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无风威凌的神色,微微一变,眸子扫向纳兰荀,怒目切齿,恨声问道:“纳兰,我且问你,尤坛主说的可是真的?”
“回禀总坛主,我也没有什么好说的,要杀要剐,悉听尊便。[ 超多好看小说]但请总坛主想清楚,杀了我之后,如果服得了悠悠众口?以后,谁还敢替飘紫峰卖命?想我纳兰荀,虽然是你飘紫峰一名议事坛主,但好歹,我纳兰荀在远南也算有这些些名气,若是如此冤屈了我,老子还不如会远南,当那一方霸主,总好过在你这飘紫峰受气!”纳兰荀将头一偏,暗泛怒火,愤愤不平地道。
纳兰荀话音才落,就听云床之内,传出一声阴森冰冷的尖笑,尤为突兀:“恐怕你走不了!”咯咯笑声未止,只见一道电掣一闪,那冷无风的身躯已是出现在纳兰荀身前,手中金丝拂尘猛地扫向纳兰荀颈间,狠戾无匹,捷逾飞矢。纳兰荀不由心中赫然一惊,虽是他口中豪言不畏生死,但是面对那冷无风诡异凌厉的招式,仍是惧上三分。
怎知,那冷无风的拂尘,才一贴上纳兰荀的脖颈,一道寒光,挟着森森鬼火,便朝冷无风迳奔扑去。冷无风全力攻出的一招,竟是被这道剑气,逼得身体猛旋,以手中金丝拂尘裹与自己身前,纵身飞退回云床之上,冷眼一扫,面色微微一变。
那俊朗男子:冷慕枫,俊面惨白,星眸神色痛苦已极地立在大殿一侧,捂着自己的臂膀,肩胛处微微外凸,显是已经脱臼,额头上渗出一层细汗,星眸却是一瞬不瞬地望着面前那个男人,冷峻已极,傲睨天下的气势,略略让他感到心惊。在他的手中,赫然握着一柄寒光凛凛,耀眼生花的长剑。此刻,他卓然而立,淡漠地星眸中,鬼气森森。
“好剑法!”那冷无风目光一掣,不由哈哈大笑,神色变得十分古怪,直笑得老泪纵横,声音倏地一转厉叱道:“莫西寒啊,莫西寒,没想到你竟有如此功力,着实是令我有些兴奋,你老子打不过我,倒是将你调教得如此武功卓绝……我早该想到,你敢带着云丫头只身前来,自然是有上几分本事,也算得上是少年英豪。不过可怜豪杰,束手就死,倒是可惜可惜了!”那冷面道人冷无风说罢,再次狂傲已极的大笑出声,豹睛之中,却是飞旋过一丝狡黠的杀意。
然而,萧依寂仅是微一颔首,朱唇泛起一丝浅笑,谦然不傲:“是您老人家让我三分,我才侥幸将您迫得后退,晚辈不才,仅是学了家父几成功夫!”萧依寂虽是表面神情自若,心内却是翻江蹈海,以眼角余光不时瞟了几眼云落愁,这一次,云落愁可是害苦了他,纵然方才他倏然出手,将冷面道人迫得后退,但电光火石之间,他已经全然将那冷面道人的内力,摸了个清楚。且不说这冷面道人武功奇高,单论内力深厚,便已不是他所能比拟,想到这里,心念电掣一转,竟是生出一拼之心,方才冷无风出手之间,他已是看出冷无风的双腿虚有其形,想来是出自萧君醉之手,所以他笃定,这冷无风,虽然内力极深,但轻功,比之自己,尚有几分差距。
心念及此,还未等那冷无风开口,便听云落愁娇呼一声,纤影几闪,出现在萧依寂面前,柳眉轻蹙,隐隐担忧地轻声道:“小心这妖道,冷无风城府极深,切不要上了他的当!”
娇呼未绝,便听冷无风爽朗地大笑,看着萧依寂的身形,不住地点头,似是极为满意:“好,好,看来我这死对头,倒是在你身上下了心思。说说吧,方才你说为了金银果而来,到底是什么意思?”
“家父一位忘年故友,身中剧毒,需要金银果作为药引,加以辅药,捣碎药汁,熬制饮用,方能解毒。晚辈此番前来,的确过于冒昧,然事乎人命,晚辈自是不敢马虎!”萧依寂低眉颔首,似是恭敬地回答,全然放下自己冷傲的一面。幸而,有上次在凤羽,云落愁对自己描述莫西寒的样子,否则今日看来,必是要露出马脚,心念及此,不由掀起一阵后怕。
哪知,萧依寂话音才落,就见云床之后,蓦地探出一张脸,微微带着一丝笑意,俯在那冷无风耳畔不知说了些什么,就见那冷无风面色倏地一沉,目光一旋,略带愠色地问道:“,你且说,莫老怪的那位忘年友,叫做什么?”
萧依寂心头一悚,两道如刀的目光,铮然射向那张脸的主人,心头不由暗泛怒火,却被他生生强压了下去,旋即抱拳施礼,微微躬身,合手一揖,剑眉微蹙,面现为难神色:“这……家父可没有告诉我,只是家父说,这人对他十分重要,若是能求得金银果,家父自当感激不尽!”话说之间,萧依寂以宽袖一合,四指并拢伸直成掌,拇指屈拢,右手成拳,深施一礼,身形极为潇洒从容,显有大家风范,眉宇之中隐隐透着勃勃英气,卓尔不凡。
“用不用我来告诉你,那人的名字唤作碎月,乃是陌红楼第一杀手!”那冷无风暴喝一声,旋即,鼻中发出冷冷一声闷哼,似是冷笑地说道:“那莫老怪竟是想用方法拉拢陌红楼,来对抗我飘紫峰,倒也煞费苦心。不过,恐怕他这如意算盘要打空了,宋宫主,且出来,见见我的故友之子吧!”
冷无风话音刚落,便见萧依寂眸中一冷,长剑剑锋微微一旋,剑光夺目,仅是瞬息便又隐去,一双星眸,如一潭枯水一般,望着缓步立于冷无风身侧的宋清啸,凝注不瞬,道道血丝令他看起来,有些恐怖骇人。那宋清啸一见面前这加冠男子,目光充满恨意,心头一滞,灵智电掣,一种熟悉而陌生的感觉,令他有些摸不着头脑。四目相视良久,他才将眸子移开,曲意逢迎朝那冷无风,微微躬身,浅笑说道:“道人能够与在下相交,已是在下万分荣幸之至,且敢且敢?”
冷无风并不答话,而是朝萧依寂冷冷说道:“既然和陌红楼有关,那就见见宋宫主吧,羽残宫宫主,不知比你那陌红楼如何?”说话之间,神色轻蔑已极,说到最后,更是嗤笑连连,似是嘲笑着萧依寂。
“陌红楼不需要跟……”萧依寂怒极厉喝,话犹未了,便被云落愁握住了手腕,纤长的指甲,深深地刺在萧依寂的皮肉之中,疼的萧依寂剑眉一蹙,话也随即停了,目光一掣,望向身边的云落愁。
然而,云落愁仅是顾盼一旋,浅笑盈盈地瞟了萧依寂一眼,暗示他不要动怒,旋即,轻移莲步,轻如柳絮,皓腕上的铃铛,嘤嘤作响,却见云落愁走至萧依寂身前半丈,才停了下来,莞尔轻笑道:“冷世伯,你看这样可好?西寒和慕枫,同时晚辈,也同时一位出自莫伯伯的教导,一位更是有您的言传身受,就让他们二人比试如何?若是西寒赢了,便请您不吝将金银果赏给西寒,也算救了一条性命;若是慕枫赢了,我和西寒二话不说,这就下山,再不踏入飘紫峰半步!如何?”
“这个办法好,云姑娘,不愧是天资聪颖,国色天香,我看总坛主,就按这个方法办吧!您若是动手杀了我们三人,传到江湖中,也没有多么光彩,我峰上的人,可以守口如瓶,但是别人……”那纳兰荀一听云落愁话中意思,心头一喜,朗声大呼,亦是顾不得肩上伤势,朝这冷无风的方向,挣扎了几步。话音还未落尽,便被那尤红香一掌击在后心之上,随之一声痛呼,带着一口鲜血,喷涌而出,立而未稳,身形一委,险些摔倒,直踉跄了数步,才停了下来。此刻纳兰荀说不出的狼狈,看的云落愁着实有些心痛。
心中想都未想,明眸一旋,厉声娇叱道:“你干什么?冷世伯在这里,纳兰荀的生死,还由不得你一个小小坛主来做主,还是你想取代冷世伯的位子?才敢如此在冷世伯面前放肆?尤红香,你胆子不小”旋即,话锋一转,略带温柔地问道:“纳兰,你可有事?”
云落愁的话,的确是说到了冷无风的心里,尤其数百名,门徒皆在大殿之外,朝里面张望,尤红香方才的做法,的确是令他有些尴尬。索性,阴冷的目光一置,面上满布愠色。未及,冷无风开口,便听那尤红香失声颤抖地说道:“总坛主,不要听这小丫头胡说八道,我的确是气不过这纳兰荀,竟然能够杀害同门,这等卑劣之人,飘紫峰留他又有何用?况且,这三人乃是我峰劲敌,焉能留他们活命?望,总坛主三思而后行!”说罢,双膝跪倒在地,低眉颔首,眼中噙泪,显是被冷无风那一双充满杀意的眸子,吓得魂飞魄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