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者的话引起了大厅内的一阵骚动,人群中本来有几个稚气未脱的少年,因为这老者一句话,便跃跃欲试起来,只有莫颜墨白,那张平静的脸上,愁云惨雾,没有丝毫的兴奋神色,反而朝莫颜无痕打了一个既不引人注意的手势,便将手上纸条,投进了那木箱之中。
莫颜无痕微一颔首,跟着投出纸条,压低声音,问道:“能应付过来吗?”
莫颜墨白也不应声,反而朗声问道:“老祖宗,今年大选的规则可有变动?”
“的确有些变动,月初时分我自会在演武场讲明,也算对所有报名参加的族人负责!投了名字的人,回去准备吧,大选不比平常,准备万全才好!”老者口中苍声嗡动,神色却是投给莫颜墨白一个叫他安心的眼神,旋即抚须而笑。
老者话才一出,萧依寂就见那中年儒士面色大骇,嘴角抽搐了两下,却什么也没有说出来。最后只是暗自叹了口气,与莫颜琇一同出了大厅。
“终于走了!真不知道老祖宗怎么会找这种人当族长!”莫颜无痕看着两人背影,不禁舒缓了一口气,鄙夷低声说道,神色间更填满不服。
“嘘!”莫颜墨迪做了个噤声的手势,他已然看到老祖宗略带愠色的眼神正望着莫颜无痕方向。
“都退下吧!老祖宗我也累了!”那老者一抚长袖,冷冷说道。只见,随着那老者的一抚,一道劲风由袖口射出,直撞向手边的木箱。那木箱应声而合,却是纹丝未动,看得莫颜无痕暗暗心惊,老祖宗露着一手,分明就是演给他的看得,不禁剑眉一蹙,再不敢造次,朝着老者施了一拜,就往门口退去。
“墨白小子,你留下,老祖宗我有话问你!”老者倏忽开口说道。
本一只脚都已经迈出门槛的莫颜墨白,心中一震,哪里想到这老者谁也不留,偏偏想要留下他。他回头剑眉紧蹙,迷惑地盯着主人位置上的老者,一时间想问的话都聚在喉头,一句都难以问出。
“快点,回来!”那老者一见莫颜墨白仍是没动,心中微怒,低喝了一句。
“哦!”莫颜墨白点头应是,手上又做了个不明显得十字符号,才朝老者身边走去。心中立时涌起莫名:“这老祖宗到底想干什么?又说对族人一视同仁,又将我留下,他倒是什么事都没有,我可惨了!”想到这里,不由得嘴角牵动,浮起一丝苦笑,看来这胜之不武的名声,我是当定了!”
“小子,陪我到荷池去走走!”那老者意味深长的笑道,那双深邃的眸子中更是深沉的紧,话音未落,他身形一空,便将莫颜墨白的腰带抓住,而后脚下步子一旋,身形如箭一般射了出去。萧依寂只感到一股浩瀚磅礴的力量,将他撞得一退,再抬眼一看,那老者和莫颜墨白却是踪迹皆无。
萧依寂不由得胸中泛起一阵恶寒:这老头到底什么来历?轻功的造诣,绝世无双。仅仅凭刚刚老者露的那两手功夫,如今的江湖,恐怕无人能敌。心念及此,身形一旋,便也跟着飘了出去。
此刻萧依寂没有肉体牵绊,身形自由挥洒地急急飞奔,较之平日速度提升至一种可怕的境界,这种变化让萧依寂感到从没有过的兴奋,甚至有点喜出望外。他毫不隐藏心中喜悦,不断大吼着,冲撞着,他能感到自己身体里面无穷无尽的力量在翻腾,想要破体而出。这种真气源源不断的波动,让他不能自己,想到刚刚那老者的话,便身形一动,急速地朝来时的荷池冲去。
萧依寂再次回到荷池,才发现,这荷池十分独特,亦是十分庞大,几处蜿蜒的曲桥,可与陌红楼大殿前的曲桥游廊相比,但仔细看来,才发现这荷池的曲桥,俱是从昆仑峰拉下来的水晶石制成,在柔和的日华下,与粼粼波光,映衬得美仑美奂,尤其山中飘着淡淡薄雾,而将这座荷池愈加添了神秘色彩,远远望去,谁敢说这不是天上宫阙,而是人间一角?
这荷池中除了栽有雪域魔樱,株株绽放,在粼粼的池水中,还栽着一种莫名的植物,只看得萧依寂啧啧称奇,那植物以星做叶,以月做花,谈蓝色的根茎上,蒙蒙地笼着一层青光,虽是在灿然日华下,仍是隐约可见。那叶片和花瓣,更是大放异彩,直欲比肩日月。荷池中养着金色鲤鱼,正是靠着吃这种植物为生。此刻一群金色鲤鱼正围在那团植物周围进食,可奇怪的是,无论鲤鱼怎么吃,那植物的花瓣都会以极快的速度再长出来。萧依寂粗粗地数了一下,这荷池中,大概这中植物就占了大多数,应该不是什么稀罕物。心念及此,又隐隐地颤动了一下:这根本就不能说名问题,这里雪域魔樱遍地,不知道莫颜族的人会不会想到,在几千年以后,雪域魔樱会灭种。
“老祖宗,您叫我来,什么话也不跟我说,难道是让我陪你喂鱼?”
莫颜墨白的声音突兀地响起,让萧依寂从那些不知名的植物中回过神来,游目环顾,这才发现,在不远处的亭子中正立着一老一少两个人。此刻那老者神色黯然,望着水中不断争食吃的鱼儿,似有所思,对莫颜墨白的话丝毫没有任何反应。
“老祖宗,您让我陪你喂鱼也就算了,好歹也等大选过了吧,我这名声算是毁您手里了!”莫颜墨白见他依旧一副愁云惨淡的模样,不禁生出一丝愠色,不耐烦地说道。
萧依寂本以为那老者会发难,谁知他只是回过头瞟了莫颜墨白一眼,似是在他脸上找到了他要的满意,便又回过头继续去看荷池流水,嘴角嗡动,幽幽问道:“现在什么时辰了?墨白小子,你来看!”
萧依寂刚刚在大厅中已经见识过那老者和莫颜墨白的厉害,实在不敢太靠近两人。听那老者说话,显是让莫颜墨白去看水下的东西,无奈与自己不能靠近,不由得暗叹了一声,懊恼不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