兄妹三个,被条儿和东哥手下的那些人,押去了杭城红十字会,捐了款。
红十字会的工作人员很高兴,一下子来了三笔大额个人捐款,是这两年少有的事情,他们怎么可能不开心。
工作人员对兄妹三人,表示大为感谢,给他们颁发了捐款证书。只是心里奇怪,这三个捐款人怎么和其他不一样,其他人来捐款的时候,都是满脸红光,这三个人怎么哭丧着脸,好像不是来捐款,而是被人打劫了。
盛春成很感慨,东哥这个,才是典型的逼捐。他用的是黑社会的那一套,但自己在边上看着,怎么还会觉得很过瘾?对付这三个子女,再多的说教没有用,村委会已经做过,法律也已经败下阵来,不会站在老太太那一边。好像还真的只有东哥这套,才最有效。
盛春成相信,要是条儿真的把老太太送去他们家的任何一家,他们也都得小心伺候着,不敢骂,更不敢再赶出去,比村委会那些个年轻村委们的苦口婆心,管用多了。
这算是什么事啊?
盛春成觉得不能再想,再想就要毁三观了。
盛春成回到店里,看到东哥妈妈已经穿着工作服,拿着一把大拖把,在大厅里来回拖着大理石的地面,看到盛春成,就朝他笑着。
盛春成和小安说过,东哥妈要过来这边上班的事,只是没有想到,她会来得这么快,今天就过来,小安也安排好了。
东哥妈妈看上去,气色比昨天好多了,大概是安顿下来之后,人的心情也开朗了起来。
盛春成走过去和她说:“大妈,怎么今天就来了,不是让你休息两天。”
东哥妈笑道:“闲不住,也不敢出去乱走,现在的杭城,我都不认识了。以前的庆春路,才那么窄的一条,边上都是矮房子,和中山中路差不多,到了环城东路,路就没有了,再过去就是菜地。现在都不知道长到哪里去了,哪里还敢乱走,不如过来这里上班。”
盛春成点点头:“住的地方找好了吗?”
“好了,好了,看到没有,斜对面那个楼上,四楼,从这里就可以看到。一大早东东就带着几个人,帮我搬过去了,蛮好,房子里什么都有。”
东哥妈说着,朝左右看看,压低声音问盛春成:
“盛总,你告诉我,东东现在,到底是干什么的?他手下怎么有那么多人?”
盛春成笑道:“你放心吧,那些都是他公司的人,东哥是老板,他们做的,都是合法的事情。”
东哥妈吁了口气:“这就好,这就好。”
盛春成心想,连他都不知道东哥手下,到底有多少人,更不知道他们做的事情,是不是全都合法。
前面看到的那些人,都不在比蓝公司里做事,盛春成从没见过他们。看样子自己能看到的,也只是东哥愿意让他看到的,更别说老太太。老太太要是知道,刚刚在那楼里发生的一切,大概会吓晕过去。
晚上下班,盛春成看着钟欣欣走了,正想跟出去,小安一把把他拉住,和他说,不用跟了,我已经跟了几天,没事,大使不是巨婴,她机灵着呢。
盛春成嘿嘿地笑着。
两个人坐在前厅的沙发上,小唐从外面走进来,小安赶紧叫她过来坐。
晚上领英学校在晚自习,昨晚那个小谢带头,闹了一次,小唐不放心,怕今天晚上还会闹,班长副班长控制不住,店里没什么事后,她特意过去看看。
盛春成问:“怎么样,那个小谢?”
小唐笑到:“很老实,上午被你骂了一顿,乖了。”
“还真是贱。”小安说,“以前我在工厂里,厂里有的是这样的人。其实是怂货,但特别喜欢起哄闹事,人多的时候,嗓门比谁都大,比谁都爱出风头,你找到他,他又开始耍赖,把自己说得比谁都无辜。”
盛春成暗想,这个描述,放在那个小谢身上,还真是合适。这样的人,大概最好还是交给东哥去管,可以立马叫他们服服帖帖。
盛春成回到家里,洗完了澡,坐在客厅的沙发上,还是老样子,把电视打开,然后拿起手机。
他打开微信,看到妍妍的朋友圈,一个小时前已经更新,发的还是那种寂寞长夜酒风格的图片,不禁笑了起来,知道至少,天下太平,这个时候,妍妍应该正在自己家里。
盛春成很想发条微信,问问她这两天怎么样。想想又算了,已经十一点多钟,这个时间给女孩子发信息,有点暧昧。何况,他们已经暧昧过,妍妍都亲过他的嘴了,暧昧不能继续。
盛春成想起自己以前,不知道是在什么地方看到的一篇文章,采访的就是一个外围。其他的内容,盛春成都忘记了,但她说的有一段话,盛春成印象很深。
她说,干他们这行的,不管是做什么,其实都是被动的,睡觉也好,亲吻也好,都是被动接受,很少主动。有一点是她们绝对不会做的,那就是她们不会主动去亲吻客人,真的,她的很多小姐妹都是这样,在她们看来,上面比下面更圣洁。
盛春成清楚地记得,她就是用了圣洁这个词,所以让他印象很深。就像是妍妍说的,我们的身体,也是有尊严的,同样让盛春成印象很深。
那个女孩说,我可以被男人x,一次又一次,你们大概觉得我们很脏,但其实,我们还是有很圣洁的部分,还在为真爱在坚守着,那就是我们不会主动亲吻,要是我主动亲吻了谁,吻了他的嘴,那肯定是动了真感情。
我把真吻,留给了我真心喜欢的男人,这是我专门给他留着的。那个女孩这么说。
盛春成仔细地回想着,把那天晚上的情景,在脑子又过了几遍,最后确定,那天晚上,真的是妍妍主动亲吻了自己,吻了自己的嘴。按那个女孩的说法,她是喜欢上了自己?
盛春成想想,觉得又不太可能。
他们两个人哪怕一起坐在床上,妍妍的头哪怕靠在自己肩膀上,甚至,她用手去抓自己那里的时候,他们之间,似乎仍然还是有一种距离。你就是你,我就是我,两个人好像也没有那种,想要融合在一起的冲动,如果有,其实没有什么,可以阻挡他们。
在那张高低床上,就可以发生很多事。但是没有。
盛春成的手机突然响起来,吓了他一跳,他看了看,却是妍妍,盛春成赶紧接起来,电话一通,妍妍就在电话里大叫着:
“哪里逃,我是来追债的。”
盛春成愣了一下,问:“什么债?”
“你欠我的饭啊。你不是说,回到杭城,就请我吃饭的,什么时间都可以,我不管你现在有没有睡,我现在就要你还。”妍妍说。
盛春成心想,你不是已经喝上了吗,都已经寂寞长夜酒了。
“你不会想赖皮吧?”妍妍问。
盛春成说不会,想吃什么,去哪里,你说就是,我现在出来。
“你从哪里出来?”妍妍问。
盛春成说:“家里啊,九堡。”
“我去!离我这里十万八千里。你先出来吧,让司机往市区开,我要好好想想,去哪里痛宰你一顿,等想好了再打电话给你,反正时间有的是。”妍妍说。
盛春成笑道,好吧,曹操。
“什么什么,你叫我什么?”妍妍大叫着问,盛春成已经笑着把电话挂了。
还不明白吗,我正看着你的朋友圈在想那个吻,你就跑出来吓我,不是曹操是什么?