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从身上取下手电,甩了甩上面的水,照向地上,发现阿东和二胜正躺在地上呻吟着,赶紧伸手将他俩拉起来,关切的问道:“有没有受伤?”
阿东看了下身上回道:“没事。”
我又瞅了下筱雨的爹二胜,二胜嘟囔了几下嘴回道:“还好,没伤着骨头。”
华村长也打开了手电,周围亮堂起来。我抬头张望了下头上的石板有四米来高,三面的围墙和甬道全是由大块的青石累摞而成,所有青石块包括地上的全都打磨过,缝隙间用水泥作连接。
这样的湖底工程我不觉得是陈老头他们四个贼人能完成的,他们没有这个能力和也没有这个机会建造如此复杂的地下工事。
我又仔细照了照地面,确实没有找到上次落下来时的海绵,心想应该是被陈老头他们移走了,那这样一来,这次的地下之行就更危险了。
“啊戚!”筱雨打了个喷嚏。
我一瞅她正冻得浑身打颤,赶紧走过去问道:“还好吧?”
这丫头睁着一双冻的发红的眼睛,咬着苍白的嘴唇点点头,努力挤出笑容道:“没事,一冻人更精神了。”
我们几个都使劲拧了拧衣服上的水,可是皮肤贴在湿凉的衣服上还是很难受,只能强忍着。
整理了一阵,我们赶紧向甬道深处走去。()我打着手电和阿东走在前面,二胜扶着华村长还有筱雨在中间,李师傅在最后,为了节约,华村长关了他手里的手电。
在手电的光亮下,可以看清甬道很宽阔有两米多宽四米来高,修建的很有水准,走在里面没有任何回声和憋屈的感觉。
我不断变换着灯光的方向,想找到祁老头儿子的尸体,可是搜索了附近的所有角落,根本没有,看来已经被藏了起来。
“看来我们下来的有点晚了,他们已经将祁老头儿子的尸体移走了,我们要想办法出去。”我回头向众人道。
“出去?怎么出去?我们根本不可能跳那么高翻转石板,再说石板翻转湖水下泄那么大的冲击力根本上不去!”二胜在后面发愁道。
我心想这确实是个问题,看来只有通过甬道进到祁老头家里的地下室才有可能出去,这样想着转过头来,突然有一阵风向脸上吹来,我抬起手电一照,一张血脸倒垂着向我飘来,我被吓了一跳,慌乱着向后退了两步。
“怎么了?”身后的华村长紧张的问道。
“脸……,前面有一张血脸。”我断断续续回道,说完一抬手把手电照向前上方。
那张血肉模糊的脸倒挂在前面,不停晃动着,眼珠被人挖走了,两个空洞的红眼窝毫无生气,脸上好像被人用刀砍了很多下,已经辨不出原来的长相,再往上照去,看得仔细了些,这是一具倒挂的男人尸体,衣衫也被撕破,身上有无数道血痕reads;。
我头皮一阵发麻,心想这得多狠的凶手啊,将人砍成这样。
“秦村长!”李师傅忽然从后面喊了一声,挤到前面来。
听了李师傅的话,我又仔细地端详起面前的这张悲催的脸,依稀辨出来很像秦村长,从身材还有穿着也都像极了他。
秦村长的尸体被一条绿色的尼龙绳子倒挂在甬道顶端的一根弯钢筋上。我抽出腰后的黑刀,跳起来将绳子割断,李师傅抱住尸体将他平放了下来。
几个人围了过来,盯着秦村长的尸体沉默开来。李师傅显然很伤心,不停的叹着气。秦村长是他的老朋友了,突然殒命,一定让他倍感悲痛。平心而论我也觉得秦村长是个还不错的人,死在这里八成与偷盗婴儿的案子有关。
李师傅蹲在地上查看了一会尸体,站起来低沉道:“虽然身上伤口很多,但是真正致命的却是心脏衰歇。”
“心脏衰歇?”我很奇怪的问道。
“是的,说的直白点是被吓死的。”李师傅回道。
“他的手好像攥着什么东西。”筱雨插了一句。
我们一瞧,还真是,秦村长的两只手紧紧的握成拳状,鼓鼓的,应该是攥着什么东西。我蹲下来,想掰开他的手,可是试了两下发现秦村长的手指比钢筋还难撬动。李师傅拍了下我的手,示意这样不行。
我停了手,瞧见李师傅朝秦村长胳膊肘处使劲的砍了一下,秦村长的手顿时大张,手里的东西滚了下来。
看了手里的东西后筱雨捂着嘴,干呕了几下差点吐了。因为秦村长手里的东西不是别的,是他自己的两个眼珠子。眼珠已经被攥的瘪了,流出了许多血浆,瞳孔的虹膜上反射出血红亮光,似乎映入眼睛的恐怖仍旧没有消失。
二胜在后面唏嘘道:“这是看见什么了啊?吓得把自己的眼睛都挖了下来reads;!”
“看来接下来的路我们要格外小心点,指不定就有什么恐怖的东西突然窜出来。”华村长向众人嘱咐道。
“秦村长死了,作为老朋友怎么说我也要将他的尸体带出去,你们在前面走吧,我背着尸体在后面。”李师傅抬头向众人道。
大家心里很体谅李师傅,对他背着秦村长的尸体并没有什么异议。我照着手电重新走在前面,感觉甬道里面很潮湿阴冷,不知道是不是和上面的湖水有关。
走了一会,甬道的地上有了些积水,走在上面哗啦啦的,我转身想提醒后面的人注意不要滑倒了,回头一照,觉得有点不对,仔细一瞅发现背着秦村长尸体的李师傅不见了,为了确认我用灯又仔细照了照,还是没有。
“怎么不走了?”华村长向我问道。
“李师傅呢?”我反问。
“或许是走得慢,没跟上吧,”二胜向后瞅了瞅回道,“刚才还在后面的。”
“李师傅,李师傅……”我向后面小声喊了起来。
没有应声,我有点纳闷,难道落下这么远,随即大声喊了几句,还是没有回应。空荡荡的甬道里寂静无声,不对,有一阵“嘶嘶”的细微声传入耳中,我竖耳仔细听起来,想辨出声音是从哪里来的。
“啊——”阿东突然大叫一声。
我忙照向他,看见阿东正捂着脚腕,不停跳动着。
“怎么了阿东?”我扶住他急切的问道。
“被什么东西咬了。”阿东忍着剧痛回道。
我赶紧照向地面的积水中,华村长也打开另一只手电,光亮下,一条一米长的绿色细蛇正翘着头,准备向我们发起攻击。
“要小心了,这是竹叶青!”华村长在后面向大家提醒道,“是南方的一种毒蛇,没想到会在这里出现,肯定是有人刻意放进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