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新时间:2012-11-19
旋即,南宫烈雪倏然星目一闪,剑眉略舒,道:“我倒是听过一些关于敛魂门有趣的传说!"
“三师兄似乎对敛魂门很感兴趣?”萧依寂唇角一挑,幽幽冷笑问道。
“听我说完!”南宫烈雪低声喝道,面现不悦神色。见萧依寂双唇嗡动了几下,却没有说出来,这才自顾自地靠在一棵古树上,似是回忆道:“敛魂门嗜杀成性,在当年无人不知无人不晓,只要敛魂门想要杀的人,绝无半点可能生还,这也是为什么江湖中人对敛魂门不熟悉的一个原因!不过,常在河边走,哪有不湿鞋的道理?自然有些像公孙羽那帮人,狡诈之徒,能够逃过敛魂门的眼睛。而我曾经就遇到过这样一个人!”
“他跟我说,敛魂门里有一种我们所不熟知的语言,而他们几个家族之间,也是通过这种奇怪的语言交流。即便被人听去,也是无用。之后,我去找到了几位当年侥幸逃脱敛魂门追杀的老前辈,他们也曾亲口证实,敛魂门的人所用的语言,不是中原语言,也不是任何一个地方的方言。但我继续追问下去,老前辈们却是不愿多提,有的唏嘘感叹当年不该妄自逞强,有的破口大骂敛魂门,却惟独没有人愿意说出这种语言的奇怪之处。”
南宫烈雪此时神色凄然决绝,说到此,略微迟疑了一下,舒缓了一口气,微微提了一丝真气,将悲恸压下,继而又道:“我当时年轻好胜,又加之自己的一身功夫,本就来自一个拥有陌生语言的地方,所以我当时就凭着机会,去到扶桑,也就是我不在的那几年!”
“恩,是有几年你不在楼里,也发生了很多事情,师父说你是出去历练去了!你是不知道,那几年,你是把我害惨了,你那醉月堂有事没事,我都要照看……”萧依寂说着,不由苦笑道。表面嬉笑,他心中却是极为清楚,想要套取南宫烈雪的话,就要先将他的戒心打消掉,不然他什么都不会说。心念急转,神色自若地笑道:“你就是趁着这个机会去的吧?”
南宫烈雪徐徐点头,神情上有了一丝缓和,口中轻笑道:“恩,因为当时楼里教我忍术的师父:井上师父,不想继续在中原默默无名,想要回去扶桑,仓促间,师父就决定让我和他一同去到扶桑。一来,井上师父在扶桑也算是赫赫有名,师父不想为了我而得罪了他老人家;二来,我也能真正的涉入江湖,真正的得到锻炼。不过也正是因为这次机会,让我发现,敛魂门很可能是从扶桑流落到中原的,而他们说的话,真是扶桑话!”
萧依寂心中早已有了定数,此刻听南宫烈雪这么说,便佯装一惊,急声追问,道:“三师兄这话可是有些根据?”
南宫烈雪极为正经的回道:“自然!在扶桑几年,我除了每日潜心钻研武学,最多的就是找关于敛魂门的资料。在扶桑曾经出现过一个很短暂的组织,而这个组织又三个家族组成,这个组织的人,极为精通易容和暗器,尤其以第三家族为首,更是摘叶飞花,出手如电。而有意思的是,这个组织,就叫做敛魂魑魅宫!”
萧依寂不由得暗暗苦笑,南宫烈雪非但没有顺着自己铺好的路走,竟还是越扯越远。他心中极为清楚,南宫烈雪绝不是那种没有证据就下结论的人,如果他现在说的属实,那么只可能有一种情况,就是南宫烈雪曾经听到过敛魂门的对话。
想到这里,萧依寂剑眉微剔,打断了南宫烈雪的话:“三师兄,这些啊,你慢慢讲给我听吧。现在还是先去看看二师兄的伤势如何吧!”
南宫烈雪听萧依寂一说,心头一冷,知道萧依寂对自己话,产生了怀疑,顿时心中犹如一团乱麻,只是随口回道:“二师兄已经安置在你那里了,有碎月照顾,不会出问题的!”
南宫烈雪话音未落,萧依寂立时心中一惊,暗呼不好,猛提一口真气,微微带着破风龙吟,箭一般地向聚啸堂的方向冲去。若是依仇天正所说,这碎月着实是个危险人物,怎能留他和身受重伤昏迷的叶雨枫单独在一处,即便凌吟傲未走,也不过是徒增了一个亡魂罢了。
心念已定,立展轻功,身形如烟,捷逾流星,直如御风飞驰。天云玄飞,松石倒逝,灿然日华毒辣辣地照射着地面,斑驳的彩毫洒了一地。只见,在艳阳照射下,云蒸霞蔚,焕彩流丹,加之飞驰之中隐约可见的数角朱漆飞檐,小楼阁殿,之令人神情舒爽,心胸一畅。
此刻萧依寂丝毫没有心情去欣赏,反看了一眼中天一轮火盘,加紧脚步,疾奔而去。平日漫步要半个时辰的路途,仅仅是不到一刻钟就赶了回来,聚啸堂的大门紧关着,第一次,让萧依寂有了一种后怕的冲动。开门后会出现什么情况?鲜血?尸体?谁的?一具还是两具……
萧依寂越想越觉得实在不该这么大意,一丝后怕又心底升起,蔓延到双手,使之麻木。他知道,必须要做点什么,旋即伸手握住了落痕剑柄,暗提柔劲,谨慎地将落痕剑推出剑鞘,以防倏然开门,碎月的突袭!
聚啸堂内外极静,不知为何,平日稀疏来往的婢女一个都不见,萧依寂几乎能听见自己的心跳。他的手,本欲一掌拍下去,却突然停在门前三寸的地方,犹如被人点了穴道,迟迟不愿拍下这一掌。一丝自嘲的苦笑就涌了出来,他实在想不出,自己什么时候变得不愿意面对这些事情。换做以前,即便这个叛徒,是他们兄弟七人之中的任何一人,他都会毫不犹豫的出剑;而现在,他仅仅是面对一个与他交情不多的人,他却不忍心下手。
他正想着,只听得“吱呀”一声,小楼大门应声半开,从里面探出一个极为潇洒细瘦的身形,正疑惑地打量着他,口中笑问:“你这是干吗?进自己家还要敲门?”
萧依寂倏然一怔,惶然神色流于俊面,仓皇间,嘴角泛起一丝笑意,极为不自然地回道:“没有,怕打扰你,二师兄没事吧?”
碎月见他说话乱七八糟,吞吞吐吐,便已知他心中所想,却只是干笑了两声,说道:“应该没事了,失血过多罢了。闭阻的经脉我已经帮他打通了,只要每日早晚调息,服了这药应该很快就能好!上官云翀的伤势也有所好转了,只要他的烧一退,就没事了。”说着,碎月从他那件破的不能再破的衣服中,伸手一探,将一张药方递给了萧依寂,神色恍然,才微带自责口吻地说道:“对了,你不用担心你那个七师弟再来欺负洛姑娘了,我帮你教训过他了,就知道你不想出手教训他!”
碎月的话说的极为随意,却是深深刻进萧依寂的心头,他望着他,他的脸上丝毫没有虚假神色,尤其在他递给他那张药方的时候,星眸中流露出的诚意,直让他觉得无地自容,自己竟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心念及此,暗生惶惭,一时间竟是不知该说什么:“那个……碎月……”
“不用说了,我知道你想说什么!记得药给叶雨枫准时服,早晚调息两次,如果叶雨枫调息之中仍有瓶颈,可以试试帮他冲破阻碍。还有,洛姑娘刚才回来过,哭着又跑出去了,你要是想追应该还来得及!”碎月仅仅是报以一记淡淡的冷笑,旋即,也不等萧依寂回答,电光一闪,身形如烟,转瞬便消失在萧依寂眼中。
这时,由后面赶来的南宫烈雪倏然开口问道:“依寂,你怎么这么着急?嗯……那是碎月?”
萧依寂沉吟良久,直到碎月的身形,彻底消失在他眼中,才转首黯然道:“没什么,我就是有点担心二师兄。三师兄,你觉得碎月这个人怎么样?”萧依寂试探的问出,不时瞟着南宫烈雪的俊面,试图在他的脸上找出一丝自己想要的答案。
“他?不知道!”南宫烈雪略微一惊,剑眉微蹙的迟疑道:“除了师父,这楼里的人,只有他是我完全看不清的人,这个人好像有点意思,他的轻功,他的剑法,他的为人,的确值得推敲!你怀疑他什么?”
萧依寂听得神色一变,目光也是跟着一战,旋即耸了耸肩,说道:“什么都逃不过你南宫烈雪的眼睛!”
南宫烈雪不由哈哈大笑,学着仇天正捋胡须的样子,摇头晃脑地又问道:“说,碎月刚才还和你说什么了?”
萧依寂略微沉吟了一下,他怎能知道他要问什么,只是佯装茫然说道:“他说二师兄的伤除了要调息,还要吃些辅药。还说,云翀只要不发烧了,就没有事了!”
“没有了?”南宫烈雪紧忙追着问道。
“没有了!”萧依寂回道,俊面却是跟着爬上一丝红晕,恍然似有所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