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新时间:2013-01-01
“萧堂主,属下先告退了,有些东西,如果落入那些伪君子手中,才是最可怕的!”那澹台老者不忍心再看,萧依寂如此难过,便躬身施礼,退了出去。旋即竟石门紧闭。
随着那石门一声沉闷的关闭声,泛起一阵蒙尘,滚滚袭向石门每一个角落,更是萧依寂最后一丝意念打消,地面微微颤动,终究归于死一般的寂静,澹台老者临走前,无奈叹了一声,凄然苦笑说道:“萧堂主,希望你能理解楼主的苦心,万莫要冲动行事,对付公孙羽这种人,拼命是一回事,送死又是另一回事!请三思,楼主交代过,还请您跟洛姑娘好好谈谈,一来,为了促成你们一段姻缘;二来,也算楼主完成了老友之托!”
他的声音极尽沧桑,似是隐着极大的悲伤,随着缓缓退了出去,而后,彻底消失。洛吟霜瞥了一眼萧依寂,见他神念俱灰,撕心裂肺的痛喝了一声,身形颓然倒了下去。焦急和愤怒的冲击,使他感到胸口的痛苦,渐渐传来,一种伤口撕裂的痛意,瞬间过慢全身,一层细汗亦是涌了上来。
“你没事吧?萧依寂,世伯这么做,也是希望你可以确保安然,也只有你安全了,他才能放下心,不顾一切的去抵挡那群所谓的江湖豪杰。我知道你视他如亲生父亲,可你也该明白,你是他最宠信的徒弟,你怎么能让他布置得这一切,都毁于一旦呢?”洛吟霜几乎生硬的说道,那娇靥更是现起凝重的神情,明眸中那一抹心疼,更是显得她异常动人。只是萧依寂不曾回过头看她一眼,只要一眼,他便沦陷。
“怎么能?”萧依寂喃喃自话重复着洛吟霜的劝慰,嘴角却是哂出一丝嘲讽的冷笑,自话道:“我是他最宠信的徒弟,我怎么能够让他一个人去抵挡千军万马?怎么能?”他星目泛泪,似是陷入深深回忆。
洛吟霜听他这样说,不由一叹,知道他完全没有听进去她的话,娇靥立现焦急,触目的殷红,让萧依寂整个人看起来,更是半死不活。洛吟霜哪里还管其他,在这石室中胡乱的翻出几个没有名字的小药瓶,又扯了一些纱帐,捧到萧依寂面前,继而问道:“你可认得这些都是什么药?你的伤口再不处理,会感染溃烂的!先让我看看!”
她话音落了许久,萧依寂仍是不理她,她也便不再问,凑过来,来解萧依寂的衣服。说是解,实际上一扯即掉,完全不用什么力气。萧依寂身前长衫,已是被他的血染透,尽管洛吟霜的动作已经极轻,撕扯之间,萧依寂仍是略微呻吟,俊面立时变得惨白,连说话的力气也是没有,显得大声苦楚。他痛苦的呻吟声,让洛吟霜的心底泛着一阵阵难过,当她看到萧依寂琵琶骨处那极深的伤口时,不由脱口娇呼一声,纤纤玉手立时停住了。
那伤口极深,伤口外覆着泛白的肉,乌洞洞的伤口中,不时向外渗出死死鲜血,与那干涸的血液连成一片,粘腻异常。萧依寂的胸口,剧烈起伏着,星眸也不似平日清明。他以极微弱的声音,说道:“让开,我不需要!”
他的声音仍是冷酷,洛吟霜不禁苦笑摇头,也丝毫不生气,只是小心翼翼地擦拭着萧依寂的伤口,轻吟娇呼问道:“还疼吗?”
擦拭好伤口,面前那一堆瓶瓶罐罐却难倒了洛吟霜:“到底是哪一个?”她的手不停在那堆瓶瓶罐罐中翻找,颜色各异,形状不同的瓶子,似是在跟洛吟霜玩着捉迷藏的游戏。看着这个也像,看看另外一个也像,直挑得洛吟霜眼花缭乱。生怕挑错一个,要了萧依寂的性命。
“啊!”一声呻吟,在这死寂的石室中显得那么突兀,她吓得娇躯一战,粉面立变,不由瞪大了凤目,惊诧地看着萧依寂,凤目立时涌满泪水。
“萧依寂,你别吓我!你不是能起死回生吗?怎么还会弄成这个样子?你必须给我挺住,我去找药……听见没有?萧依寂,就算你不想娶我,好歹也清醒的时候跟我说一句,现在这样算怎么回事啊?”洛吟霜口中说着,慌乱的翻找,那一声声剧烈的喘息声,几乎让洛吟霜的心理崩溃,如果她知道,她不会让他留在这里,她会毫不犹豫的带他回陌红楼,至少,他是英雄,一个豪情万丈的英雄。
“洛吟霜……”他的声音模糊的犹如呓语,听得洛吟霜心头一悲,滚烫的泪水簌簌落下,顺着娇靥,一滴滴落在地上,与他褪下的血衣,何为一处。一种小女子的悲切,又心底腾起,渐渐抵挡了一切,停下了手中胡乱翻找的动作,啜泣声愈加大了起来。
“别哭了,我还没死……”萧依寂的声音极微弱,险些被洛吟霜的啜泣声掩盖了下去,幸好洛吟霜悲伤之中,明眸一直落在萧依寂的俊面上,才得以看到他的唇语。然而,萧依寂几乎用尽全身力气说出的一句话,更是让洛吟霜涕零雨下,大哭出声。
“你想吓死我是吧?萧依寂,你敢死,我就敢把你从坟墓里挖出来!”
哭了许久,洛吟霜到底是破涕为笑,看着萧依寂那痛苦凝成的俊面,着实不知道该说什么好,自己的心思已经完全被萧依寂知道,心念及此,羞得一转身,口中骂道。
“那我还真是不敢死了!”萧依寂轻声调笑道。
“自己看看,这些哪个是金疮药?我可不想你死在这里,不然我可要跟一具尸体同处一室了!”洛吟霜听他这样说,立即话锋一转问道。生怕他看出自己的不对劲,更是为自己辩解。
却见萧依寂嘴角泛起一丝莫名其妙的微笑,浅浅摇头说道:“我还真不知道这些,哪一个才是治伤的?哪一个是要人命的。要不我们一个一个试试?”他说的极为轻松,却是听得洛吟霜侧目忘了他一眼,佯装嗔怒地娇哼了一声。死亡,当一个人能够把死亡看的如此平常的时候,那便已经没有任何东西能够让他害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