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要能得到手，就有很大把握放手一博。
“这是你的事情，之后怎样也是你自己的选择，我没兴趣掺合进去。”
说完言初往前走去，打开办公室的门。
“我知道的，那你先忙，我不打扰你了，等你消息。”
那人站在原地，没再跟着进去。
他明白，言初那样说是在撇清立场，要还是不依不饶的去打扰可就不礼貌了。
还是识相点，毕竟人家也没拒绝帮忙。
说服这件事，找对人可省不少心。
想想，这一趟没白来。
大概三个小时后，言初发了邮箱给他回复，接着不再多搭理这个事。
手头的事情处理下来，不知不觉天都暗了下来。
七点左右放下工作，今晚没加班太晚。
和以前一样，先去附近的饭店里吃饭。
饭后步行回家，因为就住在附近的公寓里，不需要开车，来回路程一共也就十来分钟。
“言律师等等，我有事请教。”
言初停下来，转身人已经出现在眼前了。
“我叫步婷，上个月跟你有过和合作的，还记得吗？”
虽然是同事，但嫩说得上话的次数不多，上次合作在一个组里也没机会深入认识。
先简单的自我介绍后，步婷又接着道：“见你没开车，是住在附近吗，刚好我也住在附近，一起走吧，正好我想跟你请教一些事情。”
不等言初拒绝，她先一步走在前面。
“上次的案子可多亏了有你，不然我们可很难打下来。”
话题一出，她就没停下来的意思，很自来熟的说着。
言初也没管，向前走去。
就这样在旁边多了个人，对于别人的提出的问题，他也会专业的给出建议。
“对了，我很好奇你是不是拿了双学士学位，不然怎么会在这么短时间内在律师界就有了这样的突破。”
业内的传奇人物，大家给的说法无非就是传呼其神。
却还是第一次有人给出这种最真实的结论。
都说他是天赋使然，却不知这背后付出了多少个日夜的艰辛。
半道转行的大有人在，言初绝不是凭运气成功的。
即便是当年选了医学，他也没有放弃过去修了法律学。
本来兼修两个专业只是不想留有遗憾，结果后来的变故又重回了律师行业。
“对，我没大家传的那么神，都是一步步走出来的，那有什么例外。”
前面红灯，他们停了下来。
“不过你确实很不一样，有机会我一定好好跟你学。”
她看着言初说话，没有注意到后面，突然感觉到靠近来很多人。
向前面看，也是这样。
拥挤的马路两边，一下子全是人。
不注意有人推了步婷一把，眼看要撞到他怀里，赶紧惊吓的躲开。
“不好意思。”还好反应快。
这个路口每天都是这样，绿灯一亮才能一点点疏散。
“可以走了。”言初没多大反应，避着人群向马路走去。
两人又一起走完一条街道后分开。
“谢谢言律师的解答，我先回去了，下次再遇到你要是刚好也不忙的话，我请你吃饭。”
说着人已经走远了。
外向又有些古灵精怪，这样的女孩实在不像是做律师行业的，职业与性格根本搭不上边。
可步婷是个例外，她从来不走寻常路。
言初往另一边走去，耳边没有人说话真是清净多了。
距离公寓最近的这条街到了晚上人不会很多，隔壁几家也都是新搬来的。
这样的环境很适合言初这种受不了吵闹的人居住。
他睡眠不好，也没好过。
比如在今夜入眠后，又出现了梦魇。
在沉睡时惊醒，耳朵一阵低鸣声，呼吸沉重，有种溺水后劫后缝生的恶寒。
床头柜上一直放的有药，顾不上干吞下去有多苦，倒出来就往嘴里灌进去。
两年前因为昏迷不醒被父母接回家，后来醒过来的时候就有了头疼的毛病。
心性上比以前更喜静，一个人的时候从来不会关灯，清醒或是熟睡，都会留一盏灯亮着，让房间里彻夜有光。
昏迷之前的记忆也断断续续链接不上，就连是怎么遇难的也记不清楚了。
但是只要在闭上眼睛后，脑子里就会闪现很多画面。
之前在他刚醒来的那几天，时常会做噩梦，梦里全是不好的东西，半夜惊醒后就会头昏欲裂。
那种窒息感，一直像是刻在身上一样，无论怎么逃都摆脱不了。
每隔一段时间，他都会去看心理医生，距离上次的时间刚好又到了周期。
第二天一早，言初就去了医院。
“你这是心病，找不到病根永远都会被它困住的。”
每回都是这句话，被心魔所困的人，除非自救，药物只能起到缓解作用。
“这次发作比以前都严重，你是不是想起来什么了？”
言初点了点头，“最近醒来能记得一些场景，但都是模糊的看不清楚。”
果然最让人担心的还是发生了，之前的药方该换掉了。
“我从新给你开点药，不过你要注意靠药物缓解不是长久之计，是药三分毒，还是希望你能放宽心一点，别把自己逼太狠。”
一年多的治疗下来，他对言初的性格和生活习性都掌握的很清楚，所以说的最多的就是规劝。
长期熬夜会让他本就浅薄的睡眠变得更难治，工作压力也是，过度自律会让他长期处在精神紧绷的状态，一点也不利于病情。
这种心理疾病发作起来很危险，和普通的生理疾病不同，是有性命危险的。
而且当年也是因为这个原因，才使言初放弃了医生的职业。
他曾经也是个医生，怎么可能不清楚自己病情的危险，不过是抱着顺其自然的想法尽量不被影响到正常的生活。
平时看上去好好的，实际的内心早就千疮百孔了，独自坚强着不轻易给人看到。
“知道你心事重，可真的我必须奉劝你一句，别憋着。”
走出医院的路上，言初依然平静到让人看不出情绪。
他其实有意隐瞒了一些事，有些记忆也是。
童年时期经历过的创伤，用一辈子都无法自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