晶石吗?!”
看到褐色龙角,陆扬嘴唇干涩,发出一声惊疑,咽喉处的火辣辣痛感,似乎随着这几句话语的说出口,得到了很大的缓解。
胸腔剧烈起伏,陆扬在阴差阳错下,成功的修炼了武道金身,虽然不知为何会衍生出金色蛟龙,以及自己右臂的龙纹异状。
但好在性命保全了下来……
“撕拉!”
肌肉鼓膜的碎裂声,轰然响起。
四周肉膜被外界一股巨力撕开,露出残留着血丝的利爪,鲜血横流,肉沫横飞,如倒灌江河,直愣愣地被开辟出一条血路。
隐约间陆扬从血洞外听到野兽的嘶吼。
巨爪高达数米,如铲车的铲斗,认准这个方向胡乱抓取,也不管是什么东西,全都将这一片血肉刮了出来,丢出外界。
陆扬身躯动弹不得,任由周围的残破肉壁将他包裹,一同被巨爪,卷出体外。
在被供奉的【龙角】彻底被吸收到体内,黑狼感受的不是惊喜,是浓浓的惊怒。
黑狼作为净月潭的霸主,他知道【龙角】的存在,对于整片森林都意味着什么。
而且,真正吸收龙角的并不是他,而是体内的陆扬,这让他如何不愤怒?
供奉了将近上千年的【龙角】,却被一个突如乍到的小偷给卷走了,如此举动让他简单的理智得到了冲击,愤怒淹没了脑海。
于是他拼着重伤的危险,利用自己的右爪将左胸划开,彷佛将陆扬比作了流脓的烂肉,把陆扬所在的区域血肉全都刮的干净。
其他五品异兽,全都看出了黑狼的愤怒,不敢嘶吼,匍匐在地,为黑狼护法。
黑狼嘶吼连连,其他几只利爪皆在坚硬的地面上留出一道道划痕,他强忍着剧痛,将陆扬所在的区域所有血肉丢弃在地面上。
一双残忍的眼眸,仔细盯着那一小堆肉山,他感应到陆扬可能就在这一堆肉糜里。
混合着腥臭的血肉,陆扬咬牙,再次尝试鼓动全身能量,打算与黑狼同归于尽。
而黑狼似乎注视到陆扬的存在,他张开满是倒刺的獠牙,一点点的逼近肉糜堆。
就在妖狼的獠牙离陆扬只剩下最后一米,陆扬屏住呼吸,正要做出殊死一搏之时。
一道既瘦小又魁伟的身形,忽然出现。
瘦小,是因为他的身形有些伛偻,两鬓白发,嵴椎骨高高隆起,像个驼背的小老头。
而说魁伟,是因为他的双臂填满了爆炸性的肌肉,就像两门连续开火而滚烫的巨炮。海蓝色的斑纹在他的双臂上蔓延而出,一缕缕蓝色的狂暴能量与他的两臂相映!
轰!轰!
巨炮轰鸣,撕裂空气,左右开弓。
第一拳,正好砸在黑狼低下的脖子上,好似榔头敲击软肉,拳头以肉眼可见的趋势撞入了妖狼的颈脖内,令妖狼顿时痛不欲生。
第二拳,精确命中妖狼的左胸血洞,只听“噗呲”一声,坚硬如铁的胸骨被轰得凹陷下去,大量的鲜血就跟榨汁似的飙了出来。
刚才还威风凛凛的黑狼,瞬间倒飞而出,将身后粗大的树林根根撞断,淹没于黑暗。
“福伯!”
陆扬如梦初醒,认出救他一命的人。
可是他又有一点不敢确认。
因为此时的福伯,皮肤干瘪,胸膛凹陷,骨骼暴突,一缕缕花白的头发随风飘落。
一副严重气血亏损的样子。
哪里还有当初的面色红润,童颜鹤发?
听到身后陆扬的话,福伯紧绷似钢铁的面庞终于得到了松弛,他朝陆扬回头一笑。
“少主,老夫总算是赶上了。”
苍老沙哑的声音,好似一击击重锤,锤得陆扬,心肝乱颤,鼻眼发酸,难以自制。
他知道福伯一定是耗费了极其严重的代价,才能在那么短的时间内赶到这里。
他,欠福伯的实在是太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