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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姐姐,你别担心,太后娘娘不是生你的气。”出了主殿,燕离便安慰她道,圆溜溜的眼睛明亮热烈。

或许是生活在大宅院中的孩子都成熟得早,在苏陌颜见过的人中,只有燕离有着最符合他年龄的单纯,活泼,善良,恰如十五岁孩子应该有的模样。或许也只有他,才会在初次相见,太后娘娘又对她态度未明的情况下,便不避讳地对她表现出善意吧?

苏陌颜掩饰起心中的惴惴,微微一笑道:“嗯,多谢燕二公子告诉我。”

“别叫我燕二公子,听起来好生疏。大家都叫我阿离,苏姐姐你也叫我阿离吧!”燕离很自来熟地道。这个苏姐姐和女鬼一样脸上都有伤,气息也很相似,因此他觉得十分亲近。

苏陌颜点点头,笑道:“好啊,阿离。”

“苏姐姐,我带你去御花园玩吧!”燕离心中更加欢喜,一双眼眸弯得如新月一般,格外讨喜。

“阿离,就你话最多!”旁边燕宇忍不住喝道,他不像燕离那么没眼色,除了萧夜华,林鸿渐素来不曾与人亲近,如今却对一个苏陌颜这般另眼相看,甚至郑而重之地引见给太后,想必另有缘由。

眼看着旁边林鸿渐几次想要说话,却因为顾忌阿离而无法开口。

燕宇将燕离拉过去,向苏陌颜点头微笑道:“阿离一向冒失,还请苏小姐不要见怪。不过太后娘娘喜爱阿离,经常召他入宫陪伴,对于太后娘娘的性情,阿离还是知晓一二的。既然他说太后娘娘并未降怒苏小姐,应该是真的,苏小姐不必太担忧。”

周家寿宴上,正是这位苏小姐机敏,纵火示警,却又将功劳尽数让给周静雪,对于她的为人,燕宇倒也还有些欣赏,因此态度十分温和。

安慰过后,他便带着燕离,先一步往御花园走去。

“阿离说得没错,太后娘娘生气不是这样的。”如果说燕宇的言语神情还带着三分猜测的话,林鸿渐就是十足的肯定了。太后是他的外祖母,尽心尽力抚养他这许多年,没有人比他更熟悉太后的性情。

两人都这样说,苏陌颜也微微放心:“我也觉得太后娘娘不像是生气,只是,太后娘娘看到那对白玉环,神情似乎有些异样,我是担心,是不是太后娘娘对白玉环有什么忌讳?”

“我从来没有听说过。”林鸿渐肯定地道。

如果连林鸿渐都不知道,想必她送的白玉环并未犯忌讳。苏陌颜心中稍定,再回想起太后的言行举止,以及林鸿渐和太后的对话,心中隐隐有了定论,更加沉稳起来,微笑道:“那就好,想必太后娘娘是真累了,想要歇息一番。”

“其实,事情是这样的。”林鸿渐眼神复杂地看着她,心中思潮涌动,太后娘娘沉稳雍容,今日见到陌颜后却如此失态,想必是和他有着相同的感受!眼前这个人,太像是他的妹妹陌颜了……

“我有个——”

林鸿渐正要说明缘由,却被一道火红的身影打断。

“鸿渐表哥!”岚玥公主在旁边被冷落了半天,终于忍不住冲过来,满脸委屈地道,“我是你的亲表妹,你怎么不理我,反而对着一个外人这么好?”

想起林鸿渐对苏陌颜的温言轻语,再想想他对自己的冷淡,眼圈顿时红了。

林鸿渐叹了口气,既然有岚玥过来,就不适合再说这些事情了。

听到岚玥的质问,他面色阴沉,冷哼一声道:“你也知道我是你表哥?我对你好有什么用?之前是谁散布谣言,污蔑我和阿夜都断袖之癖的?如果不是阿夜为人端方,没有人相信,我们还不知道要被你连累成什么样子!我还没找你算账,你倒先抱怨起我来了!”

萧夜华为人端方?

苏陌颜真想告诉林鸿渐,萧夜华对他痴心一片的话,是萧夜华亲口说的,事后京城谣传的消息,也是萧夜华自己散布出去的,就是为了以此为借口,在不破坏他谪仙形象的情况下,理直气壮地摆脱岚玥公主!

不过,既然林鸿渐问到岚玥公主这个当事人,以他的精明,一旦知道事情的经过,想必也能发现些许端倪吧?

谁知岚玥公主脸却红了,神情忸怩地道,“这事儿是我错了,我只是对身边的宫女说了,谁想到她们嘴不牢,也不知怎么就把消息漏出去了……我原本不是故意的……”

“……”苏陌颜扶额。

原本还以为,断袖之癖的消息是萧夜华散布出去的,没想到这位岚玥公主本来就是个嘴巴不牢靠的,这样就算有人追究起来,也追究不到萧夜华的身上。难怪他敢面不改色地编造出这样的弥天大谎,根本就是算准了岚玥公主的性情,有十足的把握不会牵连到自己身上!

“这件事是我不对,我知错了,鸿渐表哥,你就原谅我这一次吧?”岚玥公主摇着林鸿渐的手臂,百般撒娇耍赖。

林鸿渐神色有所松动,却依然板着脸道:“这也就算了,可是,你明知道陌颜是我请来的贵客,却对她那般无礼,你有没有想过我的感受?就这样你还敢来跟我抱怨,我之前真是白疼你了!”

岚玥公主咬咬唇:“我不喜欢她嘛!谁叫阿夜哥哥那么喜欢她?现在连鸿渐表哥你也对她好,不对我好了……”

“既然我和阿夜都对她好,那她自然有好的地方,你该向她学习才是。言语刻薄,挤兑排挤,只会更让人讨厌而已!”林鸿渐瞪了她一眼,教训道。

“好嘛好嘛,我跟她赔罪还不行吗?”一向骄横的岚玥公主居然并没有生气,委委屈屈地上前对苏陌颜道:“苏小姐,我先前不该挤兑你,还请你多多见谅。”

她的道歉并不诚恳,苏陌颜也并未在意:“公主言重了!”

“好了,鸿渐表哥,苏小姐是当事人,都原谅我了,你也别再生我的气了!”岚玥公主也不在意她的态度,立刻转向林鸿渐撒娇道。

林鸿渐哼了一声:“你这也算道歉?陌颜不过是脾气好,不跟你一般见识罢了!”

见他仍不罢休,岚湫公主嘴撅得高高的,直瞪瞪地看着林鸿渐,见他没有丝毫软化的迹象,忽然一跺脚,转而拉住苏陌颜,半带央求半带撒娇地道:“苏姐姐,我真的知道错了,我之前不该因为嫉妒你,故意当众挤兑你,我以后再也不会了!喏,这个镯子是我母妃赏赐给我的,我最喜欢了,现在给你,你别生气了好不好?”

说着,当真从说完上捋下一的翡翠玉镯,青润剔透,犹如一汪碧水,显然是上好的翡翠。

“岚玥公主,真的不用如此。”苏陌颜忙推拒道。

闵淑妃给岚玥公主的镯子……她哪里敢要?

岚玥公主真急了:“那要怎么样你才肯原谅我?要不,我给你赔不是?”说着,竟然真的上前,对着苏陌颜福了福身。

苏陌颜忙退让了一步,避开她的福礼:“小女不敢当。”

即便岚玥公主如今圣眷不如从前,但仍然是金娇玉贵的公主,如果她就这样大咧咧地接受了岚玥公主的福礼道歉,只怕很快就会被人冠上狂妄自大,不敬皇室的罪名。尤其,如今她身边正有人对她虎视眈眈……

苏陌颜不动声色地看了眼闵月雅,她正眯着眼看着眼前这一幕,神情变幻不定。

“算了!”林鸿渐终于开口,“陌颜,岚玥就是这样直来直去的性子,我教训过她这次,以后就敢再欺负你了。你别放在心上。”

苏陌颜微微一笑:“林公子放心,我真不在意。”反正她和岚玥公主不熟,几句挤兑的话语而已,她根本不在意。

“鸿渐表哥,你听到了,苏小姐都说了她不在意了!”岚玥公主如闻纶音,又忙不迭地将镯子硬塞到苏陌颜手中,“我说了镯子给你赔礼就是给你赔礼,你拿着。不过说好了,你收了我的镯子,就真的不许再生我的气了!”

说着,展颜一笑,容颜娇艳无比。

苏陌颜有些无奈,显然,这个岚玥公主是个被宠坏的孩子,脾气说来就来,说去就去,不过这样的人或许不够委婉,但喜怒哀乐皆形于色,总比某些表面笑意迎人,背地里却使尽心机手段的人要好相处得多。

旁边,闵月雅看着这一幕,神色变幻不定。

她是闵淑妃的侄女儿,从小就出入宫闱,与林鸿渐、岚玥公主都熟识,林鸿渐年纪最大,一向以大哥哥自居,常带着她们这些小姑娘玩,但凡她们闯了祸,林鸿渐也都帮她们说情,或者出主意帮她们逃避责罚,情分非比寻常。

萧夜华的青眼已经让她们对苏陌颜颇有心结,如今再加上林鸿渐,自然更加喜欢不起来。

只不过,闵月雅比岚玥公主要深沉得多,不如她那般喜怒形色,见状立时上前,笑吟吟地道:“林表哥,这可不能怪岚玥公主,我们也算一起长大的,如今你眼里就只有苏姐姐,别说岚玥了,连我心里都觉得酸酸的呢!若说岚玥话语不谨慎,得罪了苏姐姐,我可没有呢!”

她用一种半撒娇半玩笑的语气说出,反而显得落落大方。

“可不是吗?”谁也没想到,周静雪会在此时开口,微笑着道,“闵小姐何止没有得罪陌颜妹妹?刚才在宫门口,吏部陶侍郎的女儿欺负陌颜妹妹,闵小姐当场便与陶小姐断绝了多年的情意呢!这等大义灭亲的行为,我可是佩服得很呢!”

闵月雅怨恨地瞥了周静雪一眼。

周静雪这番话看似是在称颂她,但谁都知道,陶侍郎一向是她父亲的死忠附属,陶静更是惯常在她身边逢迎,等于她的附庸一般,没有她的示意,陶静怎么会有那么大胆子,敢在皇宫门口发难,刁难太后寿宴的客人?

林鸿渐看似温和,却十分聪明,岂能察觉不出其中的蹊跷?

果然,林鸿渐看向她的眼神充满了警告和怀疑,眯了眯眼,轻声道:“哦?有这种事?”

“说起来其实也是我的错,林表哥你还记得吗?”闵月雅脑筋飞速旋转,颇为自责地开口道,“我曾经向你要过九霄环佩琴,你说是亡母遗物,不肯给我,前些日子却给了苏妹妹。我心中有些吃味,就在陶静面前抱怨了两句,没想到她却会错了意。”

话里话外的意思都是说,皇宫门口那场争执,都是陶静自作主张,误以为她对苏陌颜不满,并非她授意。

为了取信于林鸿渐,她甚至不惜牺牲些许形象,说出对苏陌颜的嫉妒。不过这种因为九霄环佩琴而起的小心思,最多不过是闺阁意气,无伤大雅。

林鸿渐盯着她看了许久,却并未开口,而是转过头去,轻声细语地向苏陌颜说起了御花园的景致。

岚玥不甘心受冷落,挽着林鸿渐的手臂不住撒娇,林鸿渐被她缠得没办法,只好将分了一部分注意力到她的身上,却从头到尾都没有跟闵月雅说一句话。

闵月雅知道还是引起了林鸿渐的怀疑,雪白的贝齿咬着丰润的嘴唇,双手紧握成拳。

苏陌颜看着这一幕,悄声道:“静雪姐姐,林公子跟岚玥公主和闵小姐很熟吗?”何止是熟悉?岚玥对林鸿渐根本可以说是言听计从,就算在萧夜华跟前也没有这么听话,而闵月雅,似乎也对他格外讨好亲切。

“那当然,林公子经常住在仁寿宫,太后娘娘又喜欢小辈承欢膝下,公主、宗室贵女,以及皇亲国戚家的小姐们都京城到太后娘娘跟前说话,因此与林公子极为熟悉。”周静雪看着前方被岚玥缠得没办法的林鸿渐,笑道,“林公子为人温和,又有耐心,因此众人都乐意跟林公子玩。现在都长大了,还要避讳些,听说小时候,那些公主小姐为了争执谁跟林公子一起玩,还曾经打起来,其中一位小姐还被打得头破血流,险些——”

她原本想说险些毁容,随即想起陌颜如今容颜正损,为了避免她伤心,便将话题打住。

苏陌颜却没有注意这些,只是有些惊讶地道:“还有这种事情?”

“可不是吗?因为这件事,林公子生了气,再也不理会那些打架的小姐们,其余的人知道厉害,这才和睦相处起来。”周静雪掩口笑道,随即又有些不以为然地道,“那时候,人人都说等林公子长大,必然是京城第一公子。谁知道,半路杀出了个南陵王世子!那位萧世子十三岁在皇宫夜宴一亮相,原本对林公子百般追捧的那些人,便掉转了目光。”

苏陌颜撇撇嘴,道:“萧夜华这个人除了皮相长得好些,哪里能比得上林公子?”

要说温和清润,林鸿渐才是真正的温润君子,那只坑死人不偿命的千年狐狸精,除了装模作样,诡计百出,还有什么?

“是啊,尤其是岚玥公主和闵小姐,见了南陵王世子,就忘了林公子对她们的好,林公子这是白疼了她们那么多年!”周静雪也附和着道,言语之中,很有些为林鸿渐抱不平的意味。

苏陌颜当然听了出来,颇含深意地看着周静雪。

周静雪原本还能保持镇静,被她这样古怪的眼神看得久了,忍不住红了脸,映着一身烟霞色的灼灼桃花,分外明艳:“你这么看着我干嘛?”

“静雪姐姐真是个百事通,不但熟知林公子幼年往事,连那些小姐为了林公子打架的事情都知道,我以前竟然没有发现,实在是太不应该了!”苏陌颜含笑道,眼眸中带着几分趣味。

她似乎发现了一个秘密……

周静雪脸更红了,杏眼似怒还嗔:“好你个苏陌颜,是你先问我,我答了你,你反而那我取笑,看我不撕了你的嘴!”

说着上前就要修理人,苏陌颜急忙闪躲,躲到旁边的假山上。

周静雪本想给她个颜色看看,却又顾忌周围众人,不肯当众失态,只能恨恨地瞪了苏陌颜一眼,嗔怒道:“苏陌颜,你这样,往后再有什么问我的事情,休想我告诉你!”

“好姐姐,你饶了我这次吧!”苏陌颜忙上前央告。

周静雪终究在她脸上揪了一把,这才解气:“那要看你表现!”

前方被岚玥公主纠缠得无可奈何的林鸿渐忙中抽空,往苏陌颜这边看了一眼,见她跟周静雪打闹,又是笑又是撒娇,明眸如宝石般璀璨,不由得会心一笑,放下了心,这才转过头去继续听岚玥公主抱怨禁足的日子。

“苏小姐,周小姐。”

一句温和的女声传来,苏陌颜抬头望去,只见张婕妤身着水红宫装,虽然腹部凸起,却仍然难以遮掩她的韶华容颜。因为怀孕,所以她身上并未佩戴太多金银饰品,连香粉也未曾涂抹,但因为荣宠日盛,气色反而极为红润,更增一抹风情。

“张婕妤。”苏陌颜和周静雪忙福身见礼。

张婕妤颔首致意,微微侧开:“不敢当两位小姐的礼!”说着,转向周静雪,温和笑道,“我有些话想要和苏小姐说,不知道周小姐能不能借个方便?”

张婕妤有话要跟苏陌颜说?

周静雪和苏陌颜互相对视一眼,都觉得有些奇怪。

“不知张婕妤要说些什么?”周静雪凝眼望去,以退为进道,“陌颜妹妹初次进宫,对礼仪不太熟悉,若是有冲撞张婕妤的地方,我代她给张婕妤配个不是,还请婕妤娘娘不要见怪。”

张婕妤失笑道:“周小姐误会了,我并不是要找苏小姐的麻烦,是真的有些私话,只能跟她说。”

见她言语含笑,不像是有什么恶意的模样,周静雪又看向苏陌颜,见她微微点头,便笑道:“既然这次,陌颜我在前面月亮门后的亭子那里等你。”

张婕妤也命身边服侍的人退下,只留下了贴身宫女甘菊,又携了苏陌颜的手往假山丛中走去,显然不愿意被人看到她的行迹。

因为她月份已经不小,行动颇有些不便,苏陌颜犹豫了下,搀扶住了她的另一只手。

张婕妤感激地看了她一眼,眼看着已经走到了僻静之处,这才停住,坐在了一处石凳,颇带歉意地道:“我如今身体不便,不能久站,失礼之处,还请苏小姐见谅!”

“张婕妤太客气了!”苏陌颜不动声色地道,猜测着张婕妤的来意。

张婕妤似乎有些难以启口,斟酌再三,才带着些不好意思地道:“其实我请苏小姐过来,是想要向苏小姐致歉。之前,苏小姐机敏睿智,发现了白莲庵的不轨之处,解救了无数的京城女子,可谓功德无量。这样的大功劳,自然是应该要厚赏的。”

听着她的话语,苏陌颜一怔之后,隐约猜到了她想说的话。

果然,张婕妤继续道:“皇上原本想要晋封你为乡君,只是,当时我被谣言所骗,误以为苏小姐是庶出,想着若是苏小姐封了乡君,反而要嫡出的苏大小姐向你行礼,未免有些乱了嫡庶……说起来都是我的不是,不知道苏小姐原本就是苏府嫡出的千金,以至于生出这样的误会,我心中一直深感不安,所以想要借这个机会向苏小姐致歉。”

“张婕妤言重了,我当时不过是些微功劳,皇上赏赐已经极为丰厚,何况乡君乃是先皇为辅国公府的千金特设的封诰,我万万担当不起。”苏陌颜淡淡地道。

说起来,她还要谢谢这位张婕妤的进言。

右相周光潜不过是想要为镇国大将军元毅讨个辅国公的爵位,便立时被百官攻讦,落到如今这样的境地。堂堂右相尚且如此,她不过是个小小的苏府之女,若是张婕妤不曾拦住德明帝,真让德明帝下了圣旨,还不知道要被推上怎样的风口浪尖!

她说的是实话,无奈张婕妤并不肯信。

别说现在,就是当时,苏绍谦不过是个侍郎,若是苏陌颜能得到乡君的封号,在整个京城贵族圈里也能挂的上号!这位苏小姐虽然看似镇静,也不过十五六岁,正是虚荣好胜的时候,怎么真的视乡君的封诰如无物?

不过,她这么说,倒让张婕妤不知道该怎么接话。

她与苏府毫无瓜葛,自然不会关心苏府的嫡庶,更不会因此拦阻苏陌颜的封诰。只不过,当时苏陌颜揭发了白莲庵的诡计,救了吴美人的性命。若让人知道,德明帝为了吴美人,竟然肯抬举她的救命恩人如斯,从区区郎中之女,一举晋身为乡君,岂不是昭示了德明帝对吴美人独一无二的宠爱,连她也要退居二线?

所以她当时才会开口拦阻,德明帝思虑过后,便只厚赏。

但如今时过境迁,先是有个李倩敏入宫,夺了吴美人的宠爱,紧接着她被诊断出了身孕,德明帝欣喜之下,大加恩宠,如今的吴美人早非她的对手。偏偏这位苏小姐得了南陵王世子的青眼不算,如今林公子竟然郑而重之地将她引见给太后,甚至太后似乎对她也颇为特别……刚才,林公子甚至为了她,责令岚玥公主向苏陌颜赔礼……

南陵王世子、太后、林公子,这都是德明帝看重的人,苏陌颜得了这三位的青眼,若是记起当初她拦阻她的前程的事情,心中怀怨,在这三位耳边说了她什么坏话,对她来说,可就是大大的不利了……

因此,张婕妤这才将苏陌颜请到这里,想要陪个不是,将这件事抹平。

但现在苏陌颜的回话,却让张婕妤不知道该如何接话。

“苏小姐不要说气话,这件事的确是我鲁莽,我是真心诚意地想要致歉。”思量了会儿,张婕妤还是勉强笑道,从袖中取出了先前命人准备的锦盒,“这里面是一套赤金嵌红宝石的头面,做工精细,苏小姐若真不生我的气,就拿回去用吧!”

苏陌颜有些无奈,怎么又来了一个强迫接受道歉的主儿?

“既然张婕妤这样说,那我就恭敬不如从命了!”苏陌颜并不推辞,她本就没因为这件事记恨张婕妤,如果说收下这套首饰,能够让张婕妤放心的话,她也不介意收下来。

见她这样坦然地收了锦盒,倒像是真的不介意那件事……张婕妤惊讶过后,便展颜笑道:“苏小姐心胸宽大,品行高洁,实在令我佩服,就当我们不打不相识吧!以后若是有机会,苏小姐也可常来我的承泽殿游玩。”

苏陌颜知道她只是客套,便微笑道:“如果有机会,一定去。”

见苏陌颜接受了她的道歉,张婕妤心头的大石头顿时卸下,整个人都显得轻快起来:“想必周小姐已经等急了,苏小姐,我们这就过去寻她吧!”

说着站起身来,旁边的贴身宫女甘菊急忙扶住她。

苏陌颜点点头,正要侧身想让,忽然感觉到一阵急促的风声,转头望去,却见张婕妤满脸惊恐地整个人倒向旁边的一处假山,凸起的腹部正好对准了假山的一处凸起的尖角,如果撞上去,绝对是一尸两命的惨烈下场。

在她身后,甘菊仍然保持着推人的姿势,眼眸中带着一股狠绝之意。

虽然不知道张婕妤的贴身宫女为什么要这么做,但此处只有她们三人,倘若张婕妤就此丧命,谁会相信这是她的贴身宫女甘菊所为?只怕整件事只怕就要栽倒她的头上……电光火石间,苏陌颜已经察觉到危机。

“甘菊,你做什么?”

她当机立断,惊喊出声的同时,立刻伸手去拉张婕妤,但她的去势实在太过沉重,苏陌颜非但没有拉住她,反而被她带得一同跌倒下去。

无论如何,绝不能让张婕妤就这么死!

苏陌颜脑海中闪过这样的念头,用尽全身力气,将张婕妤往旁边一推,终于将张婕妤推离了那处尖锐凸起,倒向另外一边。苏陌颜本人却因为那股反推力倒退两步,狠狠地撞在了假山的凸起上。

尖锐如刃的假山棱角撞得她腰背疼痛如折,头脑一阵昏沉,几乎昏厥过去。

而另一边,张婕妤虽然避开了那处尖锐,却仍然没能站稳,水红色的裙裾在阳光下扬起了一抹惨烈的血红,顺着旁边的台阶滚了下去,“砰”的一声狠狠摔在了坚硬的青石板路上,裙裾下很快漾出了一滩血迹,染红了裙裾,还在渐渐扩大……

而她本人,更是面色惨白,早就昏死了过去。

甘菊早被苏陌颜那声喊叫惊出了一声冷汗,见没人赶过来,暗叫侥幸,立刻跑到张婕妤身边,放声痛哭道:“婕妤娘娘,你怎么样了?”随即又大声喊道,“来人哪,快来人哪,有人谋害婕妤娘娘和龙裔啊!”

凄厉的喊叫声立刻惊动了周围的护卫,任谁也知道出事了。

当护卫们赶到时,只见甘菊伏地痛哭,见有人来,立刻指着苏陌颜道:“就是她,刚才跟婕妤娘娘有了争执,竟然将婕妤娘娘从高处推了下来,害得婕妤娘娘这般惨状,你们快把她抓起来!”

苏陌颜腰背处疼痛难忍,若非她意志力惊人,只怕早就昏厥过去。见护卫们赶来,竟然真的听从感觉的话来抓她,不由怒喝道:“糊涂,这时候抓我有什么用?还不快去请太医!婕妤娘娘和龙裔若是有什么意外,你们担当得起吗?”

说着,想要挣扎上前先为张婕妤诊脉,但腰间疼痛实在太过,一时间竟然动弹不得。

领头的护卫怔了怔,狐疑地看了两人一眼,终究明白轻重缓急,吩咐一人去请太医,又命人去禀告德明帝,自己则带着剩下的人将整个现场围了起来。

德明帝很快就赶来,见状极为震怒:“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皇上,您要为婕妤娘娘做主啊!婕妤娘娘好心请了苏小姐来——”甘菊正要哭诉兼告状,却被苏陌颜截断。

“皇上,现在不是追究事情经过的时候,当务之急,是要救回婕妤娘娘和龙裔,请先命人将最近的宫殿安排好,再命人准备热水和干净的毛巾纱布,以备太医急救之用!”

苏陌颜也顾不得其它,只要张婕妤能够救活,必然会指证甘菊,

甘菊怒斥道:“你少在这里装模作样,张婕妤娘娘已经这样,哪里还救得活?”

“怎么,你好像认定婕妤娘娘会出事?”苏陌颜双眸如电,冷冷地看向甘菊,冷笑道,“就算张婕妤娘娘真的是被我所伤,你身为她的贴身侍女,也难逃一个护主不利的罪名!如今我这个被你指为凶手的人还在期待婕妤娘娘能救活,你却反而认定婕妤娘娘一定会出事,这倒真是奇怪了!”

甘菊没想到一句话不慎,就被抓住把柄,急忙道:“我当然希望婕妤娘娘没事,可她这样子,哪里……”说着失声痛哭起来,“你分明就是知道婕妤娘娘救不活了,才故意这么说,想要靠几句虚情假意的话语洗脱罪名,但皇上圣明,绝不会被你蒙蔽的!”

德明帝犹疑不定地看着两人,却还是按照苏陌颜所说吩咐下去。

说话间,太医已经匆匆赶到,指挥着宫女护卫,小心地将昏迷不醒的张婕妤抬到了最近的房间,立刻开始急救。

宫女们忙碌地进进出出,端出一盆又一盆的血水,气氛沉闷凝滞。

这一会儿功夫,周静雪和林鸿渐等人也都匆匆赶来,谁也没有想到,才只离开这么一会儿,就出了这样惊人的变故,众人脸上都是一片愕然惊讶,燕宇和燕离忧心忡忡地看向苏陌颜,燕离想要说些什么,却被燕宇拉住,缓缓地摇了摇头。

林鸿渐看看苏陌颜,再看看甘菊,忽然拉住周静雪,轻声道:“周小姐,这里还请你先为陌颜撑着,我去去就回。”

周静雪也顾不上问他去那里,点点头,焦虑地看向苏陌颜,心中不住懊悔,早知如此,刚才她就不该离开陌颜!

闵月雅却是眼睛一亮,嘴角吟了一抹微不可见的笑意,看起来不用她动手,便已经有人出手,替她收拾了苏陌颜这个祸害呢!

“皇上,张婕妤到底怎么样了?”太后扶着赵嬷嬷,急匆匆地赶来,询问道。

德明帝神色凝重:“太医还在急救,还不知道。”脑海中想起刚才张婕妤鲜血淋漓,面色如金纸的模样,心中已经有了不祥的预感,渐渐化作骇人的怒气,死死地盯着苏陌颜和甘菊两人。

太后念了声“阿弥陀佛”,急切地问道:“到底是怎么回事?”

“甘菊你说!”德明帝显然很熟悉张婕妤的贴身宫女,点名问道。

甘菊早就想先污蔑苏陌颜,闻言心中暗喜,忙垂泪道:“回皇上的话,奴婢本是陪着婕妤娘娘前往仁寿宫陪伴太后娘娘的,后来林公子引了苏小姐来见太后娘娘,婕妤娘娘见林公子和太后娘娘都对苏小姐另眼相看,便有些担心。”

“哀家和鸿渐对陌颜另眼相看,张婕妤担心什么?”太后敏锐地问道。

甘菊解释道:“先前白莲庵的事情,苏小姐本是立了大功,皇上原本有意封她为乡君,但婕妤娘娘顾虑到苏小姐是庶女,若是封了乡君,反而要嫡出的姐姐对她行礼,会乱了嫡庶,便加以提醒。皇上便改了主意,没有提封诰的事情,而是加倍赏赐了苏小姐。”

德明帝点点头,表示确有此事。

听到“乡君”一词,太后眼眸中闪过一抹复杂的神色,看了德明帝一眼,才道:“接下来呢?”

“婕妤娘娘担心苏小姐会记恨,对太后和林公子说婕妤娘娘的坏话,便私下邀请苏小姐到假山那边,给苏小姐道歉。婕妤娘娘本是一片好意,谁知道苏小姐不领情,反而因为说起了旧事恼恨起来,说婕妤娘娘挡了她的前程,若她能够封了乡君,即便容颜毁损,婚嫁也能够好许多,却被婕妤娘娘挡了,还说如今她父亲被皇上迁怒,没了官职,苏府地位一落千丈,她更加难说到好亲事,都是婕妤娘娘害的!”

甘菊添油加醋地道:“苏小姐越说越恼怒,婕妤娘娘想要安抚她,苏小姐却猛地挥手,将婕妤娘娘推倒在地……可怜婕妤娘娘还怀有龙裔,哪里禁得起苏小姐这样的重手……”说着,已经泣不成声。

“这种事情,不能单听甘菊片面之词。”太后缓缓道,“陌颜,现在你说,到底是怎么回事?”

苏陌颜沉稳地将事情的经过讲述了一遍。

“皇上,太后娘娘,这根本是苏小姐为了脱罪而故意污蔑奴婢,还请皇上和太后娘娘明鉴!”甘菊冷笑道,“苏小姐,就算你想脱罪,拜托也编个能够让人相信的理由,我是婕妤娘娘的贴身宫女,服侍娘娘十多年,娘娘对我恩重如山,我怎么会谋害婕妤娘娘?这种荒谬的话,你以为会有人相信?”

事情棘手就棘手在这里,甘菊显然是张婕妤的心腹,否则也不会将其他人都遣散,只留了甘菊在旁边服侍。如果没有足够的理由,很难让人相信是甘菊谋害张婕妤。

相比之下,她这个与张婕妤算是有点旧怨的人反而嫌疑更大。

苏陌颜心中清楚这点,但偏偏不明白甘菊为什么要谋害张婕妤,若说是为了嫁祸给她,张婕妤出事,她这个心腹宫女显然无法逃过……

“皇上,太后娘娘,小女为了救援张婕妤,腰间被假山的棱角刺伤,伤口犹在,可以为证。”苏陌颜定了定神,沉稳地道,“如果真如甘菊姑娘所说,我又怎么会受伤?”

甘菊立刻道:“那是你想推倒婕妤娘娘,却被婕妤娘娘反手抓住你,带得你一起倒了下去,才会受伤的。”

“那么,那时候你在做什么呢?”苏陌颜问道。“你既然是婕妤娘娘的心腹,婕妤娘娘有了身孕,行动不便,你更应该时刻搀扶着她。若如你所说,是我推倒了婕妤娘娘,为何我和婕妤娘娘都受了伤,你这个贴身侍女却安然无恙?”

众人的眸光立刻看向甘菊,目光中带有怀疑。

甘菊一窒,随即道:“那是因为婕妤娘娘起身后,不小心将丝帕掉落,我为了给婕妤娘娘捡帕子,才没能及时救助婕妤娘娘!”说着,从袖中取出一方丝帕,上面绣着两朵蔷薇,花色鲜艳,栩栩如生。

德明帝认出了那的确是张婕妤惯常用的丝帕,微微点头。

“皇上,太后娘娘,婕妤娘娘对奴婢恩重如山,无论如何,奴婢没能护住她,致使她和龙裔双双遇险,心中悔愧无地,若是婕妤娘娘有什么意外,奴婢愿随婕妤娘娘共赴黄泉,在阴间继续服侍婕妤娘娘,以赎奴婢的罪过!”甘菊跪在地上,泣不成声,“只求皇上和太后娘娘千万不要放过谋害娘娘和龙裔的凶手,让婕妤娘娘死都死得不甘心!”

这番忠心耿耿的话语,更是博得众人的赞颂,就连太后,眼眸中也有了疑惑之意。

这宫女已经表明心志,愿意陪张婕妤共赴黄泉,为了忠主宁愿赴死,这样的人,又怎么会谋害张婕妤?就算真是她谋害张婕妤,既然已萌死念,根本没有必要将事情嫁祸给苏陌颜。

这番话立时将苏陌颜推入了万劫不覆的境地。

苏陌颜难以置信地看向甘菊,她和这个宫女素不相识,毫无恩怨,为什么这个宫女宁可赔上自己的性命,也要栽赃她呢?她为什么要这样害她?

周静雪再也忍不住,挺身而出道:“皇上,太后娘娘,陌颜并非这样的人!”

苏陌颜看向她,心中一阵暖流经过,任谁也能看得出来,如今形势对她不利,但在这样的情况下,静雪姐姐让然义无反顾地站出来,为她说话……她的处境本就不算太好,如果再因此触怒了德明帝,只会更加糟糕……

果然,静雪姐姐是她的朋友,真正的朋友!

见德明帝似乎不信,她顿时急了,恳切地道:“皇上,陌颜的为人,您也应该清楚才对。她被父亲忽略了十多年,但当苏大人遇到流民时,她却挺身相救,因此毁损了女子最重视的容颜,却并无一字怨言;她本是苏府嫡女,却被当做庶女看待,被亏待了十多年,却始终为尊者讳,对外不曾说苏大人和李清芬半句不是……皇上,这样的陌颜,又怎么会因为婕妤娘娘的一句话而记恨,在婕妤娘娘向她赔礼道歉之后,还动手将怀有龙裔的婕妤娘娘推倒?”

德明帝看了眼周静雪焦虑恳切的神情,没有说话,神情却若有所思。

燕离也道:“虽然我第一次见苏姐姐,可我也觉得,她平静温和,不是会这么做的人。”

“皇上,苏小姐曾经说过,在甘菊推张婕妤的时候,她曾经高喊一声,甘菊,你做什么?不如询问附近的护卫,看是否有人听到苏小姐的喊话?”燕宇思索良久,点出了一点关键。

德明帝将目光投向四周的护卫。

其中冲得最快的护卫犹豫许久,才吞吞吐吐地道:“我似乎听到有人喊你做什么,却没听清楚喊的是谁……不过,我也不是很肯定……”

其余护卫却道:“我没听到。”

“我也没听到,我倒是听到那位甘菊姑娘哭诉,说是苏小姐谋害张婕妤……”

“我也是……”

苏陌颜心中清楚,无缘无故的,别人很难相信甘菊这样的贴身宫女会谋害张婕妤,尤其在甘菊表明死志之后,而现在唯一能够证明她清白,并且令人相信的人只有一个,就是在殿阁里面急救的张婕妤!

她抬起头,将目光投向宫女进进出出的殿阁,心中焦虑。

如果张婕妤就这么死去,连留下一句话的时间都没有的话,那么,就算有周静雪甚至林鸿渐为她求情,她也是必死无疑!

就在这时,一名发须半百的太医匆匆而出,跪倒在地,神色仓皇:“皇上,臣等无能,婕妤娘娘伤势太重,已经无力回天……”

德明帝后退了两步,面色惨然。自从岚玥出生后,他已经十五年不曾有儿女诞生了,这次张婕妤怀有身孕,本是令他极为欣喜的事情,他曾对这个孩子倾注了极大的希望,如今却这样被人谋害……

伤痛、愤怒,将德明帝苍老的眼眸化作一片赤红,他转向嫌疑极大的苏陌颜,眼眸中已经是一片全然的杀意。

“皇上,请允许小女为为婕妤娘娘诊治!”苏陌颜不想当着众人的面暴露她懂得医术的事情,但如今的情形已经容不得她选择,“若能救活婕妤娘娘,自然能够弄清楚谁是谋害婕妤娘娘的凶手,若不能,婕妤娘娘,我死!”

谁也没有想到,苏陌颜会说出这样的话来,都是一怔。

德明帝已经处在了绝望的边缘,闻言便如同抓住了一根救命的稻草,也顾不得质疑,只问道:“你可有把握?”

“小女还未见到婕妤娘娘,不敢断定。”苏陌颜咬牙道,“不过,既然太医说已经无救,那又何妨让小女试一试呢?”

张婕妤的情况有多严重,她心中已有估计,并无十足把握,但是,如今情形很明显,张婕妤若死,暴怒之下的德明帝绝不容她活,那么,就只有放手一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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