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厨师将一盘一盘的牛排端上桌,我小心翼翼地观察在座每一位的动作。都说吃西餐讲究特别多,但我除了“左叉右刀”,其他的一概不知。
只见申慧姐姐从容淡定地将桌上叠好的白色餐巾打开,然后搭在腿上。于是我也照做,动作缓缓的,用慢动作来掩饰我的不适应。牛排全都上全后,下妈开心地说了句:“那我开动咯?”
申慧姐姐和灿烈做些行点头礼,道:“是。”我一边在他们两个之间滥竽充数,一边静静地看大家的反应。随后,他们三人都投入到了品尝食物的行列,我拿起刀叉又也想开动,可那一套我不熟悉的餐具却像两个呲牙咧嘴的敌人,在向我示威。
我从未用过刀叉,就算我昨天下功夫去学一整天,熟悉和连贯程度恐怕都比不上宋智真这种从小吃西餐的。于是我拿起刀叉,又不禁放下。开始刻意地面露难色。我的我的异常举动很快就吸引了他们的注意力撄。
小妈关切地问:“智真啊,怎么不吃呢?不和你胃口?不应该啊……你每次来都要吃这菲力牛排的。”
我淡定回复:“不是的小妈,是我刚刚想起来,我现在无法吃这么高热量的食物。明天恰好要拍画报,今天吃了,明天脸会肿的。”
其实根本没有什么画报的拍摄任务,现在的我处于低谷期,能偶尔上上娱乐新闻就不错了。
“我怎么不知道你明天要拍画报?”灿烈不解地问偿。
我大脑一滞,回答道:“今早出门时荷拉姐发来短信说的,我也是刚刚想起来。”
小妈有些可惜,惋惜道:“好不容易来一次,还吃不上自己喜欢吃的。没关系,下次来,小妈亲自给你做!”
我悬在嗓子眼的那颗心终于放了下来,然后开心地笑着点头。这时候,申慧姐姐小声叫了一句房间外的服务人员,服务人员就将手中的菜单递给了我。
我开始重新点菜,要只能用叉的,还要热量低的。不过这出现在菜单上的菜热量都可不低。选来选去,还是选了个比较保险的——蔬菜鸡肉沙拉。
本以为沙拉会上得很快,谁知我却等了好久都没有上桌。我们四个人围成一个正方形,他们三个在无声地吃,而我一人在一旁无声地看。氛围又怪异又尴尬。
可到了我的菜上来的时候,他们已经吃得差不多了。角色便整个都倒了过来,变成了我在吃,他们再看。这样的殊荣,我还是第一次呢。
不过看着看着,他们都不约而同奇怪起来,表情显然不如刚刚那般轻松。我被这样盯着,感觉全身发毛,忍不住问他们:“你们看什么呢?”他们两两传递眼神,个个都是欲言又止的样子。
“看……看你吃饭呗。”申慧姐姐和小妈都不说话,灿烈突然跑出来,来了这么一句有的没的。
“我吃饭有什么好看的……”
“智真啊。”小妈估计是憋不住了,“你以前吃沙拉的时候都习惯用左手拿叉,为什么今天换右手了?”
听到这话,我不知所措,手机的叉子一下掉入了盆中,发出清脆的声音。什么?用左手拿叉子?难道宋智真是左撇子?不对啊!平常和灿烈吃饭的时候我都用右手拿筷子,他从来没有提出什么异议。今天是怎么了?莫非,左手拿叉吃饭仅限于在吃西餐的时候?!
这样一分析,好像还的确如此。
于是我赶紧再次用右手将叉子捡起拿在手上,泰然自若:“正是因为以前习惯了用左手拿叉,所以今天特别想试试右手拿叉什么感觉。”
或许是我这理由太过牵强,仨人儿都还没从这巨大的惊奇中反应过来。小妈将信将疑地问:“那你说说,右手拿叉什么感觉?”
我想了想,说:“其实没什么感觉,还挺自然的。毕竟我又不是左撇子。”说完后我又埋下头来继续吃。
这顿饭我吃得很艰难,总感觉这是在上前线打仗一样。稍不留神,就会被敌人突如其来的一枪或是手榴弹炸个稀烂。
而灿烈在送我回家的时候我也一路装睡到底。为了应付小妈这个狠角色,我已经用耗费了我毕生所有的脑细胞,已经精疲力竭了。若是灿烈再问我个什么东西我答不上来,铁定穿帮。更何况,今天这顿饭吃得我并不满意,当然不满意的是自己的行为。本想在小妈面前狠狠表现一通的,谁知却弄巧成拙。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