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哀哀地笑:“我好了?我好了?……我多希望,我真的是好了!”
“我所希望,我能跟皇上又如从前那样,抚琴看画;他的衣裳若有破损了的,都不必送回四执库去,我便用针线都亲手替他织补好了……那时候,他就会立在我身边儿,认真地看。”
绣眉惊得紧紧望住贵妃:“主子……这又是怎么了?主子分明已经大好了啊!”
贵妃别开眼,摇了摇头:“收拾了去吧。然后,去将御医郑良给我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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郑良来时,绣眉早设法将跟来的御药房太监给引到外间去吃茶偿。
贵妃定定望住郑良:“依你看,我是不是再难有机会了?”
郑良也是皱眉:“按说贵妃娘娘最好的机会就在今年这前半年。身子最好的状况,大约前后能维持住几个月,若能在这期间得龙种,是有希望养得下来的。若错过这半年去……便不好说了。”
郑良边说也是边磕头:“微臣已然尽自己所学,只是娘娘的身子实在是多年亏损,如今只能是将所有的都合起来集中在这半年罢了。便如同那油灯,将所有的油都集中在一时了,那灯火自然明亮……”
贵妃点点头:“可是等那些油都烧尽了,等着我的只能是油尽灯枯。”
郑良慌乱磕头,不敢再说。
云思自己却笑了:“其实我从前如何就更好了?那一日一日的也都是油尽灯枯的模样。与其那么活死人似的一日一日熬着,倒不如用这一回虎狼药,狠狠燃烧这一回!便是其后就死了,倒也都甘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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纯妃遇喜,尘埃落定,婉兮的脚脖子也好尽了。这便再推脱不了差事,又每日午间,前去给皇帝进膳。
皇后也是用心,这第一日便多加了一品菜。是一味吊炉鸭子的攒盘。
吊炉鸭子虽然不至于是皇后亲手烤的,可是切片、摆盘的功夫,婉兮却瞧得出来是皇后的手笔。
婉兮自是明白规矩,便自是将皇后做的菜放在食盒上层,自己做的饽饽给塞在食盒底层罢了。
到了养心殿,她得深吸一口气,才叫门上的太监通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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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没等走到后殿门口,皇帝已经接了出来。立在门槛内,袖着手远远瞧着她。
十八岁的她披着阳光一路走来,个子长高了些,更显亭亭玉立,如水畔芦苇娉婷。
而将那个小鹿儿似的小丫头,转变成如今这样娴静优雅模样的,正是他自己……皇帝想到这儿,心里便说不出的舒泰。
终于进了门槛,李玉急忙将门帘放下,隔绝了外头人的目光。
皇帝已经压抑不住,直接将婉兮打横抱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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婉兮勾住皇帝的脖子,也还是小声惊呼:“爷!我手里还有食盒,小心菜都洒了!”
皇帝挑眉,索性劈手将她手里的食盒夺了下来,顺手就给撇地下去了。
食盒无辜地原地提溜一个骨碌,婉兮回头去瞧,皇帝早已将她直接抱进暖阁去了。
进门槛的当儿,他还拍了她翘屯一记:“看什么看?可是饿得紧了?”
婉兮被他放在炕上,已是红透了脸:“……这是皇后主子进给皇上的膳食。”
皇帝深深吸一口气:“爷要用的膳,在这儿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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