镇上的人已经明白了,只要收到冥纸就会死人,所以把所有殡葬品店里的冥纸全烧了,甚至连黄纸都没有放过,可还是阻挡不了继续死人。
大家已经从最初的害怕,恐慌变成了现在的绝望和麻木。族长跑到龙泉古寺去请老方丈来救助镇民,老方丈听完后说会有有缘人来救我们。族长只好安抚大家耐心等高人来救我们,可是现在已经过去十天了,方丈说的高人还没有来,算算日子用不了几天又要有哪家要死人了。”
“表哥,道长就是高人啊!你想想,我们见了冥纸可是到现在还没有出事,一定是道长在这里,鬼不敢来。”年轻人突然插嘴道。
“对!一定是这样,道长,你肯定就是方丈说的那位高人,你一定要救我和表弟啊!”中年人恍然大悟附和道。
“龙泉寺的了无大师确实是我的朋友,但我只是一介道人,不要叫我高人,既然遇见了,我肯定会管的。”师公表情凝重道。
其实师公自己也不知道要面对的是什么,修道四十余年也是第一次遇到这么诡异之事。师公觉得还是早点着手为好,马上就要去找族长。那俩表兄弟哪里肯离开师公半步,屁颠屁颠的说给师公带路,其实都躲在师公身后。
一会功夫就赶到了族长家,族长家不愧是大户,合院的气派甚至比一些知府富贾家还要厉害。()表兄弟两人争着去敲门,门开了,一个仆人出来,问清了缘由,马上进去通报。
不一会听见里面传来匆匆的脚步声,很多男女老少簇拥着一位白发鹤颜的老太爷,从门里走出来。表兄弟告诉师公那就是族长。
族长三步并两步,走下门阶一把抓住师公的手高兴道:“大师,你终于来了!你来了,镇上的人就有救了。”说着眼泪都快掉出来了。
族长拉着师公进了门,沿着绿荫庇护的走廊,来到正房,师公抬头看了下,正房前低后高,遍铺红瓦,屋角雕有“螭吻”护院。
进了屋里,族长吩咐众人回厢房休息,又让管家去预备酒菜,师公本不愿留下来吃,但禁不住族长挽留只好作罢。众人散去,房屋里剩下族长和师公,还有那俩表兄弟。
“大师,我听下人说他们俩兄弟家里出现了冥钱,是你救了他俩。”
师公推却道:“我并未出手,只是遇见他兄弟两人,他兄弟两人家里确实出现了冥钱,我问清了缘由,来找族长是希望族长支持我查清此事。()”
族长一听师公并未打退什么鬼怪,脸上有一丝失望,不过还是客气道:“大师一路劳累,一会先吃点酒菜,敢问大师镇上死了这么多人是不是恶鬼所为啊?”
“这个我还不能确定,但是从今晚开始我会夜巡。”
不一会酒菜上来,师公只是吃了几口馒头,那兄弟俩倒是担心吃了今天没明天似的大吃大喝。吃完后,族长要安排房间,师公说已经在镇子边缘十字路的客栈开了房间了。师公问族长最近死的是什么人。
族长叹了口气道:“是一位寡妇,她是十几年前从外地搬过来的,来的时候还很年轻,镇上有很多人想娶她,她都没有嫁,独自一人住在镇子最后面,她平时为人随和,沉默寡言,从不和人争吵,想不到,好人没有好报啊。
十天前,邻居王婶想借她家蒸笼蒸馒头,喊了半天没人应,王婶爬上墙头一看,吓得栽到地上,爬起来连喊带叫跑来向我说死人了死人了。我找了好久才找到几个人敢跟我一起去,现在大家都不想去了,担心那就是以后自己的死状。
我们砸开她家门进院子一看,惨不忍睹。寡妇上身裸露着,两个奶子已经被割的只剩下一点皮肉,向下搭拉着,血还在不断从碗口大的伤口里流淌。她手上还紧紧攥着一把剪刀,看来是用剪刀剪掉了自己的奶子,满是血迹的脸上眼睛微闭着,透出诡异的安详。
我用草席盖上她的尸体,一阵风吹来,一张纸糊在了我脸上,我拿下一看,没错,是冥纸。众人帮忙将她葬在了她家后面的山坡上。”族长说完摇了摇头。
师傅从包里拿出两张冥纸递给族长,问:“是不是这种冥纸?”
族长仔细的看了起来,看完后抖着双手将冥纸交给师公紧张道:“正是这种,不知大师从哪里得来的?”
“是在他们两个家里发现的reads;。”说着指了指那俩兄弟。师公接过冥纸又仔细的端看了一会然后收了起来。那俩兄弟看到冥纸表情又凝重起来。师公望了望天色,背上包袱,就要出去夜巡,那兄弟俩死活还要跟着,师公没办法只好告别族长带着他们俩。
深秋的夜有点阴冷,不过还好那晚是月明星稀,整个镇子看上去像披了层银沙,安详而寂静。师公顺着镇上的街道慢慢走着,后面跟着那俩兄弟,三人的脚步声在死一般寂静的小镇上格外的清脆。也许是死的人太多了,镇上的居民早早吹灯睡了。
走着走着师公突然停下来转身问:“镇子上没有人养狗吗?”
“有,但是自从镇上开始死人后,它们就不叫了,也不知道怎么回事,难道狗也怕鬼?”那个年轻的表弟答道。
师公哦了一声转头继续走,他们三人走了好几条街道,从镇子北面一直走到南头,什么事都没有,甚至连一点声响都没有听到。师公看了下月亮,约摸着有三更天了,心想怎么一点异常没有,转身看了看那俩表兄弟也是没有什么异样。
师公突然想到了什么:“你们是一直住在那个房子里吗?”
那兄弟两人怔了一下随即异口同声道:“住了有十年了,怎么了?”
“以前是谁住在那里的?快说!”师公厉声问道。
那俩表兄弟被师公吓得有点哆嗦道:“是李铁匠的,我们十年前花了十两银子从他手上买的。”
“那他现在住在哪里?”
“他现在不住在镇子上。镇子西面有一条河,他独自住在河对岸。”那位表哥答道。
“赶快带我去他家,快!”师公喊道。
那表兄弟俩也明白过来,看来要被害的是李铁匠了,带着师公一路狂跑,不一会就赶到河边。三人到了河边都不约而同的停下了脚步。
石桥上正站着一个人,一动不动,背对着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