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没有进‘门’,一股陈腐的霉味就迎面扑来,让我忍不住打了个喷嚏。
忙用袖子护住口鼻,轻迈脚步走了进去,到了里面才发现房间比我意料的要大,有二三十平米的样子,里面堆积了很多东西,橱柜、箱子、货架、木‘床’,铁板……,而且这些东西放得‘乱’纪八糟,没有一点规则与合理‘性’,就像是被人随意或者匆忙下扔进来的。
原来是个小仓库!我这样想到,随即用手电扫视了下前方,见深处黑越越的差不多都是一个样,遂没了兴趣,打算离开,转过身朝‘门’口走去。
“叮当”
刚走到‘门’口,后面突然传来一声清脆的响动,听上去就像是铁盆掉落在了地上,我心里一惊,忙迅速地转过身子,用手电照去:“谁?”
房间里寂静无声,没有人回应我,也没有任何的响动再传来。
我略一迟疑,确定刚才听到的不是幻觉后,举着手电朝里面小心翼翼地走去,边走边不停地变换着手电光束的方向,生怕漏掉某个地方,然后就从那里猝不及防地窜出一个东西来。
这房估计有好几年没人进来过了,越向里面走,陈腐的味道越浓,虽然我用衣服捂着鼻子,但还是被呛得又连打了两个喷嚏。
“呼”
就在我打喷嚏的刹那,一阵风起,似乎有团影子突然从旁边一闪而过,钻进了垒摞的一堆废旧桌椅中。
我心里一紧,忙举着手电照去,光亮暗淡加上桌椅堆积得密密麻麻,根本看不清深处究竟有没有藏着人,犹豫了几秒,开口喊了起来:“别藏了,我已经看到你了,快出来吧!”喊完之后警惕地盯着黑幽幽的缝隙深处。
一分多钟过去了,里面没有任何动静。
难道是我感觉错了?我不禁有些怀疑起自己来,思索了片刻,在地上捡起一根一米来长的废旧钢筋,用它戳向那些破桌椅。
“哗啦哗啦,哗啦哗啦……”
那些随意垒摞在一起的桌椅,搭建得很不稳固,被钢筋一戳,失去平衡纷纷倒了下来。
见状我赶紧向后跳去,躲闪开来,等到响动停止后,用手呼扇着眼前的尘埃朝前走去,打算瞅个仔细,小心地踩着地上那些横七竖八的椅子走了几步后,发现在一张没有歪倒的桌子下面蜷缩着一团黑影。
“你……你是谁?”我喊了一声,然后将手里的钢筋抡了起来,防止黑影突然袭击我。
等了一会,桌子下面的黑影没有动弹,依旧窝在角落,难道是破烂衣物之类?我边思索边又向前迈了两步。
这下看得稍微清楚了些,桌子下面是一个人,确切的说应该是一个‘女’人,因为头发乌黑细长,而且身影看上去十分苗条,是大老爷们所不会有的。
‘女’人没有穿衣服,整个人蜷缩着身子背对我,将头埋在双臂之中,浑身瑟瑟发抖,似乎很害怕我。
我心里纳闷极了,这地方怎么会有‘女’人呢?而且躲在这陈旧的小房间里,还不穿衣服,太蹊跷了吧!清了清嗓子,对她开了口:“喂!你是谁啊?干嘛躲在这里?”
蜷缩在桌子底下的‘女’人这次似乎听到了我的话,浑身一颤,停止了发抖,嘶哑的喉咙里发出了一声叫唤:“额啊”
我一楞,怎么回事,难道是哑巴?不管怎么说,看她现在凄惨样子,应该对我没什么威胁,于是再向前走了几步,把钢筋放到桌子上,弯下腰将上半个身子钻了进去,向她伸出了手:“先出来吧!”
‘女’人听懂了我的话,缓缓地,将头一下一下地转了过来。
手电的光亮正正地照在她的面庞上,顿时,一张丑陋无比的拼凑之脸出现在我眼前:五官并不是她的,而是用不同人的部位所拼接而成,组合在一突兀极了,眼睛也只有一只,另一只是晃动着的、似乎随时都会掉下来的白眼球;鼻子就像是从猩猩那取来的,黑黑的全是‘毛’,不用抬头就能看到两只朝天鼻孔;腮帮子一大一小,很不和谐,大的犹如腐‘肉’般高高隆起;小的深深凹陷,让颧骨高高凸起。
拼凑的器官全用紧密的细线缝制在了一起,整张脸就像一只破烂的布娃娃,被人用不同布料缝补之后的感觉,只是这人的手艺很差,让布娃娃看起来恐怖极了,还不如不修补。
拼脸‘女’人之所以发出的声音是嗯嗯啊啊的,是因为她臃肿的嘴‘唇’也被人缝了上,根本张不开,喉咙里发出的声音只能从那两只粗大的猩猩鼻孔里出来。
我已经吓得有点不知所措,弓着身子一动不动地盯着面前这张奇丑无比的脸,心扑通扑通地捶打着‘胸’口,惊恐的叫声也忘了喊出来,或许是由于极度恐惧,也或许是‘女’人这张丑陋的脸带给我的,并不是那种生硬的恐怖,而是包含着的酸楚与无奈的触动。
喉咙里接连吞咽了几口唾沫后,我忍不住开了口:“你……你的脸?”
她见我并没有被吓得退缩跑开,唯一的那只眼睛里‘露’出欣慰的神‘色’,将身子完全转了过来。
虽然我有准备,她的身体也可能由不同人身上的碎块拼接而成,但是真正看到后,还是惊出一头冷汗,‘女’人的‘胸’平平的,或者应该说那作为‘女’人标志一对**,早已经被切割而去,呈现在眼前的是两块圆形的黑‘色’疤痕,与她白皙的皮肤比起来,显得格格不入,再往下瞅,肚子上有十字形的细线缝痕,看得出来被人开膛破肚过。‘女’人见我盯着她看,颇有些不好意思地低下了头,用双臂抱住了身子,此时我才发现她的胳膊也有些不对,仔细一想,明白了,我们的胳膊肘都是向外的,而她的却是向里的,而且上臂和前臂有很大的不同,应该也是拼接上去的,并且接反了,不知道动手术的人是故意的还是无心的。我见‘女’人害羞,忙将身上的外套脱了下来,递给她:“穿上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