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鄂凝高高抬起下颌。哽住的一口气儿,让她站得更直。

这会子她便如已经被搭在弓弦上的箭,只有向前,没有回头了。

眼前的情势已经是明摆着:婆婆便是抽烟,都宁肯自己去要了火绒点烟,都并不叫她这个当儿媳妇的伺候。

须知,满人的儿媳妇伺候婆婆抽烟乃是天经地义之事;点烟对于老太太们来说也是相对亲昵之事,唯有儿媳妇和自己没嫁出门的闺女方能来点……可是,她就这么站在婆婆面前呢,婆婆却根本就没叫她伺候。

此时英媛已经又有了孩子,婆婆又已然这样摆起了脸子,那她便已然没有了退路。

“姑妈说明年皇上又将南巡,这倒是叫她又想起上回皇上南巡时的一桩旧事去,倒叫她心下为尹继善颇有些不安。”鄂凝扬声,音调都有些出乎她自己的意料,有些高。

愉妃也不由得暂且放下了烟袋锅子,抬眸盯住她,“哦?什么事儿?”

鄂凝深吸一口气,“乾隆二十二年,皇上第二回南巡。便在南巡之前一年,亦即乾隆二十一年,尹继善带江南一班官员奏请皇上举行南巡盛典。尹继善曾在奏本中道:‘栖霞胜景颇多,臣于原奏之外,续又搜得数处,已经酌量增修,其余名项工程亦略有添改,现在逐一绘图,容臣到京时恭呈御览。’”

愉妃点头,“栖霞山,倒是江宁的盛景。尹继善奏请皇上巡幸栖霞山,倒也是意料中事。”

鄂凝道:“便是栖霞山早已是名胜之地,可是尹继善尤嫌不足。他又在栖霞山中,将曾被岁月湮没于地下的幽居庵、紫峰阁诸奇峰异景,‘皆从地底搜出,刷沙去土至三四丈之深’,以逢迎皇上!”

“这还不足,尹继善还嫌栖霞山的水景有些少,这便又特地开了两个湖,分别命名为‘彩虹’、‘明镜’。”

愉妃听罢便笑了,“哟,原来一向以名士自居的尹继善,也不过是个逢迎拍马的伪君子罢了!亏你那姑妈还一副自命清高的模样儿。”

鄂凝心下晃了晃,却只能顺着婆婆的话儿来说。她垂下头道,“是……便连与尹继善交情莫逆的袁枚,都曾写诗笑话此事,说‘尚书抱负何曾展?展尽经纶在此山’。”

“便连领班军机大臣、忠勇公傅恒都吩咐手下写诗相嘲,说‘名胜前番也绝伦,闻今搜访更争新’……”

一听傅恒也吩咐手下写诗讥讽过此事,愉妃不由抬眸,“哦?竟有此事!”

鄂凝黯然垂眸,“都说尹继善于上之南巡,有意迎合,伤耗三吴元气;非此,尹不得四督江南。”

愉妃不由得笑出声儿来,“好!正好赶上明年皇上南巡的节骨眼儿上,又恰好还有傅恒曾为此事……这便是老天都在帮衬咱们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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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月二十日,天终于放晴,河水渐消。皇帝下旨叫兆惠带人修整途中被洪水冲垮的桥梁,并命诚亲王允秘恭请皇太后起銮。

七月二十四日,皇太后终于自圆明园起銮。

一众内外福晋,便又齐集圆明园,恭送皇太后和皇后那拉氏。

车驾走远,众人转身回园子去。忻嫔便连忙追上为首的愉妃来,特地一屈膝,“小妹给愉姐姐道喜,如今京里后宫,都凭愉姐姐做主了。”

这一遭儿皇帝、皇后、皇太后,连同贵妃婉兮、舒妃都起驾赴木兰去了,那么留在京里的内廷主位中,便是以愉妃为首了。

忻嫔悄然眨眼,“既然京里一切都由愉姐姐做主,那咱们可得了好好儿自在些日子去。”

愉妃自难得这般有朝一日权在手的滋味儿,这会子也是暗喜在心。只是面儿上依旧矜持,“便是暂且由我为首,宫里便更乱不得。否则皇上岂不是要问我,我岂不是又要牵连永琪去了。”

忻嫔便笑,“愉姐姐说得对。就是因为愉姐姐做主,咱们宫里才更应当稳稳妥妥,什么事儿都不出。”

忻嫔瞳仁微转,“便是要出事儿,也得出在木兰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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愉妃与忻嫔一同回了“杏树院”去,愉妃便也将鄂凝的那番话讲给了忻嫔去。

愉妃自是满心欢喜说的,却没想到忻嫔倒是并无太大惊喜。

“原来咱们五福晋打听来去,只打听着了这个啊。”忻嫔有些意兴阑珊地道,“这都是乾隆二十一年的事儿了,也是远在江南,愉姐姐又在宫里深居简出,不知道罢了;实则这事儿在江南官场上,早不是什么新鲜事儿了。”

她姐夫安宁与尹继善多年积怨,这些事儿安宁自然都已经了然于心。

愉妃有些尴尬,便也赶紧道,“虽是旧事,可是足见尹继善不过是个沽名钓誉、好名弄巧之人。况且这会子又是皇上明年南巡在即,这个时机倒是好,若是这会子再重提旧事,也不啻是一件好事。”

“况且傅恒叫人作诗嘲弄,这总归是发生在京里的事儿,江南倒未必得知。今年这个节骨眼儿,再借用傅恒的声望,那这事儿便可炒热一番了。”

愉妃说着又垂下头去点了一袋烟,借着吞云吐雾,幽幽道,“借着傅恒来炒热此事,即便动不得尹继善去,却也能叫傅恒与尹继善二人之间积怨。若此,便也能牵连到舒妃那去。”

“而若能牵连到舒妃,便能瓜葛上永瑆;而永瑆与永璇、永珹一奶同胞……尹继善若因此对傅恒心生芥蒂,自也会对他们兄弟三个渐生隔阂。呵呵,那对咱们来说,这事儿就更只有百利,而无一害去了。”

忻嫔虽说原本对这事儿的价值有些失望,不过这会子见愉妃如此上心,倒不好当面儿反驳了去。

她自垂首,从这事儿当中寻对自己有利的细节去。脑筋转了一圈儿,倒也想到其中一个关窍,这便笑起来,“还是愉姐姐英明,这主意拿得当真好极了!”

愉妃见忻嫔若此,心下自也高兴,这便凝住了忻嫔问,“倒是你说的木兰那事儿,可也安排好了?”

忻嫔含笑点头,“愉姐姐尽管放心,早都安排好了。咱们就在京里安安稳稳等着吧,消息必定不久就会传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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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月二十六日,皇帝銮驾终于抵达避暑山庄。

皇太后暂住常山峪行宫,七月三十日才抵达避暑山庄。

这一路因降雨后引得河水上漫,冲垮道路和桥梁,走得着实有些辛苦。婉兮倒是也因此得了机会,将这途中的艰难之处,讲给啾啾听。叫一个金枝玉叶的大清公主,也有机会亲自体验一番如此的不易,这对于孩子来说,自反倒是一笔收获。

“……况且咱们还是皇家,一路行进纵有困阻,可还有你皇阿玛和一班大臣,会同当地的地方官戮力疏通;倘若是寻常百姓,这一路便是无法可走。”

一向爱玩儿爱热闹的啾啾,便也因此,这一路极为的安静。不吵不闹,只挑开了窗帘,望着外头那一片艰涩。

婉兮自是欣慰,便也指着途中不时从视野中闪现而过的兆惠,告诉给啾啾,“你瞧见了么?那便是朝廷平定西北准部、回部的大英雄,出自乌雅氏的兆惠大人。”

“那可是千军万马面前横刀立马、气壮山河的大英雄,你皇阿玛这一番却将这沿路指挥地方官赶筑桥梁的事儿都交给了他去,可见这一路的艰辛,倒不比西北用兵更容易去了。”

啾啾远远望着兆惠的身影,虽不说话,却也使劲点头。

婉兮便也陪着孩子一起朝外面看出去,心下也涌起悄然的一点子唏嘘——从前随着皇上出巡,鞍前马后这样亲为护卫皇上、如此忙碌的人,一向都是九爷。可如今,已经都换做了兆惠大人了。

九爷的身份,来自大金川之战;而随着时光的远去,大金川之战也渐渐淡出了人们的记忆。眼前,还是兆惠的军功最为煊赫。

婉兮瞧出兆惠辛苦,这便轻声问玉蕤,“兆惠大人此次随扈而来,可携带了家眷?他如此忙碌,自顾不上照看家人。你帮我去瞧瞧,若他也携了家眷,便请过来与咱们一处坐着,好歹也能帮兆惠大人看顾着些儿,也免了他的后顾之忧。”

玉蕤略微一想,便也懂了,这便赶忙含笑下了车去安排。

不多时玉蕤果然亲自带了札兰泰来。

舒妃便忍不住拍了婉兮一记,轻声道,“你怎知这孩子也跟来了?”

婉兮便也含笑耸肩,“我也只是猜罢了。谁想,竟叫我猜中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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札兰泰果是世家子弟,在车下便行礼请安。也不管地上尚且泥泞,这便要跪倒。

玉蕤忙一把给拽住,含笑道,“札兰阿哥这一身衣裳都是簇新的,这么好看的料子,若跪在泥水里可就埋汰了。阿哥快别多礼了,要不倒上不去这马车了。”

马车内,啾啾一见是札兰泰来了,登时欢喜得拍手,“是小哥哥!”

婉兮装作什么都不知道,只瞄着小女儿那一张瞬间变亮了的小脸儿,故意问,“哦?你竟还记得他?我倒都忘了什么时候儿见过了呢。”

札兰泰终究不同于拉旺和麒麟保,并不是从小在内廷长大,只是以上书房侍读的身份,这一二年才在宫里行走的。他家更在内廷里没有内亲,这便没机会能随便儿进内廷来。故此啾啾与札兰泰倒是有些日子没见了。

虽说闺女还小,可终究是自己身上掉下来的肉不是?这便当娘的,已是得为闺女创造机会了不是?

婉兮忖着自己这提前多少年便开始操的心啊,也是忍不住笑,又忍不住惆怅。

终究皇家女儿出嫁都早,便以和敬、和嘉她们为例子,十三四岁便都厘降了。终究能留在身边儿的日子太短,这便替她们将来绸缪,也得趁早才好啊。

啾啾这便竹筒倒豆子似的,趁着札兰泰在车外纠结那礼数的当儿,嘎巴溜脆地将与札兰泰几次谋面的事儿,都与舒妃说了。

舒妃也只能摇头叹气,伸指头点在啾啾额头上,却是促狭地瞟着婉兮,“……这小丫蛋儿,这才跟个豆儿大点儿的啊!”

婉兮面上虽说淡淡的,可是其实却是听得比谁都仔细。她听见啾啾竟能将这两回与札兰泰谋面的前后细节都记得清清楚楚,以啾啾的年岁,竟然半点儿都没给忘了……她这才悄然而笑,亲自挑开车窗帘去召唤,“札兰,不必拘礼了,快上车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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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婉兮话音刚落,啾啾却低低惊呼了一声儿,随即一扭身就爬到了婉兮的身后,使劲儿往婉兮背后旮旯儿里钻。

“额涅!千万别告诉小哥哥我在这儿!”

舒妃都一怔,急忙扶着啾啾,生怕她急了,这脑袋再磕碰在哪儿了去。

“啾啾这是怎么说的?不是说认得札兰小阿哥,不是还高兴来着么?怎么躲着不见人了?”

婉兮也柔声哄,“来,告诉额涅,这是怎么了?”

啾啾一张小脸儿急得通红,眼睛里则流露出了一片慌乱来。她使劲摇晃着头,“……我有、有麻子!不能叫小哥哥看见!”

啾啾种痘,在眉间留下的那一点小小的痘印,要是啾啾自己不提,便连婉兮都刻意想要忘记了。这会子听闺女这么慌乱地提出来,婉兮心下便也是陡然刺痛。

她忙将啾啾抱住,柔声劝慰,“……不怕的。不论咱们皇家,还是大臣们家里,所有的孩子都得种痘的。便是札兰小阿哥,既然能进宫里来上学,那也必定是种完痘才行的。”

“种痘就难免立下痘印,也不独你才有这小坑儿,说不定札兰身上也有呢。故此啊,他才不会嫌弃呢。”

可是啾啾还是慌乱地摇头,“没有~~小哥哥脸上没有~~我看见过小哥哥的脸,像白玉坠儿似的那么白,那么光溜溜,什么都没有~~”

说着话儿,外头玉蕤已然带着札兰泰告进。

婉兮便也来不及多想,只顺着闺女的心思,将啾啾给藏在背后,扯过窗帘来给遮住罢了。

这会子,叫闺女心下先舒坦下来,别叫她惊慌失措,这才是最要紧的。

札兰上了马车,车厢内局促,他便没办法再行礼。只得坐下,却还是平举了双手,将额头磕在手背上,暂代叩首。

婉兮和舒妃都笑,“难为你个年少的阿哥,却这样懂事,守礼。便都免了吧,咱们好好儿说话儿,也叫你阿玛在外头专心办差事也就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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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顷外头兆惠也是得了知会,远远在马鞍之上,也是遥遥行礼谢恩。

婉兮隔着窗帘,只是含笑颔首。

婉兮与舒妃、玉蕤交替着,轮番问了札兰泰些家常、功课的话,叫那孩子终于松快下来些,不再那么拘谨着了。

许是光景有些长了,啾啾在婉兮身后呆得也是累了,这便蠕蠕而动,像个将要破茧而出的小虫儿似的。

札兰泰也是敏锐,这便发现了。只是当着三位内廷主位的面儿,不宜直接问出来,只是一个劲儿盯着看。

婉兮跟舒妃交换了个眼神儿,婉兮清了清嗓子,故意忍着笑说,“札兰你瞧什么呢?这马车里,只有你舒妃主子、瑞贵人主子和我三个人在,再没第四个人了。”

札兰便红了脸,忙垂下头道,“……那奴才便明白了,兴许是三位主子从宫里带了个小狸猫儿吧?”

婉兮和舒妃对视了一眼,不由得都是笑出了声儿来。

“可不就是个狸猫儿么?”玉蕤也笑着凑趣儿,“又软、又小、又甜美、又稀罕人儿。”

舒妃故意使坏,“可是咱们这猫儿,怎么这么半天了,也没听见叫唤一声儿呢?”

婉兮背后,那蠕蠕而动的小人儿赶忙捏着嗓子叫了声儿:“妙儿……”

婉兮忍俊不已,知道自己这傻闺女还是叫舒妃给卖了。

果然,这一声儿发出来,札兰泰原本垂下的头,便倏地又抬起来了。

可不是嘛,人学猫叫,自然便泄露了自己的嗓音去了。

婉兮便也忍着笑,只细细凝视着札兰泰面上的神情。

一个今年才七岁大的孩子,这会子忽然露出了温柔的笑意。之前的拘谨便都融化开了,眼底是清浅流动的温柔。

婉兮心下悠然一荡,已是忍不住笑开。

婉兮这便故意说,“九公主这次其实也跟来了,只是当真没在我这车上,也没藏到我身后去。她啊,其实是记着跟札兰你那两回见面的事儿呢,不是她不想看见你……只是,九公主今年开春儿的时候刚刚种了痘,脸上留下了个小坑儿。”

“九公主说,怕你嫌她丑,这便躲着不敢见你呢。”

婉兮小心观察着札兰泰的神色,“她只说,小哥哥长得好看,脸上什么都没有;可是她却有了小坑儿,便不好看了。”

札兰泰那点漆般的眸子里,潋滟一闪,已是含笑摇头。

“实则奴才小前儿种痘,也留了麻子坑儿去。只不过奴才幸运,那麻子坑儿没在脸上,而是在身上。这便不易显露出来罢了。奴才倒请令贵妃主子代为转告:九公主别担心,咱们都是有坑儿的。”

婉兮与舒妃会心一笑,还没能笑完,后头的猫儿便忍不住了,一把扯开了窗帘,直接跳出来。

“小哥哥你也有坑儿?在哪儿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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便是皇家的马车,这车厢里好歹都已经坐了三个大人、两个小孩儿了,便怎么都有些局促。

故此啾啾这直接一蹦,干脆就是蹦到札兰泰怀里去了。

札兰泰红着脸却摇头,“在我身上。”

啾啾终究还是年幼,这便直接去扯札兰泰的衣裳,“给我看看!”

札兰泰登时一张脸跟抹了胭脂膏子似的,已然红透了,他小心挡着啾啾,又怕扯疼了她的手,这便控制着力道。

“九公主乖……是在奴才身上,隔着衣裳呢,不能看。”

啾啾便急了,“可是小哥哥都该看见我的了,我也要看小哥哥的!”

婉兮轻叹一声,无奈,只得自己伸手将啾啾给扯回来,硬生生按在膝上。

“啾啾别闹!忘了自己是个姑娘家,哪儿有跟小哥哥这么闹的呀?”

啾啾这才意识到自己方才失礼了,这便没脸见人,扭身回去就将脸伏进婉兮怀里,两只手捂着,连一条缝儿都不敢露出来了。

婉兮含笑抱紧了闺女,这才又问札兰泰,“……札兰你与令娘娘说实话,啾啾眉心那个小坑儿,可难看?”

札兰泰便笑了,眼底柔光清浅,“不难看。像个……小星星。”

啾啾果然又上当,霍地又扭回身来,松开了两手,使劲儿盯着札兰泰的眼睛,“真哒?”

札兰泰却故意含笑,“假的……”

啾啾扁了嘴就要哭。

札兰泰忙道,“是说那星星是假的。天上的星星自然不会当真嵌在公主眉间,可是……公主是真的不难看,反倒更娇俏好看了呢。”

啾啾这便欢呼一声,又朝札兰泰蹦过去,两个小孩儿相视而笑,都是笑得嘎嘎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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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直到了避暑山庄,婉兮一回想起来这一幕,还是忍不住微笑呢。

玉蕤便也道,“哎哟,我那会子都白白是个大人了,竟然在两个小孩儿面前都要害臊得抬不起头来了……这位札兰小阿哥啊,也不知道是跟谁学的,怎么生就这么一张甜嘴,这么会哄人儿的?”

婉兮垂首想想,却反倒收起了笑容,惆怅地轻叹了一声儿。

玉蕤吓了一跳,忙凑近了问,“姐……这是?”

婉兮摇头,“札兰如此嘴甜,其实还不是因为兆惠大人身在行伍,一走便是数年,家中寂寞的缘故么?”

玉蕤挑眉,“姐的意思是?”

婉兮抬眸,“我说的啊,是这孩子的孝心。你想啊,兆惠大人一走就是多年,况且两军阵前生死不定,那兆惠大人府内女眷,心下便更是凄苦无比。这样的时候儿,便也唯有膝下幼子可以欢言宽慰。”

“想来札兰便是从小在家里,就学会了如此去宽慰母亲、姐妹们。故此他说的话才格外好听,尤其是对于咱们这些女子来说……这孩子耐心款款,细致周全、纯净良善,虽将来未必是他阿玛一般的沙场英雄,却能当个好郎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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