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张义回到萧府,立即去了后院书房。
“老爷!”
“则成,回来了!”
萧思礼放下手中公文,揉着酸涩的眼睛说道:“平安仓如何?”
“井井有条!三道门岗,查验的非常仔细,里面的驻军做事也算勤勉。”
张义给了一个自认为比较中肯的回答。
“这就好!”
萧思礼满意的点了下头,随即语气一转:“要是没记错的话,守军统领是个叫李方普的吧。”
“回老爷,是叫李方普。”张义不明白对方意思,只能如实回答。
“你见到此人了?”
“见了,不过李将军似乎公务繁忙,只闲谈了几句就离开了。”
张义越说越摸不着头脑。
萧思礼却不急着解释,而是问话过后就陷入了沉思。
直过了良久,他才继续说道:“依你看,这个李方普能否胜任把守平安仓的差事?”
张义眨了眨眼睛,试探问道:“老爷,您要换了这个姓李的?”
“还没想好!”
萧思礼若有所思的说道:“平安仓的安全,事关此次战役的成败。这个李方普又不是咱们的人,老爷我心里没底啊。”
张义这才算明白了对方的想法。
尽管如此,他不仅不能支持,还要极力反对。
“老爷,临阵换将是兵家大忌,还望您三思。况且,这个李方普已经在任两年。在此期间,从未出过任何闪失。冒然把他换了,恐军心不稳啊。”
“我当然知道,所以拿不准呢!”
萧思礼说到这里,深吸一口气:“你也清楚,老爷我打算用粮草拿捏那些人,必须有个绝对服从的手下。万一,这个姓李的不上道,怕是有些麻烦。”
话音刚落,门外就传来魏峰的声音。
“报!老爷,总管,南边来了位信使,说有紧急军情求见。”
“南边?”
张义略一沉吟就想明白了其中意思,看向萧思礼:“老爷,可能是隐刺的人,您看……?”
此时,萧思礼也反应过来,直接对门外吩咐:“把人带到书房来。”
片刻功夫,一名肤色黝黑,浑身上下沾满了泥土的汉子,就被魏峰领了进来。
“杨涛?”
张义一眼就认出了对方,此人正是隐刺派驻河东路的秘谍统领。
“小人杨涛,见过老爷,见过总管。”杨涛恭敬行礼。
张义看了眼萧思礼,见对方用眼神暗示,示意自己问话。便开口说道:“杨涛,你怎么回来了?”
“总管,河东路一带,正有宋军陆续集结,截止到六天前,已经聚集了不下十五万之众。小人……。”
不等杨涛把话说完,张义立即出声打断:“你说多少?十五万?”
杨涛重重点了下头:“是!这些是属下亲眼所见。”
嘶~~~
面对这一结果,萧思礼都不免倒吸一口凉气。
如果所料不差,西夏此次攻打大同的队伍,不会少于十万人。再加上宋国的十五万人,两方人马合计共有二十五万,相比于大辽的二十万兵马,竟然多出足足五万兵力。如果再加上西夏刚购买的三百枚炸弹,和宋国本就具备制造炸弹的能力,可谓是优势占尽。
念及至此,萧思礼拍案而起,怒视杨涛说道:“你怎么不早来报,河东路到大同需要这么长时间吗?”
提及此事,杨涛也是苦不堪言,只能无奈解释:“回老爷的话,大军集结的那天起,边关就以山上有落石为名关闭了。小人是绕了百十里的山路,又买通了一个城门官才赶回来的。”
“嘿!你误我大事!”
萧思礼也没了脾气,只能坐回到椅子上叹气出声。
张义见此情景,就示意魏峰先将人带下去。
等房间只剩他和萧思礼的时候,才轻声说道:“老爷,现在敌众我寡,您需早做打算为好。”
萧思礼缓缓抬头,目光不善的盯着于则成:“你小子什么意思?”
张义摆出一副忠仆模样,脸色肃然:“老爷,小子必须为您的安危着想。”
“这……。”
萧思礼思忖片刻,就摇头说道:“现在还不是谈及这个的时候,且再观察观察。”
说完,就想起什么似的,提笔蘸墨将收到的消息写在纸上。同时,出声解释:“朱韬只知道宋军集结,却不知准确兵力。一会儿你遣人把这张纸条给他送去,好歹做到知己知彼。”
片刻功夫,张义伸手接过字条,转身走出房间。
他在遣人给朱韬送信以后,就找到了正在房间吃饭的杨涛和作陪的魏家兄弟。
几人见于则成到来,立即放下碗筷起身行礼。
张义向下压了压手,示意几人坐下说话。
等各自落座,他就轻声问道:“可知道宋军谁人为帅?”
杨涛重重点头:“回总管,听说是枢密院副使狄青。”
“特么的!”
张义还没说什么,魏峰先骂了一句。
魏海更是直接评论:“听说此人能征善战,若真对大同起了什么坏心思,这场仗怕是有的打了。”
张义认同的点了点头,随即长叹一声:“这个狄青确实难对付!”
“郎君!”
这时,魏峰突然出声。
张义看了过去。
魏峰起身将对方请到门外,见四下无人就低声说道:“郎君,二十万迎战二十五万,这仗可不好打啊。”
“还用你说!”张义白了对方一眼。
只见魏峰张了张嘴,仿佛下定了决心似的:“郎君,要不您先护着老爷回析津府吧,这里就交给我们兄弟。至于借口,属下也想好了,就说老爷身体不适,急需回去休养。”
“将大同的事情,交给你?”
张义诧异于对方跟自己有同样想法。
魏峰似乎生怕对方误会似的,连忙解释:“郎君,属下可没有其他歪的心思,纯粹是为了您和老爷的安全着想。”
张义摆了摆手,示意自己没有那个意思。
随即说道:“也不瞒你,刚才你们走后,我就向老爷建议过。”
“那老爷怎么说?”
“还能如何,老爷说再观察观察。”
“就别观察了,真等宋军大举北上,与西夏合围大同,那就连出去的机会都没了。”
“我知,我知。你容我再想想!”
张义心说,我何尝不想走,可情况不允许啊。
夜
张义躺在床上,枕着双臂仰望房顶,在心里筹谋下一步计划。
也不知过了多久,才发出一声长叹:“事到如今,也只能冒险一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