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瑜说完自己的判断。
威廉快速的重复了几个要点，进行确认。他记住这些信息后，问道：“您的这些判断有什么依据吗？”他拿出了一个录音笔，示意要用这个做记录。
沉瑜点头同意，斟酌着词句，说道：“这件凋塑令人印象深刻且重要，尺寸超过60厘米。狄俄尼索斯——是整个西方古典世界的热门话题。由于他作为酒神的角色，是装饰罗马房间的特别合适的主题，这些地方通常用于娱乐。
酒神在希腊和罗马时期有不同的描绘。他经常独自站立，但也经常和他的随从成员在一起，包括萨特和梅纳德或阿里阿德涅。这个形象经常被装饰饮酒的容器。
这个凋塑的姿势表明，他可能曾经用他低垂的左手握着一个器皿。这个姿态也可以在梵地冈博物馆的狄俄尼索斯凋像上看到。那里展出的铜像曾经在几本书上出现，让人想起古希腊凋塑全盛时期——古典时期两位主要凋塑家的作品。凋塑的姿势，显示出与公元前5世纪波留克列特斯的有明显的联系。这个主题是“休息的狄俄尼索斯”类型的松散变体，来自普拉克西特列斯的吕西安阿波罗，与公元前4世纪的修道院类型有关。描绘了酒神拿着一串葡萄，靠在树干上。这个猜测可以与沃本修道院古典古物的收藏对比。
在凋塑一些细节上使用银镶嵌，加上精心制作的底座，是不同寻常的装饰。
我曾见过另一个青铜酒神有相似的尺寸和姿态，也有银镶嵌的细节。那件凋塑已经被证明是公元2世纪的罗马凋塑。”
因为有录音笔，所以，他评价凋塑的时候，语言变得谨慎许多。
威廉听了沉瑜的讲解，有部分没有听懂，导致没能进一步提出问题。
他听了听记录，然后又把一些信息和名词列出，请沉瑜确认之后。对沉瑜说道：“您认为这件凋塑，会是那种来源有问题的古玩吗？”
沉瑜盯着威廉看了一会儿，平静的说道：“这个问题，我没有办法判断，这应该是相关专业的专家去来决定。我只能判断大概的判断凋塑的制作时间，哦，还不一定准确。另外——”他停顿片刻，继续说道：“我个人猜测，再大胆的人应该也不会把明显有问题的古玩，摆到展销会上让大家观看。通常这样的交易，不是应该是私下里进行吗？”
他的确没从凋塑上面看出什么问题，另外也不想在这件事情上多说什么，避免给威廉一种自己很好说话的感觉。他也担心这个人有会不会得寸进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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威廉也觉得自己问的有些业余，急忙说道：“谢谢您的专业意见。很抱歉，耽误了您的时间。不知道您会在洛山基待多久？我能否找个时间邀请您吃饭，表示感谢？”
沉瑜说道：“说吃饭就不必了，我们之前有过合作，所以，这点事情不必记在心上。如果没有什么事情，我就先回去了。”
“好的，再次祝您玩的开心。”威廉和沉瑜握手告别。
沉瑜回到酒店，把绘画收进修复空间，翻看今天的收获。
这次来到洛山基的目标已经达成，还有额外收获，所以可以考虑尽快去钮约。
他打电话给克里斯蒂娜，让钮约画廊那里做好宣传新藏品的准备。
第二天，他再次去了典当行，但是，没有收获。他告诉西德尼，自己准备去钮约的打算。
午饭之后，沉瑜正在收拾行装，却接到了威廉的电话。
“沉先生，很抱歉现在打扰您，呃。你现在有时间吗？我想约您见面，可以吗？”
沉瑜一听威廉的想法，就觉得有些头疼。“威廉先生，很抱歉，我现在正在做出发的准备。我明天就要去纽约，所以恐怕没有时间出去。
如果您找我见面，是想问昨天那样的事情，我恐怕很难给您解答一些问题。要判断古玩的来源有问题，需要另一个专业的人去调查。”他直接拒绝，并且想堵上这条口子。
威廉却没有放弃。他语速极快的说道：“沉先生，我知道您很忙，所以，我已经到了你住宿的酒店。我只需要一点时间，我们见面谈怎么样？如果您实在抽不出时间，我不会勉强。”
沉瑜听到这人已经找上门来，犹豫了一会儿，知道躲不过去，只能同意见面。
他等了一会儿，房间门被敲响。
他问了一声，听到威廉的回答，就打开大门，看到威廉站在门外。
威廉笑容满面的和沉瑜打招呼。
沉瑜请他进屋，在沙发上坐下。
威廉直接说道：“沉先生，很抱歉又来打扰您。请给我一点时间，让我说一说这件事情。”
沉瑜给他端来一杯水。
威廉说了一声谢谢，然后说道：“今天，我们接到一个消息，在一家古玩店里出现了一件由彩色石头镶嵌的古代作品，这件东西的来源还正在追查当中。我们需要有人帮我们鉴定一下这件物品。本地的鉴定师，虽然与我们有合作，但是很多人和这家店的老板也认识。为了不走漏消息，我们必须另请人的来进行判断。而您，是目前最合适的人选。您只需要判断这件作品的制作时间和地点。
请您放心，这虽然这个事情没有办法直接给您报酬。但是，如果您在洛山基的典当行遇到问题，可以第一时间来找我。”
沉瑜听到威廉所说，不需要自己去判断这东西的来源是否有问题，心里虽然还有抵触情绪，但是，已经没那么反感了。
此外，他听威廉描述的这件事情，想起自己还有一个长期的任务，寻找幕后黑手。
如果真的通过这件事，能发现一些线索，提供一些帮助，或许会获得新的奖励。
当然，看到威廉这种锲而不舍的气势，即便自己拒绝，恐怕他还会来找自己。
沉瑜考虑清楚，说道：“我刚才说过，明天就要去钮约，没有太多时间去帮你。
威廉听到沉瑜的话风有些松动，急忙说道：“请放心，我负责您的往返，不会耽误您太多时间，大概两个小时。”
沉瑜犹豫片刻，最终同意，并当着威廉的面，给西德尼打电话，说了自己外出的事情。
他打完电话，跟着威廉坐上车，赶往古玩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