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新时间:2013-05-20
萧依寂的话一出口,洛吟霜不禁哑然失笑,绝美娇靥上惊诧的神情立现,明眸意味深长地看着萧依寂的俊面,感到一阵阵无力,失望以及的道:“我确定不了……”她的声音很轻,犹如夜间空灵吟唱的鸟儿,显得有些孤独无助,险些被树叶沙沙的响动掩盖,哽咽得在说不出任何话,索性身形一转,躲开萧依寂的目光,仰首去看天边月华。
“依寂,你不觉得今天的事情太奇怪了吗?”南宫烈雪倏然开口,眉间一挑,面色凝重。
“是很奇怪……”萧依寂沉吟片刻,才唇角嗡动说道,只觉一阵阵心力交瘁,一种无形的力量仿佛在将他往一个深渊疯狂的拉,越是挣扎,剩下得只有遍体鳞伤。
“明明你已经将公孙羽擒住了,怎么会逃走?为什么当我追进树林之后,世伯就派人将楼门前打扫干净?会不会在这段时间里,发生了什么,是我们不知道的?方才我以昏死试探世伯,而他眼神飘忽,回答得模棱两可,显是有些什么没有告诉我们。为什么你曾经跟我提起的令牌,会在洛伊手里?那个人到底是什么来头?竟然能让世伯如此器重?”洛吟霜冷冷的一串质疑出口,舒了一口气,不断拨弄着自己的水袖,似是仍有话未说。
“你是不是想说,师父一反常态,竟没有赶尽杀绝?”萧依寂不禁发出一声自嘲的冷笑,胸中阵阵催着的痛意将他搅得痛不欲生,几次血脉闭阻冲起的内力,他都是生生忍下,硬是将推至哽嗓的鲜血咽了下去。只是在重的内伤,都不及他的心痛。
“是!”洛吟霜干脆的承认,娇靥泛起一丝倔强,凤目微红:“为什么我才一离开,世伯就让所有人都回了陌红楼,楼门前除了他,竟是叫一个不知底细的人主持大局,难道他就不怕那些人掉头反击?所以我才用昏死试探世伯……”
洛吟霜娇呼未绝,却听前方不远,传出一声撕心裂肺的惨叫,惊醒了附近宿鸟,掀起阵阵振翅逃命的声音,那一声痛呼凄厉已极,说不出得恐怖,令人毛骨悚然,不寒而栗。三人俱是神情一骇,知道声音正是来自聚啸堂方向,立时一种不好的感觉浮上心头。相视之下,微微颔首,旋即尽展轻功,身形快如脱箭,电掣飞驰,加之心中迫切恨不得一步能踏进聚啸堂。是以,身法之快,疾如一缕轻烟。
仅是片刻,三人便到达聚啸堂前,身形不停,傲然直入,只见洛天鸿,凌吟傲等人聚集在厅堂之中,神情焦急,如坐针毡,不时走动几下,探首寻望内堂,似是在等待什么,发出一声声叹息。萧依寂三人才一进入,顿觉屋内滚滚热浪袭来,面前厅堂的内壁泛起红光,一道道蒸腾的气浪正是由此处而来。
“三师兄,五师兄……”聚集在厅堂的人中,以上官云翀轻功最好,也最先听到了门口的异响,侧身望去,心头不由一喜,兴奋地道。听他如此一说,正焦急等待的几人俱是回过头来,惊诧地看着萧依寂几人。
“依寂,你没事吧?刚刚你去追那黑衣人,实在不是明智的选择……”洛天鸿开口说道,微带欣慰,看着几人平安归来,旋着的一颗心总算略微放下。
“大师兄放心,我的命没有那么好拿!”萧依寂笑道。
“你没事就好!”洛天鸿微微颔首,似是安慰说道,又似高深莫测,话中更有深意,几次想要道明,却都碍于身边人众多,而勉强止住了。
“他当然不会有事,没见那黑衣人自称和五师兄是朋友?”凌吟傲无不讥讽地说道,嗤笑一声,神色间全然都是蔑视。
“你再说一次!”萧依寂冷冷说道,星眸一旋,锋利如刀的目光,更是令凌吟傲心头一冷,他哪里知道,此刻萧依寂心中痛苦,愤怒交杂,五味翻然,正无处发泄。
“难道不是?今晚之事,几位师兄都听到了,碎月和你,恐怕都和那黑衣银面人逃不了关系,宋清啸未擒,公孙羽逃走,放龙入海,我看日后你还怎么收!”凌吟傲冷冷质问,俊面显得十分骄矜。
“收不收,能不能报仇,是我的事情,与你何关?今日不是碎月,陌红楼焉能保住?你可以说我与黑衣人串通,但碎月不行!”萧依寂最后一句,几乎是嘶吼而出,与此同时,在他身体中蓦地爆发出一股无以匹及的凌厉气势,险些将凌吟傲撞得倒飞出去。
“今日我叫你一声师兄,否则……”
“否则怎样?”萧依寂冷冷问道,冷峻的面上丝毫不再复刚刚怒极的表情,微微带着一丝诡异的笑意,似是全然不在乎凌吟傲再说什么,只要再多一个字,他都会毫不犹豫的出剑。
话声甫落,厅堂之中形势,立刻变得剑拔弩张。蓦然,不知由何处莫名抚起一阵冷风,直叫烛光摇曳的厉害,在萧依寂和凌吟傲的脸上幻起一阵又一阵的青白。厅堂之中,静得厉害,几乎能够听到每个人的呼吸,两种截然不同的内力无形的相互抗衡,气浪激荡的乱发倒飞……
“咚、咚、咚……”原本不大的空间里,突兀地传出三声轻响,脆若呖语,戛然而止。只有短短三声,慑人心神,犹如来自地狱,不禁让众人背后爬起一丝凉意,面面相觑,却不知这三声轻响由哪里传出。洛吟霜反复查看了几次,都最终无果,无奈朝众人摇了摇头。
”咚、咚、咚……”
洛吟霜凝着凤目,扫视厅堂中每一个角落,靠着内壁一张汉白玉长桌,桌上摆着一套碧绿翡翠茶杯,杯中茶水,微微颤动,泛起一道道水波向周围四散而去。荡起阵阵辉光。长桌两侧各置一张锦帔大意椅,上好的花梨木,散发着淡淡幽香。地上一张巨大的绒毯,铺满了这个厅堂,其余桌椅,均是整齐的放置在厅堂两边。整个厅堂,一眼望尽,仅有进入内堂的几卷幔帐能够藏住身形,洛吟霜也是仔细的打量,再无半点可疑之处,心念一动,凤目中冷辉一闪,朝众人做了个噤声的手势,随即指了指门外,脚步一旋,悄声来到门旁,微一示意,却听南宫烈雪口中暴喝一声:“别跑,我看见你了!”
几乎与此同时,洛吟霜柳腰一闪,飘出门外,游目顾盼,树影交错,松涛呜呜咽咽,远处尚传来几声叽叽蝉鸣,好不惬意。尤其此时月色正值中天,沙星如盘,反映着院中空地上,落针可见,却仍是不曾见到任何一人身影,倒是令洛吟霜微微思忖了片刻,才神情恍然地回到屋内,樱唇嗡动了一下说道:“外面没有人,连个鬼影都……”
洛吟霜话犹未完,只听“咚、咚、咚……”再次响起,这一次声音更加清晰,也更加令众人确定这三声是传自屋内某一角落。
“咚、咚、咚……”
三声轻响再起,竟是掀起一阵高远的泛音,悠扬婉转,意在坚定。众人一惊,这三声脆响,竟是由厅堂内壁的另一侧传来,正是出自在内堂为碎月救治的叶雨枫之手。最令众人感到不可思议的是,叶雨枫刚刚竟是通过自己的内力,将声音完全穿过墙壁发了出来,所以他们才会错以为声音来自厅堂的某个角落。单凭他透露得这一手功夫,便可知叶雨枫内力高深莫测,绝非几人可以比拟。
“二师兄在帮碎月医治,已经一个时辰了,恐怕已经到了瓶颈期,方才我们的动静定是影响到了二师兄。”上官云翀星眸一旋,恍然彻悟道。
“一个时辰了?”萧依寂剑眉一蹙,反问道。
“是啊,在你追着那黑衣人进入树林之后,先是三师兄,后来吟霜姐也跟着进去了。在这之后,师父旧伤突然复发,那群不知廉耻的小人竟是借此机会,进行了一次攻击!是碎月,是碎月最后拼死替师父挡下了致命的一击……”上官云翀生性侠义,哪里见得此等以多欺少的草莽行径,即便此刻说来,仍是星眸含恨,手上握拳直发出咯咯之声。
萧依寂立时心头猛地一震,星眸掀起一丝波澜,朝南宫烈雪意味深长地瞥了一眼,急忙追问道:“云翀,你是说,在我离开之后,又发生了一次攻击?”
上官云翀被萧依寂这样一问,面现犹疑,口中仍是如实回答:“是,所以师父才叫我们都退回到聚啸堂,他说外面有他,就足够了,现在最重要的是碎月的伤……”上官云翀说到这里,不禁一顿,神色立即变得凄然:“二师兄已经进去一个时辰了,还没有出来,我从来没见过二师兄给任何人治伤超过一盏茶的时间……尤其,当时我们七手八脚把碎月抬回来的时候,二师兄的表情,我也从来没有见过二师兄的脸,可以那么严肃,一直在屋子里走来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