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萨德的研究笔记中记载着许多活人实验体,希维尔便是其中之一,而希维尔的明确任却不是魔法师或者魔法学徒,而是高阶游侠。
很显然,从一开始那个高阶法师就只是想要的一个用来实验的长生种而已,所以他从来没把她当做自己的学生好好对待过。
高德对此感到非常作呕,尽管自己并不能算是多么尽职尽责的炼金术讲师,但这个人的做法已经越过了高德可以接受的底线了。
尽管这个法师连自己都列入了实验,但高德却无法对他产生丝毫认可,在高德看来,那个法师并不是为了真理而不计代价的狂热探索者,只是一个单纯的疯子而已。
就在他准备离开的时候,桌上的水晶球似乎感受到了周围的魔力而产生了反应,在一道光芒结束之后,一个幽灵突然出现在了高德面前。
“啊,新来的实验体,实验终于可以继续推进了。”
随着幽灵的嘶哑的声音传来,两道暗影箭向着高德的方向快速袭了过来。
“主人!危险!”
没等高德反应过来,希维尔已经将他扑倒在一旁,随后希维尔抽出两把魔力构的筑蓝色幻影长剑,挡在了高德面前。
更多的暗影箭从幽灵的手肘出飞射而出,与希维尔手中的魔力剑刃碰撞起来,逸散的暗影余波瞬间跌落成奥术能量发出阵阵白光,并发出轻灵的爆响,仿佛电弧一般。
随着更多的暗影箭袭来,希维尔且战且退,用灵活的身法轻易的闪开对方的攻击,并顺手拽起高德逃出了那座实验室。
“不是说了,别叫我主人了嘛.....”
“主....家主大人,我叫习惯了.......诶,您怎么一点都不紧张,那可是非常危险的暗影魔法.....”
“我知道,不过有伊米雅在,我们完全没有逃跑的必要。”
“可是家主大人,就算是大小姐她......”
高德微微一笑,从容的走回实验室,希维尔赶忙跟了上去一脸紧张的想要拦住,但在进门的一瞬间,她却惊住了,伊米雅正单手扼住幽灵的喉咙,双眼中的法阵正放着明亮的光芒。
“伊米雅,这家伙是谁?”
“苏.萨德,准确的来说,是他用灵魂的碎片创造的复制品。”
“家主大人......大小姐......这怎么可能呢!”
希维尔从来没有见过这般景象,按照这个世界的常理来说,幽灵没有实体,根本不可能被扼住脖颈,这种情况远远超出了希维尔的常识,以至于她下意识的发动了心灵之火和驱散幻影。
但是眼前的事实是伊米雅不仅扼住了对方的脖颈,还用法术将他锁了起来。直到高德轻轻捏了捏她的脸,她才反应过来眼前的一切不是幻象。
“大小姐,这是怎么回事?”
“灵魂是有实体的,只是不在同一相位。”伊米雅简单的回了一句,然后看向眼前的幽灵:“苏.萨德,先知大人有话问你,我只警告一次,任何谎言都会招致毁灭。”
高德心有灵犀的上前两步,然后开口问道:“我看了你的研究笔记,我有点好奇,你们一只追求的永生,就是指这个被诅咒的样子吗?”
幽灵的神情默然,一副超然于世的姿态。
“无知之人,你们根本不知道,主人的伟大计划!我们在拯救这个随时都有可能倾覆的世界,你们应该加入我们才对!”
听闻幽灵苏.萨德的宣言,高德稍稍来了兴趣,尽管他并不觉得这个已无人性的家伙能做出什么善举,但是他确实想知道对方的计划。
见对方有意开口,他也很配合的当起了捧哏。
“有意思!我倒是想知道,你凭什么让我加入?”
随着伊米雅松开幽灵的脖颈,苏.萨德露出了高深莫测的笑容。
“让我来开导你吧,无知之人。我们所在的世界,就好比一个圆球的表面,它无穷无尽,却又首尾相连,任何方向的笔直尽头最终会回到起点.....”
“你直接说这个世界是个球体不行吗?”
“球体?荒谬!”老幽灵的神情骤然严肃起来:“如果世界是个球体,那么处于球体下方的人,为何不会漂浮起来!各个大陆的重力又为何几乎相同!这分明是造物主的伟力!”
很显然,在看不到群星的世界里,天文学是不可能发展的,没有天体参考,很难理解万有引力的存在。但即使如此,能够发现这个世界的表面是相互连接的,那也已经是非常高深的洞察力了。
“很抱歉,我不是故意冒犯,我只是不明白,这和你口中的伟大计划有什么关系?”
高德并非认可了对方的说法,但他已经确认,眼前这个孤独追寻真理的老幽灵,已经打开了话匣子,只要稍做引导,他就会自顾自的全说出来。
“你是个求知者!很好!非常好!”苏.萨德审视着高德,在看到他充满疑惑的神情之后态度再次缓和下来:“让我来告诉你吧,这个世界曾经覆灭过!”
“你的意思是,你接触到了上个纪元?”
苏.萨德听闻高德的反问,轻佻眉毛表情变得在意起来,仿佛一个独自求道的研究者,终于遇到了可以交流之人一般,他的语气稍稍有些激动。
“没错!不止上个纪元,还有跟多纪元!我们只是历经无数纪元的筛选,侥幸活下来的家伙而已!但我们很幸运,我们比以往纪元灭绝的家伙们都幸运!因为他们醒来了!那些跨越无数纪元的古神们醒来了!”
老幽灵越说越激动,甚至忘记了自己被透明的锁链环身,他自顾自的夸耀者那些长者们的伟大,并不断表达这个纪元的人们的幸运。
“......你知道吗?有一个混沌的无上意志随时都想要吞噬这个世界,而那些古神们的手中掌握着与之对抗的手段.......但我们这些凡人还太过弱小,短暂的生命让我们来不及掌握长者们传达的知识,所以永生是一个必要的先决条件!”
“于是,你们接受了死诞者诅咒,创造了外面那群亡灵?”
“这是最高效!最快捷的手段!而且我的实验成功了!死者也可以保留完整的心智!死亡,即是永生!我们已经摸到了第一级阶梯,假以时日,我们定能摧毁那个混沌的无上意志!”
高德沉默不语,他已经明白了这个疯狂的老法师究竟想要做什么,他认为那种因为法则崩坏而产生的混乱污染,是某种可以被打败的神明实体,并想通过自己的手段与之对抗。
而想要对抗神明,就必须掌握神术和法则的力量,但这些复杂的东西需要海量的时间去进行研究和实验,为了保证研究者拥有足够的时间,寿命便成为了必须争取的基础,于是他投身于诅咒的研究。
但事实上,根本没有这个所谓的“混沌”,这只是虚空与现实的边界破碎时产生的自然现象,很显然这个老法师手中的情报,并没有比自己多出多少,甚至还不如自己。
“你刚才说到了长者?他们是什么人?是以往纪元的神吗?”
苏.萨德的嘴角微微上扬,情不自禁的扬起了头,用鼻尖冲着高德,一副过来人的高傲姿态说道:
“当然不是!”
老幽灵炯炯有神的双眼,一直盯着高德,仿佛看着自己的优秀学生的教师一般。
“他们是虚空行者!他们打败了那些企图灭世的古老神族,他们终将清扫一切‘混沌’让这个世界重新回归到秩序之中!而我,将是他们的第一位主教!”
“能理解世间真理智者本就不多,而你,却如此年轻!”苏.萨德平复住了激动的心情,郑重的看向高德,然后微微张开双手凌空划出法阵:“接受这份祝福吧!这是命运的馈赠!加入我们!我们一起让‘混沌’的灾厄终结在这个纪元!”
道不同不相为谋,你还是接受审判吧。
“将灾厄终结在这个纪元是非常正确的决定!”高德微微躬身以示敬意,然后同样表情肃穆的看着正在施法的老幽灵:“但是,我拒绝!”
高德的话音落下,一道金色的圣光从天而降,击穿实验室的屋顶,笼罩在了老幽灵的身上。
金色的光柱与老幽灵接触的瞬间,就像一张被吊在空中的纸张接触到烈火一般,这个幽蓝色的复制灵魂便快速消散了。
看来时间加速的效果,会造成一些延迟,以后可不能这么浪了。
审判棱镜果然产生了延迟,在高德说出“我同意”的时候,就已经同步下达了攻击命令,可直到话音落下,金色的光柱才从空中落下。
高德轻轻拍了拍还没从惊愕中回过神的希维尔,然后柔声说道:“走了,该回家了。”
“回家?对!回家!家主大人,这些书籍我来帮您拿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