晓骁回慕容府的时候已经是二更天的时候了,慕容垂在院中舞剑,看到晓骁回来的时候眼中虽然有疑惑,但是却是没有开口,只是从旁边又是取了一把剑扔给晓骁。
晓骁心里难得很乱,微微白了慕容垂一眼,并没有接剑,任由着剑掉在地上,发出清脆的一声响动。“我不是你的对手,不想和你比武。”
慕容垂也只能收了剑,这可不像晓骁的性格。她虽然的确不是自己的对手,但是她不是一向都没有自知之明吗?又怎么可能说出那样的泄气话,不过倒是可以看出她的心情,似乎是有些不好。
“我回去睡觉了。”晓骁说完这话就是进了自己的屋中,虽然现在她诚然没有睡觉的兴趣,脑中乱乱的全是苻坚刚刚那有些受挫的眼神。
苻坚伤害了她,她又何尝没有伤害苻坚呢?
慕容垂却是几步走到晓骁的前面,难得换上了一脸痞子的模样,“是呀,我也想回去睡觉了。”
“你回你那睡觉。”晓骁又是翻了一个白眼,她今天是真心没有半点力气来同慕容垂开玩笑。
慕容垂虽然有些不高兴,但还是微微摇头,退了一步,由着晓骁进了房间。
晓骁躺在床上叹了口气,虽然最后她隔着有些距离,但是还是看得分明,最后雪姬是将自己的护身符扔给了苻坚,雪姬曾经给自己说过,这是她这辈子最为珍重的宝物。
微微叹了口气,她夹在苻坚和雪姬中间,还真如第三者一般。
注定的一夜无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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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梦,你这么早就起来赏花了?”邬苏走到羊舌梦身旁,羊舌梦微微对邬苏点了点头,眼脸却是微微下垂,低头看着那一丛说不上名字来的野花。
邬苏看了羊舌梦一眼,这女人可真会装,要不是她知道了她的城府,还一定以为她是一个非常简单的女人。她一直觉得羊舌梦要得不多,最多也就是要慕容府的一席之地罢了,可是她错得好生离谱,这个女人,怕是想要做慕容府的女主人了吧。
“邬苏姐姐,你在想什么呢?”羊舌梦微微抬头,眼眸清澈无比地望着邬苏。
邬苏往后退了一步,明明是那样狠毒的一个女人,为什么眼神可以清澈到那般呢?“我只是觉得爷最近去你那不是太勤了吧?”
她本以为在出现段紫儿事件之后,羊舌梦和晓骁这两个女人总有一个是真正的元凶,而这个元凶势必被慕容垂打入冷宫,只是她万万没有想到,慕容垂只是和晓骁闹了两天别扭然后就是恢复如常,羊舌梦更是厉害了,以前慕容垂几乎就不去她那,可是最近半月,几乎夜夜和她在一起。
“姐姐,你莫不是醋了?”羊舌梦微微红了脸颊,如小女儿般娇羞地笑了笑,“你说爷要去我这,要去谁那,其实我们又怎么可以左右呢?”
“你刚刚说什么!”晓骁却是突然走了过来,邬苏一怔,该死,她竟然是忘记了这是晓骁的院子,她刚才只是单单看到羊舌梦,便走过来搭讪,万没有注意到这不应该被忽视的细节。
却又是看了羊舌梦一眼,这个女人,她应该是计算好了的。
但见得羊舌梦微微叹了口气,将身子往后躲了躲,“姐姐,我们刚才是真的什么都没有说。”
若是以往,晓骁或许会相信这样的鬼话,但是在段紫儿之后,她才发现这府中最为危险的女人,根本就是这个一直披着羊皮的羊舌梦。
“是吗?”晓骁看了羊舌梦一眼,“可是,为什么我却是听得分外清楚呢?你说慕容垂最近在你那。”
“这话不是我说的。”羊舌梦一脸无辜,又是看了看一旁在看热闹的邬苏,“是邬苏姐姐刚刚在说,这几天爷的确在我这儿,不过我们就是聊聊天,别的……什么都没有了。”
她说这话的时候可是满满的幸福,丝毫没有半点的委屈。
晓骁恨恨挖了羊舌梦一眼,聊天?他们孤男寡女同处一室,难道就只是为了聊天吗?她还真当自己是个娃娃,就这样简单的借口就把自己打发了?
“我们真的就只是聊天。”羊舌梦又是解释了一句,“晓骁姐姐,你就是不信我,你也得信爷呀,我们真的除了聊天什么都没有做了。” 羊舌梦拉着晓骁的手臂说到。
晓骁将手抽出,羊舌梦顺势却是倒在地上,眼中的哀怨更甚,轻轻叹了口气,“姐姐,我们真的什么都没有做。”
“你们,在这里,做什么?”慕容垂却是突然走近,犹豫了会才是开口问到,却是深深看了晓骁一眼,这女人把他的叮嘱都是忘了吗?他不是警告过晓骁吗?说让她务必要离远一点,那么她现在做什么又要招惹羊舌梦呢?
他是真心有些担心晓骁。晓骁心无城府,哪是那颇懂算计的羊舌梦的对手呢?
晓骁瞪了慕容垂一眼,发现他竟然是蹲下身子将羊舌梦扶了起来,望向自己的眼神中还有埋怨。心中泛堵得越发厉害,他倒真是怜香惜玉呀。
想到这里便更是气不打一处,直接上前一步,将慕容垂拉到一边,然后对着他的脚就是恨恨踩上一脚。
这一脚,她可是用了十成的力气。
慕容垂吃痛,在一起这么久了,他知道这是晓骁每次生气时的标志性动作,但是她却是不记得,他刚才是怎么有得罪她了呢?
“慕容垂,你还记得你答应过我什么吗?”晓骁劈头盖脸地问到,虽然之前段紫儿的事情算是他冤枉了慕容垂,但是这次她怕是没有冤枉他了吧。
“我答应过你很多事情。”慕容垂叹了口气,将心中的怒火强压了下来,“我每一件都记得清楚,只是不知道你说得是哪一件。”
哼。晓骁在心中画了一个圈圈,然后又是深深将慕容垂诅咒了一番,果然是宁可相信这世上有鬼,不能相信男人的嘴。
“你说过,不会再碰其他的女人。”晓骁承认自己就是一个醋坛子。但是她是醋坛子她骄傲,起码她是一心一意地爱着慕容垂,才不像那个男人,竟然是那样的水性杨花。
慕容垂却是不说话,只是看了一旁的羊舌梦一眼,严肃地问到,“难道你就没有告诉她,我们都是做了什么吗?”
羊舌梦连连点头,“爷,我都说了,我说我们只是聊天,夜深了,爷就睡外面侧塌。”
“侧塌?”晓骁却是不信,“侧塌不是留给丫鬟的吗?我们王爷八尺之躯,怕是装不下吧。”
“你的意思是,非要我同她同床共枕,你就是信了?是也不是?”慕容垂也不是好脾气的主,晓骁认死理,他也可以一样。
“好呀,你承认了。”晓骁恨恨挖了慕容垂一眼,这个该死的男人,总算是说出来了,只是他为什么可以这般过分呢?她可不知道,这样的一刀,捅得自己好疼。
慕容垂将头偏向一旁,“如果你当真要这样想,那么我也无话可说了。”他心中也是痛得厉害,他不知道为什么每次,晓骁都是不信他,难道他们之间的信任,真的是那般浅薄吗?
“好,你既然无话可说,我也对你没有什么言语了,这日子,也不过了!”晓骁说完就是大步离开了院中,然后一路疾走要出府。
慕容垂没有拦,他也在气头上,气晓骁对自己的不信任。
“爷……”羊舌梦有些为难地开口,“还是把姐姐寻回来吧,她身上应该没有带钱,在外面不好吧。”
“收起你那套!”慕容垂却是对羊舌梦吼到,“你明明就知道我这半月之所以夜夜去你那儿,不过是各种逼问你段紫儿的死和你是否有关,可是你不承认也就罢了,还用这事情离间我和晓骁,我真是想不到你是这样狠毒的女人!”
“我没有。我真的没有。”羊舌梦连连摇头,“爷,紫儿姐姐不是我杀的,而且我刚才也在和晓骁解释,我一开始就说我们只是聊天,晓骁不信,这事情都要怪我吗?”
她一边抽泣着一边说,可真是好生委屈。
慕容垂看了羊舌梦一眼,又是看了看一旁的邬苏,“她说的,是真的?”
邬苏点头,其中却是七上八下。慕容垂虽然一向脸上表情很少,但是刚才的眼神分明是可以杀人。
“那好,我这次再信你一次。”慕容垂说完这话,也是拂袖离开,却是在心中出了口气,他要等着羊舌梦狐狸尾巴完全显露的一日。
望着慕容垂离开的背影,羊舌梦微微出了口气,她能说她刚才是怕了吗?虽然一切都是在她的计划当中,但是真正实施起来的时候,心中还是有些七上八下的。
她知道晓骁有早起的习惯,于是故意到她的院中赏花,她本来是准备了一个丫鬟来和她一起唱戏,没有想到遇上了邬苏,于是就趁机借用了,至于慕容垂,那条路是他每天早上出去吃茶的必经之路。
羊舌梦冷哼了一声,若说真心,晓骁自然是赢得了慕容垂的真心,可是这世上,真心怎么敌得过算计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