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章 50·新的身份
听到了元辰的询问，虽然奇亚娜知道，元辰只是换了一种方式询问瑟姆大师说的那句话的意思，但奇亚娜意外的并没有感到任何的不适。
她能够感受到，元辰在主动的放低自己的姿态，让自己稍微好受一些……又或者，稍微有尊严一些。
想着，奇亚娜有些不爽的咋了下舌头。
深吸了一口气，而后说道：
“瑟姆大师是育恩塔尔中最年长的贤者……是贤者，而非大师。这一点你要搞清楚。”
暂时性的将自己内心的悸动抑制了下去，奇亚娜认真的说道：
“育恩塔尔之所以高贵，乃是在世界面对无尽混乱的时候，第一代的育恩王将以绪奥肯的元初公理变为了兵器，消灭了所有入侵以绪奥肯的敌人，并借此封锁了以绪塔尔的边境。”
“这使以绪塔尔在暗裔战争与符文战争交织的混乱时代中成为了符文之地唯一的一片净土。”
“而贤者便是那时被承认的封号，只有对以绪塔尔拥有重大杰出贡献的育恩塔尔，才有资格获得。”
“而瑟姆大师，便是近三百年来以绪奥肯唯一的一位贤者。”
“我的父王，以及接近三分之一的育恩塔尔，都是瑟姆大师的学生。而除去了学生之外，受到瑟姆大师恩惠与指点的育恩塔尔更是数不胜数……
即便是我的父王来了，在面对瑟姆大师的时候都要主动行礼。”
听到了瑟姆大师的尊贵，元辰的眼眸也是多出了些许的思索——他知道瑟姆大师地位非凡，但是没想到非凡到这种地步。
在这样的人口中，哪怕是随意的一句评价，也都将改变人的一生。
而紧接着，奇亚娜便抱起胳膊，有些不甘心的啃着指甲说道：“在育恩塔尔们的眼中……或者说在瑟姆大师的眼中，真理，智慧，知识要比血统与身份更加重要。”
“瑟姆大师的理念极大地影响了育恩塔尔们之间的关系。”
“简单地说，一个育恩塔尔的弟子通过了维达利安试炼成为新的育恩塔尔，那么在他披上维达利安长袍的那一瞬间，他就自动解除了与老师之间的关系。”
“没有师徒之分，而是相同领域分别取得不同成就的元素大师。”
“……”闻言，只是简单的思考，元辰的眼底便流露出一抹惊叹：“那还真是……让人感到敬佩。”
艾欧尼亚对师徒之间的关系看的极重。忤逆师傅的行为在诺克萨斯或许不算什么，毕竟那里实力为尊，下克上的文化十分盛行。但是在崇尚和平的艾欧尼亚，忤逆师傅可以说是罪不容诛。
一旦一个人对师傅忤逆并攻击的行为传出去了，那么这个人便等同于在艾欧尼亚社死。
不只是人们唾弃，甚至就连艾欧尼亚之灵也都会不再对其进行庇护。
在这种情况下，许多忤逆之徒最终的选择要么是进行赎罪修行，要么是便是自我流放，前往瓦罗兰大陆闯荡或是找个隐秘的山谷隐居。
而瑟姆大师的这种行为，受到最大影响的不是别人，反而是他……
在以绪塔尔的特殊环境下，育恩塔尔之间师徒关系的弱化将会进一步的减少学阀，党派等内耗性质的组织产生，从而一定程度上的避免以绪塔尔在长期的孤立主义失去自我思辨的进步性。
但瑟姆大师完全是可以不这么做的……因为如果育恩塔尔阶层真的出现了学阀与党派，那么瑟姆大师一定是这个党派的首领。
掌握了王权之下所有的学者等统治阶级，即便是育恩王面对瑟姆大师也只有低头的份。
而先在，瑟姆大师却主动的减少学阀的产生……
等等，如果是这样的话，他最后说的那句话岂不是代表着……
“没错，他不希望你加入王储之争。”
注意到了元辰的神色变化，奇亚娜有些不甘心的说道：“那个糟老头子……肯定是以为我逼迫你成为我的属臣！该死的，我才没有逼迫伱，明明是你自顾自的说什么是我的属臣！”
说完，顿了顿，奇亚娜抿了抿嘴，满脸怪异且不自然的说道：“……谢了。”
对此，元辰只是低头思索，似乎并没有听到奇亚娜的这句话。而元辰的这种反应也让奇亚娜松了口气放松下了紧绷的身子——对于她这种性格像是的小姑娘而言，让她低头道谢简直就是一种折磨。
而元辰只是安静的思考。或许是因为刚刚的道谢实在是让奇亚娜将自己逼到了极限，所以奇亚娜也没有着急，就是坐在床上安静的平复心情。
“如果是这样的话，那我就不能再以属臣的身份行动了。”
听到了元辰的话语，奇亚娜的眉角颤动了一下，但在片刻后，奇亚娜也只是冷哼一声：
“没什么所谓，“来自艾欧尼亚的大师”，这名头可比当我的属臣响亮多了。”
“嗯……属臣的身份不能再用了。”
闻言，元辰也是点了点头，但是正在思考的过程中，元辰并没有注意到奇亚娜颤动的眉角。而是诡异的僵局中斟酌了片刻后说道：
“瑟姆大师地位非凡，如果他在进行了提议后我们依旧维系着表面上的从属关系，那么你将会引起育恩塔尔阶层……不，甚至有可能是元素法师阶层的疏远。”
听到了元辰的想法，奇亚娜在迟疑了片刻后说道：“你刚刚……在想这个？”
“嗯，我觉得我们有必要换一个新的身份。”
望着元辰一脸的严肃，奇亚娜的表情有些怪异，但在沉默了半响后也只是哼哼唧唧的小声说道：
“还能有什么新的身份…那些育恩塔尔的态度你又不是没看到，没了我你一样可以如鱼得水的留在这里。”
奇亚娜的声音中带着些许酸涩。
应该怎么说呢？就像是本来只有自己知道的东西突然被其他人发现了，甚至要被夺走了。这种似曾相识的感觉，这种好不容易得到了所渴望的东西但马上就又要失去的感觉让她感到浓浓的不甘。
“师徒。”
元辰带着些许斟酌的说道：“这个身份如何？”
听到了元辰的话语，奇亚娜并没有回答，而是整个的僵在了床上。片刻后，其脖子一卡一卡的抬起，满脸震惊的望向元辰，似乎是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听到了什么。
而在看到了元辰那认真询问的表情后，在确定了的确不是自己听错后，奇亚娜一脸难以置信的说道：
“师？徒？你要当我的老师？你在开什么玩笑？我可是奇亚娜！以绪塔尔的育恩阿莱！”
“以绪塔尔的法律规定了育恩阿莱不能有老师吗？还是说不能有以绪塔尔之外的人当老师。”
“这不是法律是否规定的问题，而是以绪塔尔整体的制度！”奇亚娜也是严肃的说道：
“再过去的千年中，育恩阿莱从未有过任何一个老师是育恩塔尔之外的学者……更何况还是一个以绪塔尔之外的外来者。”
“谁规定的我就不能是以绪塔尔人了。”
听到了奇亚娜的话语，元辰耸了耸肩膀：“一个荣誉以绪塔尔人的身份，应该不难吧？”
“什么叫不难吧？”奇亚娜满脸无法理喻的说道：“再过去的几千年里，得到荣誉以绪塔尔人身份的外来者甚至凑不够一只手掌……等等，你是说……”
“嗯哼。”
元辰点了点头：“元素节。”
闻言，奇亚娜又一次的陷入了思索，俊俏的脸上黛眉紧蹙，目光中满是凝重，啃着指甲，到最后更是焦躁的揉着太阳穴。
但到了最后，奇亚娜也只能是有些复杂的说道：
“的确有实现的可能……”
“那么你同意吗？”
“嗯？”
听到了元辰的询问，奇亚娜一愣，下意识的说道：“你在问我？”
“不然呢？”元辰理所当然的说道：“如果我们是师徒的身份，那么不管是在世人的眼中还是在传统的思想里，我们都不再是利益交换的关系。”
“……那你还会走吗？”沉默了片刻，奇亚娜说道：“离开以绪塔尔，向西。”
“当然。”
元辰点了点头说道：“想要向西走就要打开以绪塔尔的帷幕仪式，而想要打开帷幕仪式，就需要一个锐意革新新王储——毫无疑问，你就是最合适的那个。”
“如果不放心，我们可以立下具有强制性的魔法契约。”
听到了元辰还是会离开以绪塔尔，奇亚娜也是松了口气——这至少代表着元辰并非刻意为之，想要通过自己的对以绪塔尔进行染指之类的。
但是在松了一口气后，奇亚娜又感到内心满是难言的复杂。
这种前所未有的怪异感触让奇亚娜一时间不知如何面对，最终也只是轻哼一声：“强制契约就算了，你记住就好。”
“但你别想让我喊你老师！”奇亚娜不甘心的补充道：“一句都别想！”
“好，好，知道了。”见到有些炸毛的奇亚娜，元辰连忙顺毛道：“只要别人知道就好，你依旧可以把我当成独属于你的臣子。”
这让奇亚娜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于是便转身躺到床上蛮横的赶人：“我要就寝了！”
元辰二话不说起身前往客厅。
房间中某人不甘心的蹬腿。
——可怜的汤姆被玩弄于鼓掌之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