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车轮辘辘,从畅春园缓缓驶回圆明园。

玉蕤自心下压抑,一路上便也少说话。

婉兮的思绪便借着这夜色的笼罩、马车内的宁静,依旧盘桓在之前与皇太后一番面谈的余韵里。

便是还有她彼时当着皇太后的面儿没能参透的话,这会子回味起来,心下也澄明了起来。

婉兮便是幽幽一笑,“我啊倒是从皇太后的话里,又琢磨出些愉妃的缘故来了。”

玉蕤微微一怔,“姐想到什么了?”

婉兮缓缓轻笑,“愉妃从前一向喜怒不形于外,是最难揣摩,也最难防范的一个人。可是近来却是有些按捺不住了,倒与她从前的秉性有些不一样儿了。”

婉兮转回眸子来望住玉蕤,“……还是皇太后的话提醒了我,这怕是因为她是所有皇子的生母里,位分最低的啊。”

玉蕤也讶住,回眸一想便也点头,“可不!如今十二阿哥是皇后所出的嫡子,十五阿哥是姐这贵妃的孩子,其余四阿哥、八阿哥、十一阿哥是淑嘉皇贵妃所出,六阿哥为纯惠皇贵妃所出……除了五阿哥之外,所有皇子的生母不是皇后、皇贵妃,就是贵妃;唯有愉妃这些年一直都只在妃位上。”

“自以母贵,若以生母的位分来做比,可不就是五阿哥的身份是最低的了!”

玉蕤想到这儿也是微微展眉,“我从前也没意识到这个呢!终究愉妃是皇上潜邸里的老人儿,资历深;况且已经在妃位,也不算低了。可是啊终究人比人得死,货比货得扔,因为愉妃的位分,倒叫五阿哥是所有皇子里身份最低的……怨不得愉妃如今这么着急,而五阿哥也那么在意八阿哥这次与尹继善家的结亲了。”

婉兮也是轻叹一口气,“我何尝不是与你一样儿,都没意识到这个事儿去。还是皇太后给我提了个醒儿,原来这王公之家,除了嫡出、庶出,还有一个媵妾所出……孩子们将来所封的位号,所食的俸禄,都要看生母的身份啊。”

“王公之家尚且如此,宫里就更是如此。按说愉妃在妃位,永琪也算是庶出,不至于是媵妾所出那么低……可是其他皇子的生母却不是皇后,就是皇贵妃。她便是暂且不用跟我这个贵妃争,可是前头那一位皇后的嫡子、四位皇贵妃的皇子,也都够她计较的了~”

听见了愉妃的窘境,玉蕤心下终于舒坦了些儿,“可不是!她如果想要改变这个窘境,便至少得设法晋位为贵妃,与姐您持平去……可是啊,皇上将她放在妃位上这么多年了,就压根儿没有过再给她晋位的意思去。”

“而她呢,如今年岁又大了,四十九岁的人了,还有一年就要撤掉绿头牌,连侍寝都不可能了。她还能凭什么叫皇上给她晋位去?若此,她心下惶急,连从前那么多年隐忍的功力都给废了,想来便就是因为这个了。”

婉兮也是叹了口气,“也难怪永琪自己也着急了。自己的生母是所有皇子生母里位分最低的一个,自己的福晋母家又偏是所有皇子福晋母家里,处境最为江河日下、处处尴尬的……自己的生母、嫡福晋全都指望不上,永琪自己又受宫里规矩的约束,不能私交大臣,每日里还都要圈在上书房念书,他便是自己再身如猛虎,却也如入铁笼,半点力气都使不出来啊。”

玉蕤不由得深深叹息。

“终究他也是英媛的夫君,其实若以这门亲缘,我如何能不愿意帮他一把去?倘若愉妃、鄂常在这几年不办出那些叫咱们心寒的事儿去,姐又何至于与五阿哥都渐渐疏远了?以姐的心性儿,从小便也对五阿哥欣赏有加,姐能对八阿哥、十一阿哥的爱护,又何尝不能也给五阿哥去?”

“说一千道一万,都是愉妃这个糊涂的生母,外加鄂常在那么个和稀泥的给坏了事!”

婉兮轻垂臻首,“当年我还没有自己的孩子,我甚至都不知道自己这一生还能不能有自己的孩子……只是看着永琪他们,我心下便也忍不住憧憬,若我也能有个儿子,该会是什么模样儿?”

“我曾衷心希望过,我生下的儿子,能有永琪一般的乖巧懂事、好学聪颖……”

玉蕤也跟着心酸,不由得握住了婉兮的手,“姐~”

婉兮甩甩头,“都过去了。如今孩子们都渐渐长大,我与愉妃自是都护着自己的儿子;而孩子们自然都更护着自己的生母……不管是否舍得,我与永琪的缘分,到此也只剩下当年的回忆,以及英媛这一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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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五月回到京师,到闰五月十五,已是一个整月了。

忻嫔一边小心听着宫里的动静,防备着愉妃那日在那拉氏面前的那番话会又引起上驷院的追查来,再牵连到她身上;另外一面,她冷静下来之后,还是修书给江苏的安宁去。

虽说她母家满门富贵,她有身为多罗额驸的格格,还有两个姐夫,一个是侍郎,一个是内阁中书。可是说到底,若凭官场经验丰富,尤其是手里有大笔银子,真正有钱有势的,还得是大姐夫安宁。

可是说来也是古怪,她一封信写过去,等了一整个月,竟然还没能等来姐夫的回信。

她心下也忍不住画魂儿,心说姐夫这也是心下与她存了芥蒂去了?

她心下越发忧急,这便叫乐容她们设法去打探去。江南太远,没办法快速从江南得到消息,她便叫乐容她们设法到内务府去打听消息。

安宁是内务府旗下包衣的出身,故此若论官职,根基还是在内务府里。安宁本有内务府主事衔,在内务府里私交甚广。如今内务府各司里,也有不少职官都是安宁的门生与手下。

忻嫔想着他们必定是与安宁通着气儿的,从他们口中必定能得着安宁的消息。

可是说来古怪,乐容回来说,内务府里那些安宁的故旧们,见了她们派出去的人,却都个个儿避之唯恐不及的模样。

忻嫔心下一抖,忙问,“上驷院那边儿呢?”

乐容小心瞟了忻嫔一眼,“……尤其是上驷院那边儿。奴才叫听差苏拉去问,那边儿的几个原本与安宁大人私交莫逆的主事,竟然都跟不认识似的!”

忻嫔紧张得一把揪住帕子,“不对劲儿,不对劲儿……你迂回打听打听,上驷院在咱们跟着皇上南巡的几个月里,都发生过什么事儿没?”

乐容忙道,“奴才自然问了。都说……是上驷院卿九十七,趁着皇上南巡的当儿,简直要把整个上驷院给掀过来一遍似的,就是要查恂嫔的死因。”

忻嫔一个踉跄,跌坐在炕上。

“……上驷院这么多人,那个九十七当真敢掀开了查?上驷院的职官们倒还罢了,可是上驷院里还有那么些阿敦侍卫呢,哪个不是勋贵之家的子弟,他竟敢查?”

“况且咱们已经将疑点都引到那明义身上去了。明义啊,那是孝贤皇后的侄儿,是一等襄烈伯傅清的儿子,是子爵明仁的胞弟啊!便凭明义当挡箭牌,那九十七还敢详查去?”

乐容咬住嘴唇,却还是点了头,“奴才听说,那九十七给出的话儿是说要叫恂嫔娘娘入土为安,这是皇上的旨意,什么人都可以查,便是皇亲国戚、宗室外藩,没有不可查之人……”

“皇上!”忻嫔心下便又是轰然一声儿,“皇上原来忙着南巡,却还留下这样的旨意去?”

殿内一时静如坟墓。

忻嫔紧紧攥着帕子,心跳如鼓,半天都说不出话来。

良久,她才猛然回眸盯住乐容,“那这九十七究竟查出什么来了?恂嫔四月就奉安了,那是不是说九十七在四月之前,在咱们回京之前,就已经查完了?”

乐容咬住嘴唇,也是担心地摇头,“……奴才,问不出来。上驷院的人,个个儿都避着不见;至于那些阿敦侍卫,就更不是奴才和听差苏拉们能见得着、说得上话的了。”

忻嫔呼吸急促起来,“……我回京一整个月了,按说就算我没写信过去,我姐夫也该送信进来请安了。可是我的信没有回音,他怎么练请安的折子也没送进京来?”

忻嫔勃然变色,惊愣地望住乐容,“我姐夫他,该不会是出什么事了吧?”

乐容也紧张地手脚冰凉,“奴才担心的也是这个。终究……恂嫔四月里已经奉安,便说明九十七怕是在四月里已经查出什么来了。皇上在南巡路上因为水手生事的那么点子小事儿,莫名罚了安宁大人,奴才这会子觉着——该不会就是与此有关联吧?”

忻嫔一颗心都跳到了嗓子眼儿,“你是说,你也觉着,皇上怕是在四月里就已经得了九十七的奏报,将上驷院的事儿与我姐夫联系到了一处去?所以皇上一路上赏给尹继善、高晋、阿里衮这些人恩衔,却独独落下了我姐夫;甚至因为水手生事,本与我姐夫无关的事儿,皇上也罚了我姐夫的俸去,就是因为皇上心下已经有数儿了?!”

乐容使劲摇头,“奴才也说不准……奴才总归是不希望是这样儿……”

忻嫔抬手揪紧衣领,搁浅在岸上的鱼一般张开嘴,大口大口吸气,“去,叫人去我母家,叫我额娘、格格、二姐夫、三姐夫,叫他们想办法派人去江南,立即给我问清楚我姐夫在江苏,终究是发生什么事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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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不等忻嫔从母家那得来消息,宫里就已经先传出了消息来。

闰五月十六日,皇帝忽然下旨,说接到江苏巡抚陈宏谋的奏报:说安宁病故。

这都是之前半点预兆都没有的事儿,皇帝也下旨说“安宁年力未衰,政堪任用。遽尔身故,甚属可惜。”

皇帝的意思就是说,安宁虽然年岁也不小了,可是还没到去世的年纪。这么突然去世,便连皇帝都觉意外。

死者已矣,皇帝施恩,赏给安宁内务府总管大臣衔。

同时下旨安排安宁身后之事:苏州布政使,着苏尔德调补;其苏州织造、及浒墅关税务,着金辉前往管理;巡视长芦盐政,着达色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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消息传开,就连婉兮听见都呆住,愣愣坐在炕沿儿上好半晌都缓不过神来。

玉蕤便笑,“真是报应!真是天大的好事儿!姐这是欢喜傻了……”

婉兮却轻轻摇头,“太突然了,叫我反倒没有预想的欢喜。自然是好事,自然是报应,只是我都怎么都没想到,竟然这样突然就来了。”

玉蕤轻哼一声儿,“总归姐随着皇上刚从江南回来,皇上在江苏可是亲见过安宁的。姐没瞧皇上的旨意里都觉意外,便说明连皇上都没看出来这安宁有什么病了。那安宁这‘病故’一说,便有些有趣儿了。”

玉蕤轻哂抬眸,“若当真是病故,只能说是得了急病,是连皇上在一个月前都没能发现的急病;要不啊,就是心病……姐,您说这安宁是不是被皇上下旨罚了之后,心里有鬼,这便郁出了心病来,被活活儿吓死了啊?”

婉兮与玉蕤这儿话音未落,语琴便几乎是小跑着进来。

进来便是忍不住拍掌,“痛快,今儿真是痛快!叫那暗算了我父亲,险些坑害了我全家;又借着我家的事儿害得你动了胎气的混蛋,这便夭寿了去!”

语琴笑罢还是苦了脸,“只是,就叫他这么死了,却是便宜了他!皇上还下恩旨,赏给他总管内务府大臣衔……安宁这个人在江苏既为布政使,管一省的钱粮;又管着浒墅关的税务,手里过的银子更是跟流水似的。他这样的人,手上怎么可能干净!”

“只可惜,还没等皇上对他起疑,他竟然就这么死了!”

婉兮按住语琴的手,“姐姐先别急。安宁终究是内务府世仆,这么多年来都替皇上在江苏办差,且为督抚之任,故此皇上怎么也不能听闻他死讯,还不加恩的。”

“不过……皇上加恩虽加恩,可是却没说就不查他了啊。姐姐难道没留意,他那苏州织造和浒墅关的税务,皇上叫谁去接任了?”

语琴微微一怔。

玉蕤倒先明白了,这便一拍手,“是金辉啊。庆妃姐姐许是给忘了,金辉是淑嘉皇贵妃的兄弟,便也是八阿哥的舅舅呢!”

“你是说……!”语琴水瞳倏然一亮。

婉兮与玉蕤对了个眼神儿,便都含笑点头。

语琴便松了口气,扶着婉兮的手臂终于又笑了,“……八阿哥外祖家一家都在内务府任职,他外公更曾就是上驷院卿,可是八阿哥却没能为了庆藻从上驷院查出实情来,还不得不为了明义而暂且按下追查。”

“这笔账,八阿哥心下自一直堵着,也都在金家一家人心下堵着。这回金辉可得了机会,便是上驷院没能查出什么来,那苏州织造、浒墅关的税务,我就不信查不出什么来!”

玉蕤也笑,“虽然咱们还不敢坐实八福晋的事儿与安宁有关,但是从八阿哥查不下去,若要查就要牵连到明义这事儿上来看,背后必定有心思缜密之人的筹划。”

“我觉着啊,愉妃没这个本事,且又叫五阿哥因此事而吃了皇后的亏,这便不像愉妃所为。后宫里的人扒拉扒拉,我倒只能想到忻嫔和安宁去……”

“这回便是安宁死了,他的账却也还烂不了!且等着金辉去查,到时候儿便是死了的,也一样儿还能从坟墓里拖出来鞭尸去!”

语琴解气地拍手,“若那安宁泉下有知,这会子会不会后悔当初惹谁不好,偏偏惹了八阿哥去?虽说淑嘉皇贵妃去得早,可是八阿哥外祖家都在内务府为官;那江苏当地,更有八阿哥的岳丈尹继善大人啊!金家与尹家两家联手,还不得将安宁从前的账,全都翻个底儿朝天!”

婉兮便也捋着衣襟上那名为“安澜”的压襟穗子,轻轻一笑,“可怜忻嫔身在宫闱,鞭长莫及。只能眼睁睁等着安宁的旧账翻开,却什么都帮不上了。”

“活该!”语琴笑道,“安宁死了,等着鞭尸;那忻嫔就活着一日一日等着这活割的滋味儿吧!这会子我倒不急了,我倒希望金辉和尹继善大人查得慢些,叫忻嫔多经受些日子这样活割的零碎儿去,叫她尝尝什么叫做——生不如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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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晚上,忻嫔的院子里,竟然破天荒地来了皇帝。

忻嫔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站起来,怎么手脚木然地挪出门槛,机械地走到院门口去跪迎的。

皇帝立在夜色了,眼睛被灯笼照亮,可是其余鼻子和嘴都隐在夜色里,看不见。

皇帝温煦地笑,弯腰伸手扶住忻嫔。

“朕知道你心下必定难受极了,朕今晚儿便怎么都该来看看你。”

忻嫔一声哽咽,一双泪便终是跌落。

“妾身听闻皇上恩旨,赏给我姐夫总管内务府大臣恩衔……姐夫已经无法亲自到皇上面前谢恩,那妾身就代姐夫拜谢皇上……”

皇帝点头,“忻嫔你的心意,朕都明白了。快起来吧。”

忻嫔起身,起得有些急了,脑袋一晕,眼前一黑,整个身子险些跌倒在地。

皇帝忙伸臂给扶住,轻轻拢住了忻嫔的肩,“节哀。”

这一刻如此接近皇帝,忻嫔心下轰然而暖。

只是……她方才脑袋的晕眩与眼前的一黑,倒是真的,不是她佯作出来的。

姐夫突然的病故,再加上乐容带回来的上驷院的消息,两厢对照在一块儿,已是叫她觉着天都已经塌了。

姐夫已经死了,便再没人替她周全着,那是不是说皇上若要再往下查,就会查到她了?

到时候儿姐夫已经死了,便唯有她一人来承担罪责,那她……该怎么办啊?

此时此刻,皇帝扶在她肩上的双手,那般温暖坚定,便如同她溺水之时唯一还能抓住的一根救命稻草。

此时……唯有复宠,唯有叫皇上还念着与她的情分,她才能逃过这一劫去啊……

忻嫔便身子一软,竭力朝皇帝怀中倒下去,这便哭得越发梨花带雨,“皇上,皇上啊……妾身的阿玛,是身故在职位之上;没想到,如今我姐夫也还是身故在职位之上……阿玛溘逝之后,妾身从情分上将姐夫当成阿玛一般,可是他们两个,却都为朝廷鞠躬尽瘁,都顾不上妾身了。”

皇帝点头,却手上用力扶稳了忻嫔,没叫她继续倒下去。

“你难受,朕自然明白。可是你终究不是小孩子了,你是朕的嫔位,进宫也已多年。故此你还有朕,你用不着依赖你母家任何人去。”

忻嫔身子倒不下去,便向皇帝伸出双臂,想要抱住皇帝。

“皇上……皇上说得对,妾身还有皇上。妾身已经不是小女孩儿,妾身已经是两位公主的生母,妾身一生自可依赖皇上。”

皇帝点头,扶着忻嫔的肩,一路走进殿内,亲自扶着她坐下。

乐容和乐仪见皇帝来,自是心下按捺不住地欢喜,这便手脚麻利地进来伺候用茶。

皇帝一边喝茶,一边温言劝慰了忻嫔一番,终是叫忻嫔平静下来些。

皇帝也是叹息,“朕直到这会子,心下还是恍惚。朕南巡回銮之时还见过安宁,他身子还好着,怎么这才一个多月过去,他就忽然病逝了呢?他这是得了什么病啊,竟至于一病不起了?”

皇帝说着颇为自责,“朕也忍不住想,是不是朕那会子因水手生事的事儿,罚了他半年俸禄去,这便叫他心下郁卒了?想来以安宁的家资,半年的俸禄不至于叫他那般。”

皇帝转了转茶碗,“朕便又再想,难道说是因为朕因为上驷院卿九十七的奏报,问了安宁几句话去,他就心下惶恐,这便……心病难医了去?”

忻嫔刚刚好容易平静下来些,听着皇上这些话,便整个身子都冷得僵住。更不敢说话,仿佛一张嘴,牙齿都要冷得撞到一起去。

皇帝便又叹口气,“不管有什么事儿,他又何至于这么惶恐去?便是有些事儿朕要问他,退一万步说可能治罪,也不一定就是死罪了啊。他又何苦早早儿以死谢罪了呢,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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