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了这些了,方知恒心里也知道要怎么办了。
“秦王殿下在何处?”他开口问道。
然后立刻就有一个师爷跑了出来,说道:“回按察使大人的话,秦王殿下去了粮仓了。”
“来人!”方知恒喊了一声,然后立刻就有几个家丁走了进来,“给本老爷找一套旧衣服出来,换上!”
而现在,秦王李阙正在巡视易州粮仓,扬州调往这里的第一批军粮已经是送到了的,现在都整整齐齐的放着在这仓库里面。
军,乃是一个国家的重要支柱,军粮也是一个国家的重要支柱里面的根本所在,大唐朝现在的皇帝和很多的朝臣们都是开国时期走来乱世英豪,其他的事情他们可能可以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但是在军粮上面,李世民就是再仁义,也不会容许有任何人在这上面打主意的。
谁敢打军粮的主意,肯定是杀无赦的!没有任何的情面可讲!
“殿下,这里的都是扬州第一批运送到的军粮,总共三十万石!”
李阙背着手,在护卫们的簇拥下,在这粮仓里面走着,身为府衙的粮库主管—易州司粮,毕恭毕敬的跟着在一遍。
他只是个小小的负责看守州衙的粮仓的小主管,一个微不足道的官员而已,甚至根本就不算是朝廷官员,要不是李阙突然要来粮仓视察的话,他这辈子恐怕都不可能见到过这样的贵人,这可是大唐的亲王,陛下的嫡皇孙!
也不知道是不是太过于紧张,还是不安,现在的这司粮的脸上额头上后背上都是密密麻麻的冷汗。
“查看一下!”李阙对身边的护卫们说道。
可是李阙的话刚说完,噗嗤一下,一边的屈突仲武直接拿着手上早就准备好的一个尖锐的有槽子的利器,插入了粮袋里,然后抽出来,满满的都是饱满剔透的大米。
没有掺杂沙石?李阙心里不禁冷笑了,这些易州的官员看来也没有这么傻,还是知道掩盖的!
可是随即,李阙就直接从屈突仲武手里把那个东西拿过来,蹲下,直接插着在了最下面的那包粮食大米的麻袋之中。
锐利的铁器被狠狠的大力的插入了人麻袋之中。
然后李阙慢慢的抽了出来,眼睛里面都满是杀气!
铁器的槽子里,居然是一半米,一半沙石!
“殿下饶命啊!”那司粮噗嗤一下的直接跪了下来,恐慌的大声喊道,“这些粮食从运来的时候就都是这样,还从来没有人动过的啊!”
“现如今证据确凿!铁证如山!你还有什么好说的!还敢狡辩?你是非要大刑伺候?难道你还是想说这些军粮在扬州的时候,就是参杂了沙石了?”李阙冷声道!
“殿下,小的真的不知道啊,真的不知道啊!”那司粮被吓得瑟瑟发抖的、
此时,粮仓外,一个护卫快步的走了进来,“殿下,方按察使求见!”
“让他滚进来!看看他这里的官员都是怎么做事的!”李阙冷冷的说道。
“殿下!”方知恒一进来就行礼,然后开始请罪,“请殿下治罪,微臣识人不明!”
“易水决堤了以后,微臣连夜去了HD那边,易州的这边,微臣还没有仔细的来查看呢,微臣以为地方官员会把这所有的一切都处理好的,可是谁知道,他们却尽都是这个样子的!谁知道这些人一个个的都是丧尽天良了的!”
“易州别驾李文远,易州司法周同泽,他们合伙在私底下给灾民们的粮食都做了手脚了,偷龙转凤,以次充好,中饱私囊,而且还动用了朝廷发放下来的赈灾款项!”
“殿下,臣请殿下,用皇命使旗,把这罪大恶极的两个贪官污吏,就地正法,以慰民心!”
方知恒在说话的时候,李阙的双眼里看着的都是粮食里面的沙子。
听他说完了以后,李阙的脸上一脸的嘲讽,“识人不明?”
然后,李阙冷冷的看着方知恒,“方按察使,是觉得本王比较好糊弄吗?还是压根把本王当傻子了?你来易州比本王来的早,难道是现在才知道自己是识人不明的吗?本王不是没给过你机会的,可是你自己不仅不反省自己,现在还把所有的错误都全部推卸到别人的身上,这就是你身为一道按察使的担当?”
说着,李阙把手里的粮食狠狠的扔在地上,说道:“是本王有错,本王太小看了人心,太小看了人心的贪婪了,还有错看了你们这些所谓父母官的良心了!”
此时,粮仓外,有人高声说道:“启禀殿下,易州折冲府折冲校尉蒋广军,易州刺史刘钊求见殿下!”
“臣,易州折冲府折冲校尉蒋广军拜见秦王殿下!”
“臣,易州刺史刘钊拜见秦王殿下!”
文武的两位官员大步的走到了李阙的面前,跪了下来,行礼道。
易州折冲校尉蒋广军是个很典型的武人形象,五大三粗的,一脸横肉,膀大腰圆的,他是贞观四年跟随李靖出兵过DTZ的老兵,当时是在任城王李道宗的麾下的。
李阙的眼光在他的身上打量了一眼,然后又看着易州刺史刘钊。
要不是他自己说是一个刺史,这要是放着在大街上恐怕也就只是人群中默默无闻,无人关注的一个老农而已。
这位易州刺史看上去四十多岁,差不多的五十岁的样子,须发半黑半百,脸上还有一脸的沧桑的皱褶,脊背有几分佝偻,身材也很是瘦,穿着的不是官府,而是一件袖子口都磨破了,身上溅了不少泥水的粗衣麻布!
而且可能是由于尤其缺乏睡眠的缘故,此时,刘钊的双眼里还有不少的血丝呢,双手的关节,还有指甲里,都是黑色的泥沙。
“你是刚从河堤来这里的?”李阙看着刘钊问道。
刘钊现在的这个样子,让李阙对他,不由得有了几分的好感。
刘钊拱手说道:“回殿下的话,易水决堤的那天,微臣就已经组织民夫,去河堤口修筑堤坝,可是微臣手里并没有多少人,数百丈的口子,现在也才堵着不到三成,请殿下治罪!”说着,叩首道,“微臣有罪,身为一方父母官,却不能庇护好治下的百姓,微臣无能!愧对百姓!愧对朝廷!愧对陛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