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个人围坐在饭桌前,对于我和灿烈一起出房门且头发凌乱,脸露红晕这尴尬的一幕,谁也不愿意多提一句。这氛围本来就很诡异了,要是谁再插一句嘴,无疑会变得诡异加惊悚。
然后,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在公寓呆久了的缘故,大家不约而同地都想要尽快地赶到片场。或许,这也是缓解尴尬的一个方法,人多了,总没有理由尴尬了吧。于是,还是灿烈开车,我们一行人往片场赶过去撄。
在车上的时候我突然想起了我们的助理。这次拍摄,除了行李和房间的布置是由助理来帮我们准备的,其他的,一律都是我们自己完成的。饭我们自己做,房间自己打扫,连车,都是自己开。现在,我终于知道为什么,灿烈会换那么多个助理了。
这个时候,我就尤其想念我的李黎同学。如果有她在,她一定能将我照顾得井井有条,并且事无巨细。来釜山也将近半个多月了,一直没有和李黎联系。不过也说得过去,每当我去外地工作的时候,如果没有到非得通知我的工作,她是从来不会主动联系我的。从来都是,我,联系她。这样看来,她这个经纪人的地位,貌似比我要高太多太多。
一路上沉默着,灿烈将车开进片场。真是来得早不如来得巧,片场刚刚被工作人员布置好。连群众演员都到位了。就差我们几个主演去换衣服。一想到换衣服我就头疼,看着群众演员们穿着校服裙子在教室里瑟瑟发抖,我整个人不禁也跟着颤抖了两下。果然当演员,是有风险的啊。而且我这个程度根本就不算什么,只是在寒风中穿裙子罢了。有些敬业的演员,大冬天地还下水呢!
因为是光着两条腿,连丝袜都没有穿,自然贴不了暖宝宝。不过上半身我倒是贴了蛮多的。
也许是因为今天开工格外早,而且演员也这么早到位,导演今天心情特别好。导演心情一好,我们当演员的,自然过得也快。上午有几条是我和李灿炫的对手戏,前几次和她拍总有种抵触的情绪,或许是因为这两天接触多了,隐约的,我们俩也有了一种默契。
一直到下午三点半,我们准时收工。这时候,片场外已经围了很多媒体在那儿。我们拍的宣传报已经放出去了,很多家媒体都是慕名前来。一部戏,有灿烈,有李灿炫,还有我和裴在宇这类新人。他们的焦点,自然多一点在灿烈和李灿炫身上。
来不及换便装,我们几个就穿着戏服去接受采访。因为都穿着校服,所以四个人看着都特别地青春洋溢。接受采访的时候,我和灿烈特意避开站,虽然现在还没有人怀疑,但这样做,总归还是好一点。而灿烈和李灿炫作为前辈,还特意让我和裴在宇站中间,生怕到时候剪辑的时候,就把我俩给剪掉了。
一个记者问惨烈:“虽然你和李灿炫师出同门,但这却是你们俩第一次合作,请问您有什么特别的感觉吗?偿”
灿烈顿了一下,无比认真地回答:“呃......目前我们俩还没对手戏,所以还没有什么感觉。”
记者不依不饶,势必要挖出点什么来。他又转战去问李灿炫:“那您有什么感觉呢?”
今日的李灿炫也是走高冷路线,她说:“其实这个你们应该问小蕊妹妹,她和灿烈师兄的对手戏比较多。”
我一愣,小蕊妹妹?她叫得未必也太亲切了一点吧!这样一叫,显得我俩有多亲切似的。我算是知道了,为什么别人说娱乐圈里没有真正的友谊了,原来都是做出来的。不过我还是挺感谢她将话题抛给我的,因为这样,就增加了我的曝光率。
然后,那个记者便千不愿万不愿地转来问我这个问题,本是增加话题度的好机会,但唯独这个话题是有关灿烈的。我怕自己说的话让记者们找出什么端倪,于是就做简单的答复:“其实没什么感觉,因为天儿太冷了,我都麻木了。”
说完这话,我假装不经意地转过头去看灿烈,发现他,脸都绿了。
这个时候,另一个记者也开始问我:“听说小蕊在和王嘉尔一起参加《我们结婚了》这档综艺,请问王嘉尔给你的感觉和灿烈有什么不同吗?”
我想了想,道:“王嘉尔师哥是属于阳光型的,而灿烈是属于稳重型的。”
女记者不依不饶:“那如果非要让你选择一个作为男朋友,你会选谁呢?”
我笑了笑,道:“我选择王嘉尔。”
女记者惊讶得看着我,周围的人也惊讶万分,聪明的人在这么多镜头下,是不会给同伴带来难堪的,而我这样直白地说,无疑会造成灿烈的尴尬。
我再次转头看灿烈,此刻的他,正肆无忌惮地翻着白眼。
女记者咽了口口水,看好戏地盯着我问:“可以说一下原因吗?”
我不顾灿烈那翻上天的白眼,道:“如果我选择灿烈前辈,他的未婚妻,宋智真前辈,应该会来找我算账吧。”
听到这句话,我的耳边突然传来李灿炫的轻笑。或许媒体都认为那是她在笑我的回答,其实只有我们四个人知道,她笑的含义。
随后大家都在笑,虽然现在是冬天,我却背冒虚汗,再在这样的氛围中待下去,我恐怕会中暑身亡的。于是赶紧将话题抛给裴在宇和灿烈。不过自从采访完我后,再听到灿烈和裴在宇与李灿炫那些对答如流的官方回答后,我这才深知自己的无能。怎么能这样回答问题呢?还能不能好好工作了!
等采访完毕,我们都回到了自己的保姆车上时,灿烈钻进我的车里。我俩大眼瞪小眼,这样僵持对峙着。
“来吧,解释一下你今天的行为。”
“我......我什么行为?”我装疯卖傻。
“你让我很没面子,我要赔偿。”
“我说的,那都是......糊弄媒体的。”我支支吾吾的。
他屈起手指打了下我的脑门,却不是责怪的语气:“好歹你也是出道过一年的人,怎么能那样说话呢?”
我看着他,心里却突然泛起委屈:“那是因为,以前面对媒体的时候,你都在我身边。就算不在我身边,你也会随时提醒我!”
听到我这样说,他既欣慰又心疼,然后轻轻将我揽进怀里。
之后的好几天,我们都在熬夜拍戏中度过。像第一天那么早收工的时候几乎没有过了。因为导演还是想将这一部分按时拍完,所以只要辛苦大家,熬夜一起奋战了。我因为戏量比较大,而且减肥总是不吃饭,肚子常常在一个抽搐的状态中度过。不过我也见惯不怪了,它只是会疼那么小下,然后就恢复了正常。
我记得,最痛苦的是,每天拍二十个小时的戏,却只吃了两块奥利奥饼干。灿烈看得特别心疼,但是却无可奈何。因为他比我更知道当艺人的辛苦。
由于之前改剧本,所以这一部分延期了三天才完成。在导演喊“收工”的那一刻,所有工作人员高声欢呼,就好像喊“杀青”那般开心。
这些天拍摄的部分一共有两集不到。三个月后个月播放,为周播剧。总共二十集,每次播放两集,大概要播放两个月多一点的样子。这样一算,为了这部剧,还要拍摄挺长一段时间。看来以后,就要首尔和釜山两地跑了。
和导演做了恋恋不舍的告别后,我们一行人回到首尔。灿烈将我送回家,我们都是小心翼翼的,生怕被狗仔队拍到。他和宋智真已经订婚了,而且整个韩国的人都知道。刚宣布这个消息半年不到,就拍到和我举止亲密的话,对他的形象多少有些不利。这些媒体才不会管他和宋智真之间到底有没有爱情呢,只会抓住这个把柄大肆乱写,以此来博眼球。
不过他们俩的婚礼在明年八月份,现在是十二月份,还有大半年的时间够他去处理这件事。我们刚和好,也不会因为这件事情吵架。并且,我和王嘉尔还在参加假想夫妻这档综艺,剧中有很多亲密的动作,我俩也算是扯平了把。不过,最主要的,还是相互理解。
到家后休息了一会儿,李黎不在家,一直到晚上她才回来。她一直在医院里照顾小馨月,据她说,通过她无微不至的照顾,小馨月已经恢复得很好了。但是就是没有匹配的骨髓能和她相匹配,现在医院那边正在全国召集。不过小馨月本人倒是很乐观,整天笑呵呵的,是整家医院最乐观的病人。
第二天,我和裴在宇约着一起去医院看小馨月。小馨月看到我们俩的那一刻,高兴得从床上坐起来,本来想扑过来,不过她似乎想到自己还输着液,所以一直坐在床上向我们俩招手。
我们俩带了小馨月最喜欢吃的芝士蛋糕,却发现,她的床头柜上已经有一盒一模一样的了。我有些奇怪地向李黎看去,李黎倒是意味深长地也回看了我一眼,说:“这是朴灿烈拿来的,一个小时前,他刚走。”
我将所有东西放下,裴在宇负责逗小馨月去了。我将李黎拉到病房的阳台上去,责怪她说:“灿烈来了你怎么不告诉我?”
“我本来说要给你打电话,但是他不让,还说什么你现在在睡觉。”李黎盯着我,“我要不是因为知道了你昨天回家,他那样说,我还真会以为昨晚上你们俩谁在一块儿。”
我心里有些小得意,一个小时之前,我的确是在睡觉。他这也太了解我了吧!连我什么时候睡觉什么时候起床都知道。
我还没有说什么,李黎便一脸担忧:“你们俩,到底是什么情况啊?”
“你觉得我俩什么情况?”我反问她。
没有我想象中的祝福,也没有她一贯挂着奸笑后对我说“不错呀”,取而代之的,竟是一副妈妈般的担心:“你们俩可悠着点,别玩过火了。昨天我还看到了宋智真去釜山探班的新闻。”
“这个嘛......以后再跟你解释!”说完,便跳进屋里,和小馨月一起玩耍去了。
小馨月也跟我说了灿烈来看望她的事情。她左一个“灿烈欧巴”,右一个“灿烈欧巴”,看这驾驶,灿烈欧巴已经完全取代了裴在宇欧巴在小馨月心目中的形象与地位了。听得裴在宇心里好不爽。不过,小馨月叫灿烈的时候,我心里真是暖暖的,有种无法言语的幸福。
倒是裴在宇和李黎在一旁看了,真是爸爸妈妈的那种担心的面孔。裴在宇露出这样的表情还说得过去,毕竟他根本就不知道我和灿烈之前的情感纠葛。但是李黎这样我就真的想不明白了。我爱灿烈,她比任何人都要清楚。她是最应该祝福我和灿烈的,现在怎么也会一副忧心忡忡的样子呢?!
鬼知道。
他们的担心我心里清楚,无疑是怕我当了小三儿,日后爆出来,对我不利。可是,感情这种事谁说的准呢?几天前我也问过灿烈,我说:“以后,你会找小三吗?”
灿烈揉了揉我的脑袋,对我说:“如果小三是你的,我愿意一直出轨。”
既然他都这样说了,我还有什么理由不相信他呢?哪怕我知道,或许这份相信,过于盲目。
一直和小馨月打闹到中午,本想买来韩牛和小馨月一起分享。可谁知道,医生对于她的饮食有严格的控制。她只能吃医生给她准备的营养餐,所以只好作罢。
看着小馨月这也不能吃,那也不能吃的可怜样子,我心里真是万般心疼。她床头柜的两盒芝士蛋糕,看来只能当摆设了。
因为我已经回来了,李黎自然不能继续照顾小馨月下去。李黎自己找了一个保姆,下午正好去见面。所以今天一天,都是我和裴在宇陪着小馨月。
拍戏的事情暂且可以放到一边了,现在最主要的任务,就是我的新专辑的录制还有《我们结婚了》的综艺。据说,我的MV男主角李宗泫已经等待我好长时间了,不为别的,只为和我玩一把游戏。
得知这个消息的我眼泪都要掉下来了。因为他想玩的游戏不是别的,正是《贪吃蛇大作战》。当时我还在纳闷呢,《贪吃蛇大作战》不是单机游戏吗,怎么可以两个人一起玩了。可谁知道,神通广大的李宗泫到处托人,做了个升级版的《贪吃蛇大作战》,也就是说,可以联机两个人或是多个人一起玩儿。
这天,我刚到片场,李宗泫便已经按捺不住了。他先是象征性地拥抱了我一下,然后说了句“好久不见”后,就拿出手机冲我晃晃了。我当然知道他是什么意思,在我来之前,他可就在网上跟我说了好几天。
于是就出现了这样一幕,梳妆台前,两个化妆师正皱着眉头给两位多动症艺人描眉化妆。由于我和李宗泫在玩的同时,总会跟着那条蛇左右晃动身子,时不时地还大叫一声,搞得两位化妆师都想扔下工具拍拍屁股走人了。
最后的胜利者,毋庸置疑,属于天天都在苦命练习的李宗泫的。不过,像我这样的新手,今天能玩到七千多米,真的已经很不错了。
我们游戏的结束,才换来化妆师的安慰。她们俩,终于可以认认真真地化妆了。
不过,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游戏玩多了导致我俩浮躁的原因,我们今天的拍摄总是进行得特别不顺利。频频笑场就算了,关键是完全进入不到角色。每次对着李宗泫那张脸,我都不自觉地想到手机屏幕上那大大小小的五颜六色的小点点,还有那曲里拐弯的,可细可粗的蛇。而他也不知道因为什么缘故,只要我们两个一凑近,他立马就得笑。
导演受不了了,练练喊“cut”,并且大喊:“你们两个怎么回事?要时刻记住,你俩是情侣不是冤家,怎么总是在笑呢?”
李宗泫也不知是吃错什么药了,这种时候本来就应该低下头,老老实实听着导演的教导,可他偏偏不。他反驳导演说:“冤家应该见面就打,怎么会见面就笑呢?”
听到他的反驳,导演被气得眼珠子都要掉下来了。喊了句“收工”,就跑出了片场。这一举动,吓得所有工作人员都追出去劝导演了。唯独李宗泫一副玩世不恭的样子。我本来跟随着大队伍一起去权导演,可被李宗泫一下就拉了回来。
“你干嘛?你看你把导演给气的,当心他封杀你啊!”我焦急地对他说,转而又想去追导演,谁知又被他给拉回,“你疯了?”
“你放心,他不会封杀我的。”李宗泫一副认定的样子。
“扯!你怎么知道?”
“因为他是我爸爸啊!”
我一愣,严重怀疑他这话的真实可信性。“你没骗我?”
“要不要我给你看看我小时候他抱着我的照片?”说着,便拿起手机想要给我翻照片。
“行了行了,我相信你了!”我盯着他,“你能把小时候的照片存进手机里,说明你还是很尊重和喜爱的你父亲的,怎么能当中和他顶嘴呢?”
李宗泫走了两步,然后瘫坐在沙发上,他整个人都陷了进去,给人一种特别颓废的感觉。他缓缓启齿,然后解释:“我的很多角色,都是他帮我争取的。我很少可以靠自己的能力去争取什么,我真的很想去争取一次我喜欢的东西。可是他不同意,我就想尽办法惹他生气。”
“你......”我试探性地问他,“你喜欢什么东西?”
“一个人。”他斩钉截铁,“但是对方不喜欢我。不换句话说,她不知道我喜欢她。不过这暗恋被我父亲发现了,所以,前段时间,我们就爆发了世纪大战。”
“谁赢了?”我比较关系结果。
“他。”李宗泫愤愤不平。
我笑了笑。一副“早就料到了”的样子说:“我就知道。你别跟老人家斗了,小子,是斗不过老子的。”
后来,导演消了气儿过后回到片场,两个人的态度都有所缓和。听说导演前几天一直在工作,并且是连轴转,所以很心急。可今天的李宗泫偏偏又往他老人家的枪口撞,便出现了导演离席的那一幕。
过后,我们俩都端正态度。估计李宗泫刚刚被骂了一通,自己也笑不出来了,所以配合我很好地完成了这次的拍摄。虽然完成了,不过比预期时间多了很多。本来预期是中午结束的,谁知道一直忙到晚上才收工。
我拖着疲惫的身躯朝保姆车走去。公司给我配了一个大型的保姆车,可以睡觉又有茶几的那种,就像是房车一样。这样做的原因,是方便我可以住在片场,这样就省去了住酒店的很多麻烦。
我住了几天,感觉还挺舒服的。
到达保姆车上时,李黎不知道去了哪儿。不过还好,她在我的桌上放了热烘烘的奶茶。不过丢三落四的她将自己的那一杯也忘在了这里。我准备喝了奶茶后再跟灿烈打一通电话就睡觉。
就当我拿出手机准备按键时,我的身后却有一阵动静,当我想回头时,某人就一把捂住了我的眼睛。
“猜猜我是谁?”这声音,这语气,显然就是王嘉尔。
我笑了笑,说:“师哥,你幼不幼稚?”
王嘉尔在我车上?想起茶几上的两杯奶茶,应该就不是李黎留下的。这小子,又搞偷袭?应该不是探班的吧,《我们结婚了》的综艺又开始录制了?嗯......准是这样。
他一听我叫出他的名字,放下手,坐到我的对面,有些失落的表情挂在他的脸上。
“真没劲,又被你猜出来的。”
“我猜不出,但是我听得出啊!我一个歌手,分辨人的声音是很敏感的好不好。”
“是不是都没有惊喜了?”他问我。
我如实点头,故意说:“对啊,你带来的奶茶,我还以为是李黎留下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