布兰登的传承,终于到手了。
就连陆天镜自己也没想到,在得到了传承之后,他的魔『药』学等级,竟然一跃提高到了大师级!
握着手中的冰灵『药』剂,陆天镜还是不太明白布兰登的用意。
他清空了脑海中的思绪,决定还是先去铁匠铺找铁匠交付任务。
…………
“铁匠,我来还珠子了!”
站在铁匠铺门口,陆天镜一边抛着火陨宝珠,一边往屋内大喊道。
很快,赤膊着上身的铁匠就握着铁锤,急匆匆的赶了出来:“瞎嚷嚷什么,老子正打着铁!”
随后,中年铁匠看见了陆天镜手中的火陨宝珠,脸『色』微微有些难看:“你是来还火陨宝珠的?”
陆天镜笑眯眯的说道:“是啊,这委托危险太大了,一不小心就容易把命给搭上去,我思前想后,还是觉得不太值当。”
一时间,中年铁匠整个人都颓然了下去,他默默的从陆天镜的手中接过了火陨宝珠,强挤出了一丝笑意:“没事,我不怪你,雪山禁地那边确实危险重重,你不敢去,也很正常……”
望着颓然的铁匠,陆天镜的心微微一颤,他不敢再开玩笑了,而是正『色』道:“老家伙,我骗你的,我已经把冰焰巫魔给宰了。”
铁匠微微一愣,似乎有点不太相信陆天镜所说的话,反问道:“你说真的?”
陆天镜二话不说,直接从背包之中取出了巫魔项链,将其展示在了铁匠的面前。
反正这装备陈寅暂时也用不上,就先被陆天镜拿来当作信物用了。
似乎是怕铁匠不相信,陆天镜又再度从背包之中翻出了一大堆冰焰巫魔身上爆出来的材料,什么眼球啊、鳞片啊、肋骨啊……都够炖一锅大杂烩的了。
中年铁匠彻底怔住了,片刻的震撼过后,则是狂喜!!
他激动的抓住了陆天镜的双肩,毫不掩饰的自己脸上的喜『色』:“真不敢相信,你竟然真的做到了!!”
随后,铁匠就像是猛然想起了什么似的,无比急切的开口问道:“布兰登呢?你将他的魂体带回来了么?!”
陆天镜平静的说道:“他已经回归到诸神的怀抱之中了。”
铁匠深吸了一口气,语气之中带着几分遗憾:“这样也好,对他来说,也算是一种解脱了……”
“不过,他在魂体消散之前,让我把这瓶『药』剂带给您。”
陆天镜话锋一转,从背包之中取出了冰灵『药』剂,将其递给了铁匠。
“这是……”
铁匠一脸诧异的接过了冰灵『药』剂,随后,他的脸上……流『露』出了一种极其复杂的表情。
喜悦、遗憾、懊悔、悲恸……无数种难以言喻的情感,在他的眼角化作了一滴晶莹,顺着他那如同枯树皮般满是沟壑的脸庞滑落了下来。
“布兰登老师在魂体消散之前,将一切都传承给了我。”陆天镜望着眼前默默流泪的铁匠,轻声说道:“并且,他还让我对你说……”
“他相信你能够成为这片大陆之上,最为顶尖的锻造大宗师,他期待着那一天的到来。”
陆天镜话音刚落,眼前的中年铁匠便再也压制不住了内心的情感,明明是一个身形如同猛兽一般的壮汉,却在此时如同孩子一般痛哭了起来。
任由他发泄了半晌之后,陆天镜忍不住开口问道:“老家伙,我到现在还没弄明白,你和布兰登……到底是什么关系?”
“他是我的挚友,但我与他却情同手足。”铁匠平复了一下自己的情绪,沉声说道:“他是个可怜人,七八岁的时候,父母便相继得病去世了,而他从小羸弱,『性』格又孤僻,为此受过不少欺凌。”
“我和他就是在那时候认识的,我替他打跑了那群欺凌他的大孩子,他一声不吭的站了起来,拍了拍身上的灰尘,仿佛什么事都没有发生过。”
“我望着他,他的眼神就像野兽一般倔强。”
“从那天开始,我和布兰登成为了朋友,我开始有意无意的接济他,直到他成为了一名魔『药』师的学徒。”
说到这里,铁匠忽然笑了起来:“那时候,我沉『迷』于锻造术,而他则醉心于魔『药』学,我们互相许下誓言,约定从今往后,他会成为这片大陆之上最为出『色』的魔『药』师,而我,也同样会成为这片大陆之上最为顶尖的锻造宗师。”
铁匠将过去的往事,一点一点的叙述而来,陆天镜竟是不由自主的听得入神了。
“只不过……在我们实现彼此的约定之前,意外却是先降临了。”铁匠沉声说道:“那一次,我与他一同前往了极炎之地,他想要寻找火蕊草,而我则是想要开采出一些火焱矿出来。”
“再后来,我们在极炎之地探索之时,我不慎落入了极炎之地的一处炎『穴』之中。”
“不过那时候,我是为了救布兰登,才会跌落进去的。”
“因为我看见他脚下的地壳凹陷了下去,便直接毫不犹豫的冲上去推开了他……”
陆天镜追问道:“然后呢?”
铁匠顿了一下,旋即接着说道:“仅凭布兰登的一己之力,没有办法将我从炎『穴』之中给救出来,所以他只好去最近的村落求援。”
“只不过,等到救出我的时候,已经太晚了,我在炎『穴』之中待了太久的时间,炎毒早已侵入到了我的五脏六腑之中……”
末了,铁匠还淡淡的补充了一句:“那一枚火陨宝珠,便是我从炎『穴』之中带出来的。”
“那炎毒侵入,会对身体产生什么影响吗?”陆天镜反问道。
“会,从此往后,只要我一旦靠近火炉,我的五脏六腑就会如同刀割一般疼痛起来。”铁匠平静的说道:“所以,我每天只能有两个小时的时间,用来进行锻造,否则的话,便会对身体造成不可逆转的伤害。”
听到这里,陆天镜彻底的沉默了。
他很难想象,站在铁炉旁,一下又一下挥动着铁锤锤炼着武器的铁匠,竟然忍受着这非人般的痛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