康熙二十七年,先是太皇太后的葬礼。二月御史郭琇参奏明珠、余国柱等结党,康熙正是心情不好之际,这事直接撞枪口上了。处置也十分严厉,明珠、余国柱免职,明珠之党遭罢免。
大阿哥和惠妃受到的打击不小,但是,明珠只是被罢免了,手中的人脉还在的。只要索额图一党仍在,明珠一党就不会被彻底清算。
“额娘,儿子要出趟远门。”水泥的事情不像是玻璃,长华决定同裕亲王一起去个州县督促修路的事宜。
尼楚贺沉默了下,十五岁,在这个时代,完全是大人了。
“长生也去吗?”
虽然当初说的是一人接手一项,但是,康熙还是让两人共同负责的。年长后,两人的外貌有了一些细微的差别。
这也是和人的性情有关,相由心生,不无道理的。
“儿子也一同去的,王伯去西南,儿子们则和小舅舅们去东南。”
如今都四月份了,“大概多久回来?”
孩子们长大了就要离巢,各自翱翔了,尼楚贺心里有些酸酸的,大概是怀孕的缘故,容易情绪化。
“八月份左右。”他们就是去敲打一下,具体留下的还是那些工部的官员。
“额娘,你有什么想要的,儿子给你捎带回来。”
“你们将自己平安带回来,额娘就高兴了。”尼楚贺有些食不知味,长圆扭着身子哄了好久才哄好了。
最后,他还气哄哄地将两个赶走了,“额娘看到你们就难过了。”
四岁的奶包子,奶声奶气的赶人,让人哭笑不得。
这天之后,隔了三天,长生和长华就带着一帮人离开了京城。
“大大,我回来了。”
“开会都说什么了?”尼楚贺有些好奇地问道。
被这么一问,一一有瞬间的心虚,“嗯,就是有宿主和系统违反了规则,通报批评了,依照条例做了处罚。”
哦,尼楚贺觉得有哪里不对经,最后认为是自己想多了。
一一缩成一团,只觉得这个位面的大大有些奇怪,可惜它不是人,不太懂。
长生和长华确实依言回宫了,长高了,精气神也不错,就是黑了不少。
也不知道是不是清楚兄长们回来了,尼楚贺笑着说了两句就变了脸色,“青禾,本宫要生了。”
这个孩子明显是个急性子,还不到一个时辰就嚎哭着出来了。
长生和长华对视了一眼,至于兄弟两想什么,就不得而知了。
自从知道长圆这个名是六哥给他取的,他就心心念念着要给弟弟取名。长平每次来请安,都要逗逗他,问他想好给弟弟取什么名没有。
长平还特意解释了一遍,当初给他取名圆这个字的祝福之意。
这就让长圆更加执着于取一个好寓意的字。
可惜,他想了好几个字,都一时间自己否定了,私下里还和尼楚贺诉苦,取名太痛苦了,他觉得自己要秃了。
可真是个宝贝,尼楚贺也没要提出帮忙,只是给他寻了几本书。
书中自有黄金屋,书中自有颜如玉。
最后,长圆在满月宴的时候,定下了弟弟的名字,长正。正,忠正、廉正,正德、正己,是个不错的字。
得了额娘的夸赞和认可,长圆别提多兴奋了。
康熙给小儿子取名胤禄,禄同样寓意这福气、福运的含义。
“一晃眼,你进宫都十七年了。”康熙有些恍然,保清都要当阿玛了。
尼楚贺摸着他的耳坠,“表哥是觉得尼楚贺老了?”
康熙有些失笑,“是觉得自己老了。”
“什么老了?表哥正是年富力强的年纪,走出去还是很招小姑娘们喜欢的。”这话说的,她自己先笑了起来。
“你呀。”康熙的心情有些复杂,“老祖宗临走前,下了懿旨封你为后,朕打算等一周年忌日过了,新年时册封。”
封后啊?尼楚贺没什么感觉,“其实做皇贵妃挺好的。”
这话回的,康熙直接被噎住了,“表妹不想吗?”
“问的有点多余,谁不想做皇后。”尼楚贺戳了戳他的脸,心情也有些不好了,“但是做了皇后就要宽容贤明大度,这可做不来。”
听她的抱怨,康熙心情瞬间明朗了,“确实,朕也不指望你能变成那样。”当初不立后,除了平衡各方势力,也是担心自己克妻。
立后之事,可不是说说的。内务府那边一出现动静,该知道的就都知道了。
最急的当然是索额图一党,毕竟,太子占的优势本就是嫡子这一点。后宫的嫔妃虽然有些惊诧,但也能接受。而且,皇贵妃这些年的行事风格,她们也看的明白。
只是这有了皇后,她名下的五位阿哥就是名正言顺的嫡子,以皇上看重太子的态度,怎么会同意立后?
关于立后的讨论都是私下里,尼楚贺约束了景仁宫的人,也压下了宫中的流言。即便这事是真的,圣旨一天没有下达,宫人们就不能妄议。
长生和长华、长平不放心,来请安的时候也特意打听这个事。对儿子们,尼楚贺就没必要瞒着了,相信他们也有分寸。
“是真的,太皇太后临终前,同你们汗阿玛商议好的。”商议这个词,用的十分妙了。
长生皱着眉头,长华紧抿着嘴角,就连长圆这个小的也想通了。
“额娘在后宫没多大影响,反倒是你们,以后的日子怕是不好过。”聪明人会看透其中的用意,但是,这世上多的是聪明反被聪明误,和自以为聪明的人。
“额娘放心,儿子们会注意的。”
长华则担心佟家,“外祖家,额娘也不必多担心,郭罗玛法和舅舅们看得清的。”
尼楚贺抱起长圆,神情轻松,“只要你们和佟家立得正,就不用过于担心。”说着又想起了明珠和索额图这两人。
“让人行事都谨慎些,这些人做事可不讲究光明正大。”
听额娘提到索额图的为人,长生有一瞬间的不自然,又很快放松下来了。有些时候,真的是身在局中看不清,也身不由己。
即便长生希望索额图能得个善终,但是他能做的极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