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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河书屋 >  春棠香暖 >   第215章 袒护

很快,有关云沛兄妹间的事儿,就传扬得整个上京人尽皆知。

其中,自然包括云家人自己。

当这些闲言碎语一点点的传到云家人耳中时,上到云老夫人,下到云家几位公子,都气得火冒三丈。

对云沛的这份心思,云家旁人自都无人知晓。

云家兄弟姊妹间感情都极不错,所以,云沛待云玉菀好些,他们也并不觉得不正常。

如今,这份干净纯粹的兄妹之情,竟被旁人诋毁成了不容于人世的男女之情……这叫云家人如何不生气?

云玉菀自觉是受了天大委屈的,祖母等人面前,更是哭得收不住。

“我要去找她,可四哥哥还不让!那顾明棠当真是妖孽转世,四哥哥被她迷得晕头转向。如今,人家都这样欺负咱们了,四哥哥竟还护着她。”

“根本就没有这样的事,可如今却被传得人尽皆知,这叫我往后还怎么活?我不如死了算了。”

躲在祖母母亲跟前,云玉菀只觉天是塌下来了。

云国公二话没说,直接就抬腿出了云老夫人院落,直接气势汹汹找到云沛的方台园来。

云沛如今倒振作起来了,不再衣裳不整着,如今,似又恢复了从前的温雅模样。

知道父亲迟早会找来,所以,当见到他一脸怒气的寻来时,云沛也不惊讶,只如往常一样,走过去恭敬着行礼。

“见过父亲。”云沛拱手弯腰。

云国公看了儿子一眼,然后宽袖一甩,转身便气势很足的在一旁坐下。

云沛见状,便又转过身去,面对向父亲。

“你可知道你妹妹如今气成了什么样?你可有想过……被那顾家丫头这么一闹,往后她还有何名声可谈?人家都如此欺辱到你妹妹头上来了,你竟还要护着那个丫头。难道,你真不管你妹妹死活了?”

云沛自然不会不管自己妹妹死活,只是,此事一切皆因他而起,他不能为了保全自己、保全妹妹的名声,而却去泼顾小姐一身脏水。

对顾家二小姐,他既有怜惜之情,也有愧疚之心。

“父亲是知道的,此事上,顾家小姐并无错。有错的,是儿子。”云沛说。

正如顾明棠所说一样,那日朱雀大街上的那场所谓行刺,上面的人早查得一清二楚了。而之所以就这样悄无声息的被掩盖了下去,也是因为有云国公父子从中干预的缘故。

这件事情,是自己小儿子所为,若真弄得人尽皆知了,不但毁小儿子名声,就连云国公府的名声也将不保。

这件事上,的确是他们云家不对。所以,见儿子提起,云国公的气焰也消下去了些。

但这件事,是小儿子自作主张惹出来的。如今却还被他拿出来说,钳制自家人,云国公自然少不得也要怒骂他几句。

“你自己惹出来的事,现在还好意思说?沛儿,这些年爹爹没怎么太管过你,也不知道你心里到底是怎么想的。马上过完年又是一年的春闱,你可准备好了?还有亲事……如今既顾家的不成,自也该积极着相看别家的。这些事,都是极要紧的事,你可有放心上?”

云沛足够了解父亲,所以有些事,不能让妹妹知道,但却务必得告诉父亲。

否则,让父亲误以为真是顾二小姐故意散播谣言,想来父亲私下会动手对付顾家。

一切因自己而起,云沛也不想顾家小姐再因自己连安稳日子也过不了。

所以,在父亲面前,有些事还是得坦白的。

“儿子这些年……其实若真想考功名的话,一次不中,第二次也该中了。”

“那你为何要这样?”听儿子这语气,竟是故意不中的,云国公不免怒火中烧,“你知不知道,你这是在拿自己的前程开玩笑!”

“旁人家,寒窗苦读十多年,读书到三十多四十岁,都未必能中举人。你十五六岁时便中了举人老爷,这是多好的机会?若二十之前能考上进士,从而入仕为官,你可知你日后前途不可估量?”

“你当真是糊涂了!竟拿自己的前程去蹉跎。你说,到底是为什么?”

被父亲一顿臭骂,云沛也丝毫不过心,只是说:“儿子若太优秀了,想必登门提亲的人更多。可儿子……儿子却不想那么早定下亲事。蹉跎了岁月,耽误了前程……在父亲看来或许是可惜,但在儿子看来,在儿子如今看来,却觉得一切都是值得的。”

若非有当年的那些耽误,又怎会有如今同顾家小姐的这些羁绊?

虽然就目前来看,他同顾家小姐的结果未必是好的,但至少,经此一事后,他算是解开了自己心里的一个心结。

“有些事曾一直困扰着儿子,若不将这些事彻底弄得清楚,儿子就算是成了亲,往后一辈子也都不会开心。如今……弄清楚了一些事后,儿子总算知道以后的路该怎么走了。”

听儿子的意思,似是这些年来一直有各心结在。云国公不免也严肃起来,他看着眼前小儿子,上下打量其一番后,问:“就是这个所谓的心结,导致你故意春闱不中的?”

“正是。”云沛给与了父亲肯定答复。

云国公更是好奇起来。

他也知道,事情既然已经发生、且已过去,再追究也无用。眼下能做的,就是弄明白原因,再劝儿子好好备考。

“坐下来说。”想通了这一点后的云国公,语气态度都好了很多。

云沛应是后,在父亲身旁的圈椅落了座。

“到底是为着什么?”云国公问。

云沛抬眸看了父亲一眼,略沉默片刻后,向父亲道出了真相。

“其实……顾二小姐所说没错,儿子这些年,心里一直都有三妹妹。”

“你!”云国公万万不敢想这事竟是真的。

若是真的,这样的事,竟比谣言还令人憎恶。

“父亲且先听儿子把话说完。”事情到了这一步,云沛也已经无所畏惧了。

“我们家兄弟姊妹间相处极好,不似旁人家那样,姊妹兄弟间或是剑拔弩张,或是面和心离。我们云家的兄弟姐妹,个个都感情极好。儿子是同辈所有儿郎中年纪最小的,三妹妹是姊妹间年纪最小的,儿子又同三妹妹年纪最相仿,所以……朝夕相处间,有些感情就不一样了。”

“在遇到顾二小姐之前,儿子自己也以为对三妹妹是生了非分之想的。但遇到顾小姐后,儿子这才真正明白过来,原来男女之情同血缘之亲是完全不一样的。”

“可是顾二小姐却看出了些什么,也正是因为这个,她才坚决不肯再同儿子议亲的。”

“那顾二小姐也不是好事之人,若非是三妹妹主动去挑衅了人家,我想,她也不会把这些都说出来。父亲您想想,若非逼不得已,她又怎会愚蠢到选择同云家为敌呢?”

对自己女儿的这个性子,云国公还是深有了解的。所以,听儿子意思是女儿先挑的事儿,云国公也没辩驳这个。

只是捡了别的说:“就算是你妹妹先挑的事,那她也是为了你!还有,就算是你妹妹不好,那顾家小姐难道就一定非得把那件事说出来吗?难道她自己心里不明白,那件事一旦说出口,对你、还有你妹妹,会造成怎样的伤害?”

“她肯定知道的,只是无所谓。更甚至,就是因为怀恨在心,想着要报复你,故意说出来的。”

“这个女郎的心思,的确是不简单。”云国公越深想下去,就越觉得顾明棠心机深沉,“你自己想想,才这么短时间,也不过是还在议亲阶段,她就能将你玩弄于股掌之上,令你这样痛苦,更是让你跟你妹妹陷入这样的境地……若说她没点心机城府,为父是绝对不信的。”

云沛说:“宁安侯府的情况,父亲您又不是不知道。宁安侯不成气候,她家里姨娘得势,何况如今,那姨娘娘家还起复重新发达起来。那顾二小姐的亲兄弟幼年时走失过,也是最近才找回家里的。宁安侯夫人是商户人家,又不在上京城中,儿子又尚年幼,他们没有倚仗。这种情况下,这顾二小姐略有心机些,也是正常的。”

“若真太单纯了,怕是早被吃得骨头都不剩。”

在父亲面前,云沛言语间,是帮着顾明棠说话的。

云国公却说:“这哪家家里没有点难事儿?她为难,她可怜,这也不是她算计为难你跟你妹妹的理由。”

“一切都是儿子有错在先。”云沛仍是把一切责任都往自己身上揽,“若非是儿子先算计于她,如今的这些事,也都不会有。”

云国公却不想再同儿子纠扯这个,他只是抬起眸子来看向儿子,目光颇凌厉,问:“你当真对你妹妹没有那样的心思?”

云沛下意识坐直身子,既严肃又郑重回答:“从前就是误会,从前就没有过。如今,儿子自己也想明白了,就更没有了。”

云国公认真想了想,到底更在乎儿子前程一些,又问:“那明年的春闱……”

云沛忙说:“既已想明白了这些事,儿子定会好好去准备来年的春闱考。”又承诺,“儿子定好好准备,争取不辜负父兄们对儿子的期望。”

云国公满意的点头:“如此甚好。”

云沛望了父亲一眼,少不得又提醒:“儿子能有今日,其实也多亏了顾家二小姐。所以,父亲您也就别生她的气了。”云沛袒护着顾明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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