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深知自己处在井水之中,并且身体已经濒临窒息的极限,一旦咳嗽的话,即便呛不死,也会嘴里进水很快被淹死,但人生有三件事是掩盖不了的,那就是感情、贫穷和咳嗽,所以坚持了几秒后,终究忍不住张嘴咳嗽起来。。更新好快。
“咳——”
只一下,冰冷的井水就涌进嘴巴,顺着喉咙朝胃里灌去,登时就有一种肚子发涨的感觉。
我赶紧抿住嘴‘唇’,好保留住‘胸’腔里仅剩的一点空气,待到嘴里冒出的气泡全都上升而去,眼前的视野又发生了变化:先前那四个赤身**的美‘女’不见了,无影无踪;那些白茫茫的光亮也消失了,漆黑清澈的井水中,只有手电发出的微弱光芒;再低头一瞅自己的下体,虽然仍旧保持着生理反应,但内‘裤’紧巴巴地依附在上面,并没有被扯掉。
我知道,是刚才咬破舌尖的疼痛,以及禁不住的那一声咳嗽,让眼前的幻觉消失,使我重又回到冰冷井水的现实之中,虽然没了曼丽的‘裸’‘女’,心中残留一丝遗憾,但也因此保住了小命,实属万幸!
忙挥动手臂想要朝上游去,但却有些心有余而力不足,几下之后身体就像是浇灌了铅水般,重得出奇,难以上升哪怕一分一毫,连保持静止都十分吃力。
看来这次真是到了身体极限,难道我注定要淹死在这冰冷的井水之中?想到这里有些不甘心和失落,对于死亡,其实很小的时候就在心里想过,这是不可避免的事情:或许是平平安安得老去,或许是一场突如其来的变故,也或者是被人陷害惨遭屠戮……
但我一直渴望的是轰轰烈烈的牺牲,即便粉身碎骨也要死得光荣,也许这种想法,与我从小喜欢看抗战与武侠影视有关,总是将里面的英雄当成偶像,或者更甚,在潜移默化中把自己想象成主角,经历非凡并豪迈的一生!
虽说大了之后,明白那些东西绝大多数是虚构和修饰的,但想当英雄的愿望却在心里扎了根,不能说死得光荣吧,至少也得死得其所,有点价值!
做最后的一次挣扎吧!我暗暗下定了决心,之后“咕嘟咕嘟”将张开了嘴,将肺里飞仅存空气也缓慢小口地呼了出去,与此同时,挥动着四肢朝上拼命游去,希望这种状态能多维持一会,心里明明知道持续不了十秒钟。
终于,嘴里再也呼不出空气,手臂再也挥舞不起来,身体开始了缓慢下沉。我绝望地闭上了眼睛,准备接受这悲催的命运……
“哗啦哗啦,哗啦哗啦……”
耳畔中突然传来细微的水‘花’声,并且有一股股的水流涌到脸上,顿时,就像在无尽的大海中看见了灯塔,兴奋得无与伦比,忙睁开眼睛去搜寻,借助手里铝合金电筒微弱的光亮,发现头顶上有一根黄‘色’的东西在飞速旋转,登时明白过来,这是捞尸村民用的长竹竿,不过没有钩子,应该是另一头。
旋转的竹竿应该是强哥他们伸下来的,估计是见我长时间不浮出水面可能体力不支,于是想了这么个法子救我——让我抓住竹竿脱困。
有了希望后,体内又涌现出一股力量,这力量应该是本能的、求生的**,支撑着我挣扎着朝上蠕动,想要抓住救命的稻草——在舞动的竹竿!
几下之后终于成功了,不过由于双手几近僵硬,只能死死地将竹竿搂在怀里,为了不至于滑下,我连脖子也用上了,在竹竿上缠了半圈,紧紧勒住它。
竹竿的另一头,强哥他们也感觉到了我的重量,忙用力地拖拽起来,将我均衡但迅速地朝上拉起。约莫过了半分钟,几近昏厥的我听到耳边传来哗啦呼啦的水声,紧接着是杂七杂八的呼喊与吆喝,再之后,由于脑子实在‘混’沌,已经分不清了,整个人彻底昏‘迷’过去。
“哗——”
身上突然一阵冰冷,让我的躯体不受控制地阵阵收缩,打了个‘激’灵后睁开了眼,发现脸上湿漉漉的,刺目的灯光下,对面正站着先前蔑视我的那个捞尸村民,他手里还端着一口小盆。
我顿时一股怒气上来:“本就差……差点淹死,干嘛还……还泼我!”由于冰冷,嘴‘唇’也哆嗦起来,说得十分不利索,并且感觉那里怪怪的。
捞尸村名没有生气和回应,而是脸上‘露’出笑容,转动脖颈对两旁的人欣喜起来,嘴巴一翕一合,似乎在说着哑语,我一句都听不见!
我将头侧转了下,发现强哥小十、阿西二胜,以及大总管和另一位捞尸村民,全都一脸兴奋地瞅着我,笑得合不拢嘴!心说怎么回事,难道我脸上有金子?还有就是,他们这么‘激’动为何不说话,全都打什么哑谜呢?!
冷不丁地,我发现有些不对劲,周围安静极了,没有丝毫声响,这种静是一种死寂的静,让人有种捂无助和压抑的感觉,也知道了刚才怪怪的感觉是什么——自己说的话都没有听到声音!
强哥他们也发现了我的异样,蹲下身子不停地询问着我什么,刚刚兴奋的脸上全都‘阴’云密布,写满了疑‘惑’与忧虑。
忽然,我明白了其中缘由,忙将脸侧了起来,同时伸出手掌压在耳朵上,继而飞快松开,随着掌心的移去,积蓄在耳孔里的井水流了出来,顺着脸颊淌下,我用同样的方法将另一只耳朵里的水也‘抽’了出来。
本以为水出来后会恢复听觉,但很悲催和失望,周围的世界仍旧是寂静无声,我有点接受不了,用小手指头朝耳孔里扣去,但不管怎么使劲,钻得多深,依旧无法探听到丁点声响!
这时候,一直依靠的身体突然倒了下去,叶子一下子跳到了面前,原来刚才一直没有看到她,是在后面抱着我来着。
她脸上堆积的关怀和伤悲令我有些感动,张大嘴巴用力对我喊着什么,但我却一个字也听不到。强哥和小十拉住了她,嘴里说着什么,应该是劝解之类的话语,随后指示阿西阿南还有阿北,给我披上一件大衣,将我抬到了不远处的篝火旁,为我几乎凉透的身体取暖。几分钟后,身上有了些温度,心里也慢慢缓过劲来,忙趁着摇曳火苗的映照,用手碾平麦地里松软的土壤,快速地写起来:我耳朵怎么会听不见了?是被井水压坏了耳膜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